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勾著唇角笑著，聲音變得很輕很輕，“秉文，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懂得你說的話，可我……”

  “你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是嗎？”

  “不是信心的問題，秉文。要說信心，我跟你在一起，完全可以啊！我要的是……”麗莎澀然一笑。

  “我更喜歡天長地久，不是露水姻緣，不是幾天的新鮮，不是跟一個男人隨便玩幾天，我真的不是那樣的女人。或許，我曾經是吧。”

  麗莎還是笑著，卻透著點自我嘲諷，還有對不堪過往的自卑。

  宋秉文忽然抓住麗莎的肩膀，聲音很鄭重地對麗莎說，“麗莎，我宋秉文不是跟你塗幾天新鮮，也不是要跟你玩幾天。我跟你的想法一樣，要的是天長地久。”

  “……”

  麗莎真的說不出話來了，怔怔地看著宋秉文的眼睛，愣愣地看著宋秉文那年輕又帥氣的臉。

  這麽出色的男人，現在就在她面前，但她已經沒有那個資格去抓住這麽好的男人了啊。

  “麗莎，喜歡一個人，可以輕易說出口，但放在心裡的愛，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

  “你現在可以拒絕我，但我要你考慮清楚再說。”

  宋秉文逼視著麗莎的眼睛，繼續說，“在你考慮清楚之前，不許再說拒絕的話。因為你不懂我對你的感覺到底是什麽感覺，你也不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麽！你所有的想法，都是你自己的認為，那不是我的想法。”

  他的話真的好霸道，只怕任何女人聽見了，都忍不住悸動不已。

  但她，還有權利為一個男人悸動嗎？

  如果對面的男人，跟她說了這番話的男人，沒有這麽帥氣，沒有這麽年輕，沒有這麽的出色，那麽她想她會答應他。

  可這麽出色的宋秉文，她麗莎，內裡早就不堪腐爛的她，拿什麽來與他匹配。

  所以，她只能笑，當成玩笑一樣地笑著。

  “什麽想法不想想法，只是荷爾蒙在作祟，所有的感情都是化學反應。”

  她說的輕描淡寫，卻重重傷了宋秉文的心。

  他也笑起來，也如麗莎笑得那樣輕描淡寫，那樣當成玩笑一樣。

  “你覺得是化學反應，那就化學反應吧。但在這之前，請你收起你臉上的笑，認真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他宋秉文不相信，會有一個女人，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樣的挫敗，他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認真對待一個女人，也是第一次這麽強烈的想要得到一個女人。

  即便之前曾經有過，但與現在的感覺比較一下，原先只是兩個男人之間鬥氣，根本不作數。

  當年，真的可以算做年少時的年輕氣盛，不服氣會輸給席初雲。

  而現在，他不想輸給這個女人。

  麗莎認真起來，也很認真地看著宋秉文好看的眼睛，也很認真地感受他噴灑在臉頰上的氣息，還有他身上男人的迷人淡淡香水味。

  麗莎從第一面見到他，就知道他是一個很有品味的男人，選擇的香水牌子，很適合他，味道也很匹配他的氣質，清清淡淡，若有似無，卻印象深刻的味道。

  “感覺？”麗莎品味地呢喃一聲，居然又笑起來。

  “我就感覺你只是小弟弟，需要姐姐的疼愛，再沒有別的感覺了！”

  麗莎哈哈大笑起來，滿嘴的酒氣，帶著葡萄的甘香。

  宋秉文再也掩飾不住眼底的受傷，眼中的光彩也變得暗淡，看著她的目光，也無力下來。

  “是吧，在你眼裡，你總是以大姐姐的身份自居。”

  話是這麽說著，宋秉文卻忽然吻上麗莎紅豔的嬌唇，深深地擒住，不給她掙逃的機會，一手用力扣住她的後腦，直接將她壓在座椅上。

  “唔……”

  弱弱的掙扎，卻只在一霎那間，就莫名地沉陷在他的攻勢下，她迷失了自我，沉淪其中，開始熱情地回應他。

  手臂，不自覺地勾住他的脖頸。

  熱情的就好像一個饑渴已久的女人，終於品嘗到甘露的清甜。

  宋秉文只有短暫一瞬的錯愕，隨後便已喧賓奪主，反撲而來……

  終於放開彼此，倆人都已氣喘籲籲，雙唇火熱，卻還都不饜足地想要更深的探取……

  “你還敢說，對我沒有感覺！”宋秉文道。

  “呵！這就是有感覺了？”她嬌喘著，依舊說著違心的話，“我已經醉了，我也是正常女人，你忽然撲上來，我隻當你來解渴！”

  “我很樂意再幫幫你。”

  說著，宋秉文的嘴唇就又靠了上來。

  麗莎匆忙抬手，將他的嘴唇攔住。

  “你是故意的？”

