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生死搏鬥

  “不給，孩子爸，你快告訴我，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錢都是從哪裡來的，該不會又偷村裡人的吧？”那是母親帶著哭腔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一陣砸東西的聲音，穆千玥慌慌張張地衝入父母的房間，但見父親在房中扭打著母親，嘴中還不停地咒罵叫囂著：“我是殺人放火都不關你的事，東西給我，給不給？”

  母親一邊痛哭著，一邊死死地攥住手中的一捆百元大鈔不肯松手，而她的父親，則一拳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母親孱弱的身上。

  穆千玥站在房門口看著這一幕，混身直打哆嗦，片刻之後，她大聲衝著兩人痛心疾首地大吼一聲：“媽，給他，他要什麽就給他。”

  母親一直處於挨打的局面，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看著父親的拳頭無情地落在母親的身上，看父親那瘋了一般的模樣，她知道，他肯定又是毒癮犯了，這樣下去，父親會將母親生生打死的。

  她衝上去死死地抱住父親的雙臂，父親想也沒想，就一拳打在她的身上，緊接著是兩拳、三拳。

  “啊－－－不要打孩子，不要打孩子－－－”母親見她被打了，嘶啞著聲音喊著，見製止不住，母親終於投降了，將手上那捆不知打哪來的紙幣扔到父親的身上：“不要打孩子，求你了，錢你拿去，你拿去－－－”

  父親一見那散了一地的紙幣，頓時眼睛一亮，再也顧不上去打這對母女，彎下身急急地將地上的紙幣撿起來。

  母親見狀，一臉無助地走過來，緊緊地將穆千玥嬌小的身子抱在懷中，兩母女抱成一團，大聲慟哭著－－－。

  一個小小的身子站在房門口外，他緊緊地咬住下唇，遠遠地望著房中的情景，抱著書本的雙手緊緊地纂著，雙手直紅，他卻始終一聲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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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挑著兩個水桶一直往菜地走去，在她的身後，小男孩緊緊地跟著，一路上皆默不作聲。

  穆千玥知道千峰看到她和母親被爸爸打的情景，也深知這會給他小小的心靈受到創作，她不由得回頭望著他開解道：“千峰，不要憎恨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我討厭他－－－”穆千峰咬牙切齒地說道，眼底迸出一絲憤恨之色。

  見狀，穆千玥更是一驚，她趕緊說道：“不是那樣的，千峰，爸爸他不是真心想要打我們的，他只是被毒品控制住了，頭腦不清醒了，他清醒的時候不這樣的，你千萬不要記恨爸爸，好嗎？”

  面對她的勸解，穆千峰卻始終一言不發，他不能理解她姐姐的話，不知道什麽是毒品，也不知道一個人被毒品控制住是怎麽樣的。

  小小年紀的他只知道，爸爸為了一丁點小事就會打罵媽媽和姐姐，有時還會打自己；爸爸還偷村裡人的東西，小昌他們和村裡的大哥哥們會欺負自己都是因為爸爸的緣故，就因為這樣，他種了幾次番茄都被小昌他們撥了去，他只能和姐姐偷偷到竹林後頭去種。

  穆千玥見他沒吱聲，她也知道弟弟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耳中，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無力感。

  感覺到小腳處傳來陣陣疼痛，她知道，方才被父親踢的那兩腳估計將小腿給踢淤了，再想想，母親比自己挨了更多的打，此刻肯定比自己更痛，而母親就這樣忍著痛，到田地裡忙活去了；想到這，她眼眶不由得就熱了，不想讓弟弟看到自己哭了，她悄悄地側過臉孔用衣袖拭了拭眼角。

  與千峰兩人來到了河邊，遠遠的就見村裡的一個大爺在那裡挑水，她走過去，禮貌地喚了對方一聲：“大爺，挑水呀！”

  那大爺卻只是看了她一眼，一聲不響地挑著水走開了。

  她知道，因為父親的緣故，村裡人將他們一家子視如寇仇，唯恐避之不及。

  受了冷，穆千玥雖然也習慣了，然而自己的好言笑臉換來卻是冷眼相待，她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黯然神傷，她不再說話，挑著擔子走到河邊，盛了滿滿的兩桶水，她吃力地挑起水桶往菜地裡快步走去。

  弟弟穆千峰寸步不離地跟在她的後頭。

  將家裡菜地裡的菜都澆灌過後，兩人終於可以到竹林那頭去看那幾顆番茄了，這會兒，弟弟穆千峰顯得有些興奮，兩人一路走著，穆千峰就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姐姐，那幾棵番笳要什麽時候才會長出番茄果來？”

  小孩子就是這點好，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見他轉眼就忘記了心中的不愉快，穆千玥不由得配合地衝著他一笑，說道：“傻千峰，番茄又不是白菜，由播種到長出果來，至少要七、八十天呢。”

