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來勸我的，就算了，我主意已定。麻煩你送我去前面的莊子，我有急事。”

  沈諾燕垂下眼簾，不去看他那張對她失望的臉。

  她做的是什麽事，蘇袂瀾都知道了，她現在連嚷著喜歡他的資格都沒有了。

  一個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有什麽資格再去愛別人。

  蘇袂瀾將馬停了下來，拴在河邊的一棵樹上，抱著沈諾燕放到一旁的草地上：“你現在受了傷，必須馬上上藥。”

  “你……我沒時間……”

  “閉嘴，都傷成這樣了，是不是真不要這張臉了，變那麽醜，我看你怎麽活下去。”蘇袂瀾冷斥一聲，從行李中拿出一件大氅扔給她。

  沈諾燕的衣裳被狼群毀得差不多了，狐裘都破了洞，透著風。

  她又是特別怕冷的體質，剛剛是撐著跟蘇袂瀾在說話。

  沈諾燕裹緊了大氅，卻發現這是件女人的大氅。

  蘇袂瀾怎麽帶著女人的？

  心裡湧起一抹酸，就算是女人的又如何，就算他有了意中人，就算他要娶別人都與她無關了。

  沈諾燕縮在大氅裡，望著寒氣肆意的蒼穹，到現在都覺得是一場夢。

  蘇袂瀾撿了柴來，支起來架在她身邊，拿出火折子點燃了火。

  火光照在他完美的俊顏上，異常的好看。

  沈諾燕愛他，愛他的容顏，有時候看著他，都能看得如癡如醉。

  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那真是燦若日華，美若芙蓉，如詩如畫，美不勝收。

  可是這張臉，自從那一年起就再也沒有對著她笑過了。

  每回見到她不是深深的蹙眉，就是一臉嫌棄，仿佛她是甩不開的狗皮膏藥。

  蘇袂瀾抬頭，不期然就看到她癡癡地看著自己出神。

  不禁地勾了勾唇：“靈魂都賣給別人了，何以又這樣看著我？”

  沈諾燕猛地一怔，不禁臉紅：“誰讓你長得美，能怪誰。”

  “再美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了。”蘇袂瀾在草地上席地而坐，伸出雙手在火堆上烤了烤：“別靠太近，小心燒著。”

  沈諾燕微愣：“你怎麽知道我燒著了？”

  蘇袂瀾嫌棄道：“我若連這都不知道，怎麽知道找到的你。”

  沈諾燕哦了一聲，是啊，蘇袂瀾是什麽人，他的勢力足夠讓他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可能是打聽她時，順便打聽出來的。

  蘇袂瀾見她隻應不動，站了起來將她抱過來，放在自己身邊，從腰間掏出傷藥，就著火光看到她臉上的傷，眸光裡暗光一閃而過。

  “好好一張臉，被整成這樣，你也真是會糟蹋自己。”嘴上說得很惡劣，手上動作到底是溫柔的。

  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過於呼吸都能弄疼她。

  沈諾燕在內心歎了口氣，就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對她不假辭色，從來沒有好臉，卻也從來沒有真正對她漠視不見。

  就是這種一點點的小施恩，讓她十幾年都放不下，總是抱著希望。

  “我也不想，怎麽知道一個破樹林裡竟然還有狼群。”沈諾燕嘟了嘟嘴，牽到嘴角上的傷，不敢再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