  “你不想要？”他的聲音都沙啞了。

  “要什麽要！姐要玩，也不能玩你這麽嫩的！”麗莎媚笑著，瞥了他一眼。

  宋秉文感覺自己被嚴重鄙視了，但麗莎眼角掠過的一抹痛色，他清楚盡收眼底，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從嘴唇上挪開。

  “麗莎，你非要這樣嗎？！”

  “不然怎樣？跟你顛鸞倒鳳？跟你風風火火急不可耐地大做一場？一夜情？玩一段時間？你覺得我……是那樣的女人嗎？”

  “你！”宋秉文氣結了，但他還是不相信，麗莎對他真的就一點感覺沒有，方才她明明已經動情了。

  “我從沒想過跟你一夜情！也沒想過，跟你只是玩玩！你覺得我是在挑戰你，覺得這是征服的遊戲，那麽你錯了。”

  “不是嗎？在你宋公子的世界裡，像我這樣不理你的女人，幾乎沒有吧！”麗莎不知為何自己的眼角酸澀了。

  一把將宋秉文推開，就要逃下車，手臂被宋秉文拽住。

  “麗莎……”他深情地呼喚一聲。

  麗莎的肩膀隱隱一顫。

  “你要怎麽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麗莎仰頭，笑著看向車窗外，繁麗的燈火，總是迷亂人眼，卻越顯心的空涼。

  “我就從來沒相信過，你對我的感情會是真的。”

  “為什麽？”宋秉文忽然不懂了。

  “因為我們認識不足一個月？今天是第二十九天。”宋秉文又道。

  “覺得我從見到你的第二面，就說喜歡你，想你做我的女人？”

  緊接著，他又說，“因為我從我們剛開始見面，就開始追求你，所以你覺得不真實？”

  麗莎說不出話來，因為他都說對了，全部都說對了，她不相信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可以這麽匆忙地下定結論。

  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都可以背叛，都可以從相愛變成離棄，更別說只是初初相識的人了。

  “我們真的不合適的，你就不要再說這個問題了好不好？”

  麗莎終於掙開宋秉文的手，一把打開車門，回頭看著宋秉文又說。

  “你如果，想我們還能做朋友，就不要再提感情的事，如果連朋友也做不了的話，那就做陌生人吧。”

  丟下這句話，麗莎匆匆跑下車，腳步很快地回了凱撒酒吧，背影消失在酒吧門口繁華的燈火中。

  宋秉文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緩緩閉上寒星般的眸子，唇角緊緊抿著。

  忍抑了一會，心口的疼痛才稍微緩解些許，再睜開眼睛，還是看向麗莎酒吧的方向。

  酒吧門口的燈火，已經熄滅，店門已經關上。

  他每天都要在這裡，等她關了門，一切都安靜了才會離開，這些天從沒有一天漏掉。

  不僅僅是為了看到她，其實她很少出來，他根本看不到她。

  他只是擔心這個女人，孤身開酒吧，再有男人騷擾她，怕她被人欺負。

  原先，他們不相識，他不知道她是怎麽一個人支撐了這麽多年，雖然也知道她身手極好，很少有男人能近她的身，但就是不放心，就是擔心她的所有。

  如今又被拒絕了，他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不相信的，未必就不存在。”

  最後看了凱撒酒吧一眼，宋秉文開車緩緩離開。

  他沒有看到，麗莎就站在門內，那裡有窗口，她站在黑暗裡，他看不到她，但她可以看到他。

  他沒有看到，她已淚流滿面。

  ……

  殷凱是高燒終於退了，睡到半夜忽然醒來，還吵著肚子餓了。

  “我去給你熬粥。”

  喬輕雪正在床邊打盹，就怕他再反覆發燒一直都沒離開。

  揉了揉泛紅的眼睛，就要出去，殷凱卻忽然喚住她。

  “輕雪，你一直沒睡？都半夜十一點多了。”

  喬輕雪回頭，“你不經常說，晚上十一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可你習慣早睡的。”

  “我……就是……”喬輕雪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擔心你沒退燒。”

  殷凱笑起來，“關心我？”

  “才不是！”

  “嘴硬！”

  “你是不是真的燒糊塗了？”喬輕雪有點詫異。

  殷凱摸了一下自己的頭，“估計是。”

  喬輕雪白他一眼，“怪不得說話總是怪怪的，我去煮粥了。”

  推門下樓，原來徐阿姨正在廚房裡，鍋裡正煲著粥。

  “徐阿姨，這麽晚還沒睡。”

  “想著殷少也快醒了，一天沒吃東西，就準備了一些。”徐阿姨取下圍裙，見殷凱也跟著下樓，就笑著說，“我去睡了。”

  “謝謝徐阿姨。”

  殷凱走進廚房，忽然從後面摟住喬輕雪，喬輕雪正在盛粥。

  “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