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涼雲笙感到脖上發出刺痛。

  尖利的牙齒緩緩刺入皮肉，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她細嫩的肌膚被咬住，很快便滲出了一滴鮮紅的血珠。

  嘗到了血腥味，尹千宸直起了身體：“你說我是惡魔……是啊，其實也沒有錯，惡魔就是要吞血嗜骨，在我身邊，你怕不怕？”

  被松開了下巴，可整個人渾身上下都疼痛不已，涼雲笙：“因為……你曾經也‘惡魔’吞噬過骨肉，受到過傷害嗎？”

  “錯了，因為我也有擁有‘惡魔的血統’……”

  涼雲笙稍一停頓，這聽起來顛三倒四，奇怪的對話，她竟是清晰地理解了尹千宸的意思，他所謂的“惡魔血統”大概指的就是尹家的人。

  “我還是不能認同你的話，如果人與人之間只剩下利益與仇恨，那我們做的所有事情，意義又是什麽呢？利益也好，仇恨也罷，一切起因，都是也都是因為人們在追求幸福！尋找愛啊……至少……我就知道這麽一個人，不是因為利益而幫助我的。”

  尹千宸徹底放開了她，走下了床，走到另一側對外面的窗戶，偏過頭，垂下眼來看了一眼窗外，沒有再出聲。

  涼雲笙緩過氣來，拉好自己的衣服，從凌亂的床上走了下來，原本……她是不是該試圖逃走？

  可是她的雙腳卻有些不聽使喚，她看到渾身上下籠罩著悲傷氣息的尹千宸，就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離開。

  她不是救世主，但她在想，或許在尹千宸曾經受到傷害的時候，不論是誰，或許只要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涼雲笙從他的身側樓抱住了他，他的身體冰冷，明明剛剛如此大動乾戈了一番，卻還是冷到了骨子裡。

  盡管她做出如此突兀的動作，尹千宸卻沒有動作，只是過了半響伸出手來，用拇指輕輕擦過她留下了兩個細小傷口的脖子，眼簾垂下，不知在想寫什麽。

  “你不問問我……那個是誰嗎？”涼雲笙發出小小的氣聲，異常甜美，就像是一個小情人在耳畔說著私密的情話。

  只等了一會兒，涼雲笙也料到，她不會得到尹千宸的答案。

  但她還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是一個讓人所有人都害怕的人，我卻覺得……他像是自己的救世主，哪怕你覺得我心中的傷痛不值一提，但那就是十六歲的涼雲笙的全部，父母家庭，生活。”

  涼雲笙稍停輕不可聞地歎息一聲繼續：“對肩負更沉重責任的你或許不同，我的小小的世界，就是那些不值一提的東西構成！倘若有一日忽然崩塌，大概真的會死掉也不一定。好在你出現了！告訴我，不用放棄，我可以變得更好！我可以讓所有的人都重新看待我！這樣很好，讓我重新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涼雲笙轉到他的面前，伸出手來，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抬起頭來，將唇輕貼在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