  “那究竟還要多久嘛。”小千峰對他姐姐口中的七、八十天空間是多長時間毫無概念。

  穆千玥想了想，說道：“現在我們種了一個多月，喔，等差不多期中考試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啊？要這麽久－－－”聞言，穆千峰語言間顯得有些少失落，他本以為沒過幾天，番茄就會長出果子來的。

  見他這神色，穆千玥不由得說道：“雖然長出果子需要些時間，但那幾棵番茄現在長高了不少喔，葉子也多了許多。”

  “真的嗎？”小千峰雙眸再度閃亮著光芒，這兩姐弟就這樣一邊聊著天，一邊往竹林那頭走去。

  然而剛靠近竹林，遠遠的看見他們種番茄的地方多出了幾個身影，兩人不由得一驚。

  “喂，小昌，你們在幹什麽？”穆千玥放下挑著的空水桶，加快了腳步跑了過去。

  卻見小昌與他的兩個哥哥站在番茄苗前一臉囂張地望將過來。

  看見有兩棵番茄苗已被他們連根撥起，穆千峰不由得一急，跑上來就衝著身形有些肥胖的小昌吼道：“小昌，你憑什麽動我的番茄，快還給我。”

  小昌仗著自己體型大，一臉不馴地上前伸手一把推了千峰一下，千峰氣不過，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向他衝過去，轉眼，他就與小昌扭打成一塊。

  看到這一幕，穆千玥是又氣又急，看見自己的弟弟挨打，她上前就想要將兩人分開來，卻不料，她一動，站在一旁的小昌兩名哥哥也加入了打鬥的行列，推搡著她。

  這兩姐弟哪裡是這牛高馬大的幾兄弟的對手，只有連連挨打的份，穆千峰挨了幾下已經哇哇地哭了起來，穆千玥為了不讓弟弟挨打，死死地抱住弟弟，最後，幾乎所有拳腳都落要了她的身上，而她，卻一直嘴硬的不曾喊過一聲痛－－－

  打著打著，女孩那倔強的模樣讓那幾兄弟害怕，他們停了下來，那作為大哥的男孩，伸手一把將一旁用來支撐番茄苗的竹枝折了下來，狠狠往地上一扔：“哼，下次你爸爸再敢到我家裡來偷東西，就打死你們。走－－－”撂下狠話，幾人氣衝衝地離開了－－－

  殊不知，這一幕盡數落入不遠處洞穴裡的一雙陰鷙眸內。

  洞穴裡的青年目睹那嬌小的人兒被欺負，自己卻被綁在這裡一動也不能動，心中的怒火熊熊地燃燒，卻無處宣泄，內心壓抑得他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死死地咬住牙，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用肩膀撞擊著洞壁，這－－－已經是他唯一的宣泄渠道。

  女孩將被撥起來的番茄苗重新種了回去，又小心翼翼的培了土，澆灌過後才回去。

  這一切，在洞穴裡的那雙眼睛都沒有看到，他只是靜靜地仰臉躺在洞內，一雙眸一閉也不閉地望著洞壁－－－

  黑幕再次降臨，一壯一瘦倆名男子手拿著一支手電筒偷偷摸摸地撥開窯洞口外的雜草，悄悄地閃進了那個窖洞內。

  見洞裡的青年一動也不動地仰臉躺在洞裡頭，那名操外地口音的壯漢對著身後男人說道：“喂，阿輝，你去將那角落的大便清乾淨，臭死了。”

  那被喚作阿輝的男人一聲不吭的就去忙活去了，很顯然這個體型粗壯的男人才是老大。每一次，他都是支使那叫阿輝的當地村民清理洞穴。

  這名壯漢吩咐完畢，拿著手中的手電筒往地上的青年臉上一照，見他緊閉著眼臉，壯漢不由得伸腳踢了他一下：“喂，別裝死了，起來吃飯。”

  然而，躺在地上的青年始終一動也不動，跟死屍一般挺在那裡。

  從來不曾見過這狀況，這粗壯的漢子愣了一下，不由得走上前去欲查看個究竟，卻就在此時，原本毫無動靜、一動也不動躺在地面上的青年雙眸倏地睜開，眸內露出一絲狠勁；下一刻他那被捆住手腕的手臂高高揚起，轉眼間就將這壯漢的脖子卡在他的兩臂之間－－－

  壯漢怎麽也沒想到他有這麽一著，然而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對方勒住了脖子，他不由得悶響一聲。這一刻，他確切地感受到這青年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壯漢頓時大驚：“阿輝，快救我－－－。”他呼救著，說話間，那勒住他脖頸的手臂越來越用力，讓他喘不過氣來，下一刻，青年身子一躍，他粗壯的身子已經被這青年壓在身下，手電筒掉在了角落－－－

  阿輝走進來，一臉錯愕的看著眼睛這一幕，當他反應過來之時，只見與他一道的夥伴已經幾乎要咽氣了，眼看就要鬧出人命了，向來膽小的他急得團團轉，在六神無主之下，他不由得從身上掏出一把刀來，衝上去往那一身狠勁的青年後背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青年，受了這一擊，痛呼一聲。

