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狂野的舞女VS森冷的男人

  與廚房相連的浴室的門被推了開來，一名身上圍著圍裙的女子端著一盆清水從浴室走了出來，來到大廳後，她從盆內撈出一塊烏黑烏黑的抹布，擰了擰，先是認認真真的拭擦了一遍那張老舊的軍人照片，然後開始拭擦桌子、椅子、最後，她整個人伏在地上，開始由一到二地擦著地板磚－－－

  整個冷冷清清的屋子裡就只有這個不停忙碌著的身影在穿梭著－－－

  忙碌過後，她長長的歎息一聲，站起來，揚起衣袖擦了擦汗，一刻也沒停的，就進去廚房做飯去了，

  飯做好後，用一個保溫瓶將飯盛起來，剩下的飯菜匆匆吃了上幾，就換上一套衣服匆匆往醫院趕去－－－

  同房的兩名小朋友都已經出院了，整個病房靜悄悄的，顯得有些冷清，梁大娘歪著腦袋靠在病床上打著瞌睡，那有著歲月痕跡的臉孔看起來相當的疲憊。

  對於梁大娘，穆千玥心中是滿滿的愧疚，安安的病，拖累了大娘許多，如今，為了空出時間來照料孩子，大娘的快餐店幾乎處於半結業狀態。

  大娘的全副心思都被安安佔領了，安安現在就是梁大娘心底的寶貝疙瘩，穆千玥知道，要不是梁大娘，她的安安情況恐怕比現在還要糟糕。

  多得有大娘照料安安，她才有時間到外頭打工賺錢，給孩子治病。

  幾年來的相處，她們三人這之間，不是母女卻已勝過母女，不是祖孫卻親過祖孫，時間，讓沒有血緣的她們像一家人般生活在一起，相互照應著－－－相濡以沫。

  她提著保溫瓶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梁大娘的手背，喚了一聲：“奶奶！”

  梁大娘睜開眼睛望著她：“來了？”

  “嗯！奶奶，餓了吧？先吃飯，我煮了你喜歡的香芋扣肉。”說話間，她輕手輕腳的將離病底下不遠處的一張高凳端了過來，好讓梁大娘墊飯。

  安安奶奶打開保溫瓶，聞到一陣飯香，不由得咧嘴笑了：“你這孩子，真有我心，知道我饞這個。”

  梁大娘一邊吃著一邊望著她問道：“小玥，你吃過了沒？”

  “吃了，我一邊煮一邊偷吃。”她小聲地說道，惹來梁大娘一陣輕笑。

  淡淡扭頭，見安安躺在病床上睡得沉，一隻小手露在被褥外頭，她不由得走過去，看著孩子手上幾個青腫的針眼，她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輕輕地給將孩子的小手放入被褥下，孩子躺在病床上睡得很沉，眼角卻垂著淚痕，恐怕又是打吊針的時候哭鬧過了。

  孩子嬌嫩的臉孔有幾分蒼白，讓人看了心生憐憫，望著孩子那脆弱的臉蛋，她眼眶不由得一紅，這麽小的孩子，就得沒日沒夜的呆在醫院內，成天不是打針就是吃藥，小小年紀，就經歷許多大人都不曾經歷的磨難，能讓不人心痛嗎？

  有時想起來，她真恨自己，是她這做母親的，沒有給孩子一個健康的身體，連累了這小東西－－－。

  看出她的低落，大娘不由得輕聲說道：“醫生說了，安安的情況好轉了許多，他明天一大早就來給我們辦出院手續，明天，安安就可以回家了。”

  “嗯！”她點了點頭，強壓下欲奪眶而出的淚，衝著大娘展顏一笑。

  “奶奶，您累了吧？我去向護士要一張躺椅，你吃完飯好睡一下。”她站起來。

  “不用！”梁大娘拉住了她：“我不困，別折騰了，就安安靜靜坐一會兒吧，你都在這裡照看了安安一整天了，又回去煮飯，都沒好好休息過，過一會還得上夜班呢。”

  安安住院的這段時間，這孩子消瘦了不少，讓人看了心痛。

  穆千玥衝著她淡然一笑：“沒事，我上的是夜班，便利店沒什麽客人，很輕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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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不停的閃爍著，炫得人眼花繚亂，那一如既往音樂聲震耳欲聾，讓人在這樣的空間呆久了，就覺得一陣胃痛，她強壓著那陣陣從心口傳來的不適，極力的扭動著腰枝，揮動著四肢。

  那豪放的舞動惹來舞台下一陣狂熱的呼聲，歡呼伴隨著嘶啞的叫喊在舞台響起，回應這一切的，是女子更狂熱的舞步。

  台下，人們看到的是台上這女人身上的嫵媚與熱情，卻沒有人留意到，她額頭滲出的那異樣的汗珠以及臉上偶爾露出的痛苦神態。

  幾曲終了，整個舞廳陷入一股癲狂狀態，打扮得妖豔的舞女從舞台上下來，開始化身為陪酒女周－旋在舞廳內，陪著各色的人喝酒。

  這名女子亦然，她活躍在舞廳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哎，桐桐－－－”舞女玲玲湊了上來，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那邊，有人玩HIGH了，豪擲大鈔讓人拚酒呢，聽說拚贏的就可以拿兩千。”玲玲伸手指了指某個方向。

