米艾說寧願多多打她也不要她傷害自己。

  原來都是真話。

  “對不起……”想到這裡，多多也低下了頭。

  骨折都無法讓她落淚，此刻眼淚卻奪眶而出。

  對不起，誤會了你，傷害了你，那樣拒絕和孤立過你……

  “不要哭，多妹。”米艾伸手擦掉多多的眼淚，她輕聲問她，“你手還疼嗎？”

  米維見米艾如此關心多多，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他正要說什麽，多多卻又抬起了頭：“金店的事件全都是你乾的對不對？每一次盜竊，都是你乾的對不對？”

  “當然不是！”米維有些暴戾地回答道，“楚若涵，你以為在你身邊關心你的這個米艾沒有插手嗎？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她乾的好事，只有第三次是我和她一起乾的！”

  多多聽米維這樣的話，有些驚地看向了米艾。

  沒想到這一次米艾卻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她昂起了頭，直視著米維的雙眼，有些爭鋒相對地說道：“是！沒錯，前兩次都是我做的。第一次我離家出走，就是專程去幹這件事。事成之後我就把首飾都交給了其他人，然後躲到不遠處的車庫裡和你匯合。”

  “第二次楚若翼送你走，我借口早睡，把之前偷的他的衣服帽子都穿戴上，去做了第二次案。還故意讓監控攝像把我拍了下來。米維，我什麽都按照你們的要求去做了，為什麽你還是不肯放過楚若涵？”

  “米艾！”米維的神情愈發陰狠起來，“你不要到這時候還要為自己加分。我告訴你，楚若涵的命，我今天取定了！”

  “為什麽？”米艾也大聲問著米維，“為什麽你一定要殺了她？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米艾的聲音哽咽了起來：“你明知道我有多麽喜歡她……”

  米維狠狠地咬牙：“是，大概就是因為你這麽喜歡她。所以她必須要死！”

  “你不喜歡她嗎？”米艾出聲反駁道，“如果不是因為當初你喜歡她，我也根本不會去刻意關注她，我也是因為你喜歡她才喜歡她的。從小到大，我們不是什麽都要高度一致嗎？”

  米艾這句話問出來之後，房間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過了好幾秒，米維才恨恨地咬了一下牙：“是！所以，她更要死！”

  “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米艾站了起來，“米維，你聽著，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楚若涵。如果今天你執意要繼續傷害她，那麽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米維聽到米艾這般的威脅自己，眼色愈發陰沉：“我要乾的事情，你阻止得了嗎？或者說，米艾，你居然要因為一個女孩子跟我反目嗎？”

  “你說對了。”米艾擋在多多的面前，指了一下米維，“我就是要和你反目。你不服就來跟我戰！”

  米維咬牙切齒地：“米艾，你知道她是誰的女兒。你知道我們和她這輩子都是什麽樣的立場。我們從出生開始就和她是敵人，永遠都不會改變。”

  “可是愛情是沒有立場的。”米艾昂著頭。

  米維聽到這話，簡直不怒反笑，他啐了一口：“你才九歲，懂個狗屁的愛情！”

  米艾居然都九歲了？多多又知道了一個秘密。

  “我不管，”米艾倔強無理的樣子和平時一般無二，“你管我現在多少歲，你管我要喜歡誰。反正我現在就喜歡楚若涵，我就不準任何人傷害她。”

  “米艾.范.諾季！”米維突然喊出了一個多多從未聽過的名字，他幾乎怒不可遏地，“你給我清醒一點，等你十九歲，等你二十九歲，再回想一下自己今天的舉動，會不會被你自己的幼稚蠢哭？”

  “誰管的了那麽多呢？”米艾冷笑一聲，“那你為什麽不等到我十九歲，等我不喜歡她的時候再動手？”

  米維沒有再理會米艾的胡攪蠻纏，他只是冷哼一聲：“看樣子，我們平時都太過寵愛你了，竟然把你縱容成了這個樣子。”

  米維抄手冷笑：“米艾，你以為你擁有縮骨的天賦，我就真的不敢殺你嗎？”

  米維剛剛說完這句話，突然往地上一撲，竟然就去抓那把被米艾踢開的槍。

  然而他剛剛一動作，米艾卻已經揚起手，手裡不知是煙霧彈還是什麽東西，已經揚了米維一臉。

  “我早防著你呢米維！”米艾也撲了過去，瞬間摸出一把手銬，哢的一聲拷在了米維的手腕上，然後另一頭拷在了旁邊的鋼架子上，“你的套路我摸得一清二楚！”

  “混帳！”米維罵著，搖著頭，想要從煙霧中看清米艾的動作，“你連你親哥都算計！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混帳小子！”

  米艾已經又撲回了多多身邊，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快走，多妹！”他一邊喚著多多，一邊抱著多多的肩膀，擁著她往外面走去。

  然而兩人剛走到房間口，身後的煙霧之中，突然發出了嗖的一聲響。

  多多心中一驚，這聲音

  ……這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射的聲音！

  米維開槍了！

  與其同時，嗖聲又響了起來，子彈擊打在多多身邊的牆壁上，與水泥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快走啊。”米艾推著多多，“他已經瘋了！”

  米艾說的沒錯，米維根本不管米艾也在前面，就在瘋狂開槍。多多知道他想要殺死自己的心有多堅定，也知道為了殺掉他，他甚至不惜乾掉自己的親……弟弟。

  兩個人很快鑽到下水道裡，朝著出口爬去。

  多多想要上岸，可是米艾拉住了她：“不能上去，後面那棟公寓有我們的人，你過來的消息就是他們告訴我們的！”

  多多這才想起那個女房東，原來她也是敵人的耳目。

  “現在去哪裡呢？”多多不得已問米艾。

  米艾指著對岸：“遊過去！”

  多多看著渾濁的河水，一時竟有些猶豫起來。

  “你還顧忌什麽啊！”米艾的聲音和過去沒什麽區別，依然是細細的小女生的嗓音，可是他一掌，居然把多多險些拍到河裡去，“快點！手銬銬不住我哥多少時候，他還有摩托艇的鑰匙，我們趕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