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眉頭頂著草帽,坐在自行車後面,雙手摟住沈東遠的腰,把頭貼在他的後背上。
沈東遠蹬著自行車猶自能感覺到梅子的重量,可以想象現在她有多麽的難受,如果她不難受的話絕對不會,幾乎把全身的力量都壓給他。
內心不由得一陣陣後悔,麵包店門口停的車,應該就是宋祥榮的,他為什麽要死要面子,拒絕宋祥榮要去送梅子?梅子都難受成這樣了。
他隻覺得後背上,梅子的重量在慢慢的減輕了,不由的喊道:“梅子,梅子。”
“嗯,沒事。”朱海眉直了直身體。
“要不咱們去醫院吧!”沈東遠擔心的說道。
“哪裡就有這麽嬌貴了。”朱海眉故作輕松的說道。
沈東遠不再說話,腳下蹬的更快,朱海眉隻覺得內心無比翻騰,想吐又吐不出來,她直後悔,今天上午那麽賣力的幹了那麽多,這下好了,真像莉莉那丫頭說的那樣,難受的是自己了。
好不容易撐到家了,朱海眉從自行車滑下來,蹲在地上,頭暈暈的,極其難受。
沈東遠把車子扔了一邊,抱起她來,三步並做兩步跑上樓去。
朱海眉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說道,“沒事,沒事,你慢點。”
沈東遠抿著嘴唇不說話,一鼓作氣上了樓,客廳裡還算涼快,他剛把她放了沙發上,朱海眉雙手撐住沙發,頭一歪,哇的一聲吐出來。
客廳裡瞬間升起了一股酸味。
沈東遠把她又抱到床上去,趕緊去倒了一杯溫水過來,讓她漱口。
原來在店裡的時候,她就臉色發紅,現在臉色更紅了,“沈東遠,我難受的很。”
沈東遠沉了臉,把手擱在她的額頭上,有點熱,說道,“不會發燒了吧。”
“有可能,因為我現在開始覺得身上又酸疼又冷。”朱海眉抹抹嘴角無力的說道,“你趕緊下去弄點土上來墊墊吐的地方,不然一會不好打掃了。”
“別操心這個了,你閉上眼睛歇一會。”
朱海眉閉上眼睛休息,沈東遠一路狂奔去了醫務室,找大夫開了藥,又一路狂奔回來。把手放到梅子額頭上,果然開始燙了起來。
“梅子,”梅子,起來吃藥。”沈東遠喊道。
朱海眉能聽得見,掙扎著坐起來,張開嘴,沈東遠把要放進她嘴裡,給她喝了口水把藥衝下去,慢慢的撐著她,把她放倒,出去擰了塊毛巾,敷在她額頭上。
沈東遠伸手摸摸她身上,身上也熱,他說道:“先等一會,若是不行,咱們就去醫院。”
朱海眉嗯了一聲,聲音細細的。
沈東遠一陣心酸,看著她如此的難受,他寧願生病的是他,他伸手摸摸她的頭,把毯子往她身上拉了拉。
“拿了。”朱海眉閉著眼睛說道。
沈東遠隻好給她拿掉,出去打掃衛生了。
躺著就是比坐著舒服,她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不過是閉著眼睛休息休息,她聽著外面沈東遠輕手輕腳的打掃衛生,想到了宋祥榮,今天他用手去拉她的胳膊,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舒服,有可能他是善意的或者無意的,但是在心理上,她很自然的想到要和他拉開距離。
幸好今天沈東遠來了,否則他真要堅持把她送回來,她自己心裡都不舒服。
沈東遠的腳步聲近了,他進來將她額頭上的濕毛巾拿走,又換了一條,重新搭在她的額頭上,絲絲的涼意,讓她忽然覺得頭疼也沒有這麽厲害了。隻覺得沈東遠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摸摸了,或許是他剛洗手的原因,他的手上也是涼涼的,舒服的很。
沈東遠拿了毛巾出去了,然後就是聽到他出去的聲音。
朱海眉的思緒收回來,或許是藥起了作用,漸漸的睡著了。等她再醒來,屋裡已經是漆黑一片,少說也得八點了。睡了這一覺,隻覺得通體舒泰,外面客廳裡傳來沈東遠和莉莉說話的聲音。
只聽莉莉質問道:“我姐那麽辛苦,你為什麽不幫幫她?”
朱海眉支起耳朵來聽著,她也很想知道沈東遠怎麽回答。
沈東遠說道:“我是她丈夫,我比你更心疼她。”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朱海莉啞口無言了,對,她操的什麽心,人家是兩口子,她站起來,轉身進了臥室。
沈東遠歎了口氣,看到梅子這樣,他真想複員幫她,但是他複員了,有意義嗎?梅子是很有能力的一個人,他想即便是沒有他,她也能將自己的事業,做的紅紅火火。
再說如今攤在他面前的這條路,也日漸寬廣,他和梅子完全可以進行各自的道路,如果哪天梅子的生意不成,或者他也進行不下去的時候,他們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不至於太狼狽。
雖然給不了梅子更好的物質生活,但是他會一直努力給她一個安穩的家,給她足夠的關愛和溫暖,人的一生很長,要一如既往的堅持下去或者做的更好,或許很難,但是他願意嘗試去做這一件很難的事情。
梅子今天那麽難過,還是堅持坐自行車回來,讓他恨感動,這說明,在她的心中,他還是有足夠的位置。
他下午到的時候,在外面站了有一會了,看見那個男人在攙扶著她,他心中咯噔一下。毫無疑問,那個男人拿出去,有足夠的優秀,最起碼就外表和那份氣度來說,他沒有見過如此奪目的年輕人。他的第六感告訴他,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但是,梅子今天的舉動,給了他足夠的信心。
她看見他來時的驚喜,她神情中帶出來的信任,讓他十分安心。
想到這裡,他起身進了臥室,打開門,借著客廳的燈光,沈東遠看到她正在睜著眼睛,臉上一喜,說道:“你醒啦,怎麽樣感覺舒服點沒有?”
“很舒服。”朱海眉眯起眼睛來說道:“你和莉莉在說什麽呀?”
沈東遠伸手摸摸她的頭,又摸摸她身上,已經不熱了,他松了口氣,說道:“幾乎沒有什麽話,今天都是去幹什麽去了?怎麽熱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