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諾睜開了眼睛之後，立馬笑了出來。

  涼雲笙舒了口氣，覺得他再次醒來，至少是一個好兆頭，準備往後站一點，給宮天愛讓出地方，卻被楚諾拉住了手腕。

  “雲笙……”

  “一直照顧你的人不是我，是天愛，你快謝謝她吧。”涼雲笙趕忙撇清自己。

  楚諾轉過臉，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是啊，有了天愛這個妹妹，真的是我的幸運。”

  涼雲笙不由地驚住，楚諾說……妹妹……難道，宮天愛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宮天愛撇了撇嘴，鼓著包子臉：“我才不想你拿我當妹妹看呢！”

  楚諾哈哈笑了出來，伸手摸上宮天愛的腦袋：“你還這麽小，當然是妹妹了。”

  看來，楚諾並沒有殘忍地將所有的事情說破。

  楚諾笑著笑著，涼雲笙便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

  “在我死前，可以見到你，已經足夠了……”楚諾捂著臉。

  “你不要亂說！”

  這樣的話實在不像那個總是嬉皮笑臉完全不正經的楚諾說出來的，涼雲笙不會真的沒有絲毫動容，她的心還是有那麽一方，太容易塌陷。

  “我知道我自己的結果會是什麽。”楚諾緩緩將自己放在臉上的手拿開，是死氣沉沉的表情，“我現在眾叛親離，天愛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你呢，是絕對不會幫我的對吧，如果我不死，對尹千宸來說，可絕對是一個潛在的威脅，雲笙，你會置身事外吧。你也請置身事外吧，我輸了，理所應當，不要再繼續下去……”

  “你不會死的。”涼雲笙睫毛微微顫動，雖然內心掙扎糾結，最後卻還是無可奈何了，“我會盡我所能地幫你。”

  ※※※

  涼雲笙從宮天愛家出來之後，心裡又開始煩亂了起來。

  楚諾這樣，大概就是豪門爭鬥中最稀松平常的犧牲品吧。

  涼雲笙喉頭梗了梗，不是為了楚諾，而是為了他們這樣的命運。

  所以，涼雲笙捏了捏拳頭，發誓自己絕不會讓自己死在這場洪流之中……

  最怕的就是對未來沒有任何仔細的規劃，涼雲笙至少在短期內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目標。

  三個月內，對莫和玉造成最大的影響，即便不能立馬就扳倒他，至少也要影響他，讓他再不能對尹千宸動任何的手腳。

  涼雲笙對莫氏的了解不算太多，因此準備查清楚關於他們的事情，尹千宸有一個資料庫，是供給她隨時可以查詢資料的，偌大的莫家，自然也是這資料中的一部分。

  第二天。

  差不多一整個白天涼雲笙都將自己關在尹千宸的書房裡，倒不是故意這樣虐待自己，只是她很用心地看著莫家的每一份資料，企圖從中找到一點一滴的汙跡，可以整理出頭緒，抽絲剝繭。

  直到有人，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走進來的時候，涼雲笙才驚覺有人進來，將剛剛打印出來的一些紙質材料都手忙腳亂地塞進文件袋裡。

  一轉身，就看到尹千宸正在那裡，望著手裡抱著亂七八糟材料的自己。

  “又在忙些什麽，連飯都不吃了？”尹千宸伸手，將她身上的幾張A4紙從身上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