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雲笙徹底陷入了尹千宸給予她的掙扎之中，他在問自己，那時候為什麽沒有反抗，為什麽甘心情願地接受這一切？

  關鍵是，她要趁著這次的機會，說出自己心底真正的那句話，說出心底裡真正的那個聲音嗎？

  不！

  她不能！

  也做不到……

  她不想再難過一次……所以……

  “我……”涼雲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模仿著尹千宸剛剛對自己說話，那種無所謂的語氣。

  “你想說的是什麽？”尹千宸看她努力鎮定，卻還是按捺不住，黝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的猶豫與慌亂，竟也有些期待她的回答是什麽。

  “義務。”涼雲笙的口中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對，就是這樣，有親密的接觸，那不就是夫妻之間，應有的義務嗎？特別是像他們這樣的，原本因為兩個家族而互相有了牽連的人，大概心中就更具有義務這兩個字了。

  義務……

  尹千宸不可否認，在聽到涼雲笙的回答的那一刻，他心中那一汪死氣沉沉的潭水，出現了些許的波動，再無法做到如往常一般心如止水……但不過是一點點情緒，他自然還是遮掩得住的。

  涼雲笙感到尹千宸捉著自己的手腕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一些。

  果然吧，尹千宸你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呢？

  那你感受到了嗎？你剛剛對我說的那些話，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感覺呢！

  涼雲笙卻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樣想的時候，自己的心裡明明應該是很爽快，很開心，但為什麽……也夾著著一絲苦楚。

  “義務……”尹千宸微愣之後，點點頭，“這樣不錯，因為……剛好，彼此彼此，我也是。”

  他也不過是履行義務，嗯，兩個都是一樣的。

  互相履行未婚夫妻的義務，也許他們之後還會結婚，會有孩子，卻並不是因為愛，只是因為義務，只是因為一次聯姻，一抹同情，一個錯誤，一場意外，一紙文書……

  他們的婚禮，不會是眾人期待，愛的成果……

  他們的孩子，也不會是愛的結晶……

  “那麽，許久不見，我們是不是應該互相履行一次這樣的義務？”尹千宸低下頭來，湊近到涼雲笙的耳畔。

  “不要！”溫熱的氣息搔動了她敏感的神經，涼雲笙下意識地提高了聲音，開口說道。

  剛剛經歷了兩個人那樣針尖對麥芒的對話，涼雲笙實在很難再和他有什麽樣的親密接觸。

  “那麽，你也有拒絕的權利。”尹千宸難得輕輕松開了她，並沒有繼續要求下去。

  “行李還沒有收拾，我也很累了，還沒有洗澡……”涼雲笙隨口做了幾個解釋，往後退了一步，“你剛剛不是要回房間了嘛！你也快去吧。”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涼雲笙伸手擦乾淨鏡面的霧氣，露出她一張微顯蒼白的小臉，她垂下睫毛，晃神很久。

  確實是很辛苦了，涼雲笙洗漱完畢，抱著自己的衣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尹千宸，剛剛沒有告訴自己睡哪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