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沒哭？

  涼雲笙看到尹千宸的表情，趕忙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臉。

  “怎麽了？我臉上……很髒嗎？想笑就笑吧你，幹嘛憋著啊！”涼雲笙看著尹千宸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沒有想象中哭得慘兮兮，淚流滿面的樣子，竟然還能對著她笑起來。

  尹千宸終於算是放心了下來，盡管如此，尹千宸依舊拉著她，並沒有馬上松開，而是傾著身子，吻在她的臉上。

  “都說了很髒了！都是顏料，弄到你身上……啊！已經弄到了……”涼雲笙有些無奈地望著尹千宸。

  這位先生，真的是各種任性啊。

  她沾著紅白顏料的手，不小心蹭到了他的白襯衫上，一個弄髒了他的衣領：“很難洗掉的！”

  “髒了就扔。”尹千宸倒是沒有二話，很快就回應了涼雲笙這句。

  幾乎是馬上就能猜出，尹千宸會說出這句話來。

  涼雲笙只能無奈地搖頭，果然，有錢就是任性。

  “怎麽突然這樣……”涼雲笙將畫放到一旁，等著它自然風乾。

  “為什麽要畫她？這樣的傷心事，不是少提更好？”尹千宸雖然並不在意別人的死活，但卻也明白，死亡，當然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

  “祭奠啊……”涼雲笙抿了抿唇，“趁著她還在我腦海裡，有她的樣子的時候，能夠用自己的手，畫下她的樣子，不是很好嗎？所有，這就是這麽多年來，人們雖然有了各種各樣的照相機攝像機，可以隨時記錄下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卻依舊沒有放棄畫畫的原因啊。”

  涼雲笙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因為畫畫，能畫下，存在這裡的東西。”

  尹千宸看著涼雲笙，在聽到她提了“畫畫”兩個字的時候，眉頭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動。

  “如果她也能和你一樣，這麽想……”尹千宸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沒有將這句話說完。

  但涼雲笙聽著他說話，卻已經知道了，尹千宸口中提的“她”是誰。

  “或許，她確實是這麽想的呢？不然……也不會那麽多年，就這樣默默無聞地一直畫著，只是……越到了後來，越容易走偏吧，總會希望別人看到自己的畫，她的想法，其實我也能懂。只是她的性格比較偏激……對你，確實是她的不對。只是你當時年紀還小，現在要不要再試著……”難得找到突破口，涼雲笙還是希望和他談一談關於與卡特蓮娜的事情。

  “那你呢？”尹千宸還是打斷了涼雲笙的話。

  “什麽？”涼雲笙不知道尹千宸想說什麽。

  望著涼雲笙：“你的畫，有沒有想過，要被別人看到？”

  涼雲笙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竟然又問別的了，不過尹千宸這轉移話題的本事，確實還挺強的。

  她也不逼著尹千宸，也沒有意義一定要他回憶起卡特蓮娜的事情，畢竟……

  受到傷害的人是他。

  “當然啊。”涼雲笙點點頭，順著尹千宸的話，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