  感受到脖頸上的力道松了一些，那壯漢奮力一掙，掙脫了開來後，他一臉憤恨地就舉腳狠狠的往青年身上踢了一腳。

  青年痛呼一聲，一手卻緊緊地捂住後背。

  壯漢見狀，一臉猜疑地抓起地上的手電筒湊上去一看，頓時大驚失色。他轉過身來就毫不留情地甩了身後的阿輝一巴掌：“誰讓你捅他的，他要是死了，你和我也活不成。”

  阿輝這會已經嚇得面青嘴唇白，只能口齒不清地說道：“我見你快被他勒死了，沒有辦法才－－－”

  “快，快去找創傷藥來－－－”眼見那青年痛得欲暈將過去，壯漢再也顧不上許多，趕緊脫下了身上的一件衣服慌慌張張地上前捂住他背後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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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菜地裡摘了一籃子青菜，穆千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提著竹簍往竹林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後頭就傳來千峰的叫喊聲：“姐姐，等一等。”

  穆千玥尚未反應過來，一個黑影就衝了過來，轉眼就竄到了她的前方，差點沒嚇了她一跳，定眼一看，她不由得回頭對著後頭的千峰問道：“千峰，你怎麽把小黑給帶來了？”

  小千峰三兩步跑將上來，氣喘籲籲地向她解釋道：“小昌他怕狗，有小黑在，他就不敢來打我們了。”

  原來是這樣－－－穆千玥聽了，不由得笑著說道：“我可不管啊，你得把小黑看緊了。”

  可回應她的卻是千峰的呼叫聲：“小黑，別跑那麽快，等等我－－－”轉眼間，那一孩一狗已經竄進了竹林內。

  穆千玥走近竹林，見千峰與小黑在那小山旁追著跑著，玩得不亦樂乎，恐怕早就已經將此行的目的給忘記了。

  她提著竹簍來到番茄地，但見昨天被撥起的那幾棵番茄葉子都蔫了不少，眼看要長不成了，她不由得眼眶一熱，將裝著菜的竹蔞放在一邊，她蹲著身子擺弄著那些番茄苗旁的土壤，希望這樣培培土，這幾棵飽受摧殘的番茄苗能長起來－－－

  她埋頭忙活著，不一會，一雙手已經沾滿了黑色的泥巴，卻在此時，耳邊傳來一陣小黑的狂吠聲。她也沒在意，只是繼續忙活著，然而過了沒一會功夫，就見千峰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一臉害怕地衝著她高產穩產：“姐姐，姐姐，有鬼，那邊有鬼。”

  “什麽鬼不鬼的，這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麽鬼的。”穆千玥一臉不在意地說道。

  然而，千峰卻一臉受到驚嚇的模樣，緊緊地拽住她的手肘不放，還不斷地說道：“在那邊，真的有鬼。”

  雖然村裡是流傳著這一帶有怨鬼之說，但穆千玥知道那些都是騙小孩的，她抬頭，見小黑伏在那個小山頭前，不停地衝著一個草叢狂吠，狗通常都比人的嗅覺要靈敏，難道那裡真有什麽？

  想到這，穆千玥心底不由得也有些膽怯，她雖然在課堂上聽老師說過這世上沒有鬼神存在的，也相信了，但她畢竟是一個十來歲的初中生，平日裡想像力就極其豐富，又愛借同學的恐怖小說看，這會兒一見這情景，身後的小千峰又不停地喊有鬼，頓時隻覺得背梁一陣發寒。

  “小黑－－－小黑－－－回來－－－”她衝著那頭的小黑叫喚著，她想要將小黑喚回來，可小黑卻只是一個勁地衝著那個草叢不停地狂吠著。

  見這狀況，千峰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對著她說道：“姐姐，我害怕。”

  “有什麽好怕的，這世界根本沒有鬼，我們上去看看吧。”這話，她是跟千峰說的同時，也是跟自己說的。

  說話間，她就欲往小黑的方向走去，千峰一手抓住她的衣角，惴惴不安地跟在她的後頭，兩人走了十來步，千峰突然間退縮了：“姐姐，我們還是回家吧。”

  “不怕的，過去看看吧。”來到這裡，她反而沒那麽害怕了，繼續一步步往前走去，小千峰卻害怕了突然松開抓住她衣角的手撒腿就往竹林的方向跑去，看來他是真的害怕了，跑得那個飛快了，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一時間，整個竹林裡就只剩下穆千玥一個人，她緊張得掌心滲出汗來，也想過要跑，可是她得將小黑弄回去才行，沒有辦法之下，她大著膽子跑將過去，這時，小黑還在那裡狂吠著，而且它的腦袋還竄進了草叢之中，露出半個身子，她趕緊抓住它的後腿將它給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