  “兩千？”原本眯著雙眸的桐桐眼睛一亮，扭頭望將過去，果然，看到那邊一陣的***動。

  “你要不要去試一試？”玲玲問道。

  桐桐嫵媚一笑：“拚酒怎麽能沒有我－－－。”說話間，她回頭，嬌嗲嗲的對著身旁的客人說道：“楊總，我先走啦，您玩得開心一點啊－－－”說話間，她毫無顧忌的衝著他送去一個飛吻。

  楊總不依，非逼著她喝下一杯酒，這才肯放人，臨了，還用手拍了拍她那豐腴的翹臀。

  被吃了豆腐，桐桐也不惱，笑著走開了，很快的她就來到了舞廳內傳出***動的中心－－－

  半小時後，這個衣著性感，身段嬌美的女子迅速成了眾人矚目的中心。

  “來，我幹了這杯。”她一仰頭，將滿滿一杯紅酒喝下肚了。

  對方也不甘示弱，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對飲起來，引起圍觀者一陣叫好聲。

  “再來一瓶，再來一瓶”圍觀者起哄著，那名出錢的大款玩得高興之致，不由得從口袋又抽出幾張百元大鈔，往那疊兩千元大鈔上用力一拍，放下豪語：“資金再追加三百。”

  他這一豪舉頓時又惹來一陣喝彩－－－

  對手是一個男人，看來酒量不錯，可是也已經喝得差不多，眼看就不行了，可他一看到這多加的三張大鈔，頓時眼睛一亮，將新開的一瓶酒端起來就喝－－－

  喝盡後，他將酒瓶一倒，剩余的幾滴酒倒在了地上，隨即一臉倨傲地望著眼前那女人。

  面對他的挑釁，桐桐一笑，她走過去，將另一瓶酒端起來，仰頭就猛灌下去－－－

  看人拚酒本來就極有樂趣，看美女拚酒就更讓人興奮，不多時，整個舞廳都盡然是喝彩聲－－－

  然而，在這狂熱的氣氛中，卻始終有一個男人，他靜靜地站在不遠處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男人那深沉的目光始終都沒有從那身段嬌小的女人身上移開，他默默地看著她在舞台上縱情地舞動著身子，默默地看著她在客人的懷中一臉嬌媚的勸酒，此刻又看著她不要命的一瓶接著一瓶地與人拚酒。

  舞台燈不停地閃爍著，男人一雙鷹隼的雙眸深沉之極，那在燈光之下一亮一暗的俊美臉孔更讓人看不清表情－－－

  女人對這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毫無所覺，此刻在她的眼中，只有那被壓在酒瓶這下的二十多張紅色的毛爺爺，毛爺爺正閃亮亮的衝著她招手－－－

  今晚，這兩千三百元，一定會是她的。

  她玩命似的一瓶接住一瓶往肚子裡灌，喝的仿佛不是酒而是水，直看得圍觀者瞠目結舌，最終，那個一直與她抗衡到底的男子以一個極奇怪的姿勢倒下了－－－

  看著那男人毫無意識的倒在地上，她笑了，笑得那個張狂，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她面無表情的走過去，將壓在酒瓶下的那一疊毛爺爺抽了出來，轉身就走－－－

  “誒，小姐別走呀，拿了錢，得陪大爺我坐一會－－－”那名出錢的大款可不想這麽快就放了她，一手輕佻的環住她那盈腰一握的腰枝。

  女子衝著他重重的打了一下酒嗝，趁男子皺眉的同時，她順勢推開了他：“陪你，老娘沒空，要陪，回去讓你媽陪你去－－－”

  她醉薰薰的說完這句粗口，就跌跌撞撞地往舞廳後台走去，可沒走幾步，她的胸口一陣翻江倒海，她太熟悉這感覺了，想也沒想，就推開身旁的人衝進了衛生間。

  吐，嘔吐得一塌糊塗，那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的感覺讓她混身發冷，無力的叩跪在地上，黃色的液體夾雜著一些酸餿味的雜質被吐在了馬桶內，一陣狂吐過後，她混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雖然難受，但她知道，這難受的感覺不用多久就會過去的－－－

  這感覺幾乎每天她都要承受一次，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望著馬桶內散發著惡臭的嘔吐物，她知道，大部分酒都已經被吐出來了，但並不夠徹底，於是，她緩緩將手指伸入喉嚨，壓抑著那股惡心的感覺，指節狠狠的在喉間一挖－－－－

  衛生間內傳來陣陣痛苦的嘔吐聲，久久不止，衛生間外，一個高大的男人雙手插在褲袋裡，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眸色深沉，一雙薄唇緊抿住，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然而，隨著衛生間裡頭傳來的嘔吐聲越發的痛苦，他那一雙鷹眸也是越發的深沉－－－－

  許久之後，那個嬌小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從衛生間走了出來，他就站在那裡，她卻沒有看見，只是逕直沿著走廊一直往前走，他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她突然竄進了某個房間，再出來之進，手中提著一個半新不舊的手提袋，然後就筆直的往舞廳門口走去－－－

  “桐桐，現在還不到十一點，你這是要去哪裡？”

  有人上前攔住了她，卻被她推了開來：“我胃不舒服，先回去了－－－”

  那人看出她狀態不佳，沒再阻攔她，一回頭，見有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兩米開外，那人愣了一下，本能的仰頭多瞄了這男人一眼，這男人給人第一眼就是正，一個又帥又酷的男人，可在這本應狂歡的地方，這男的臉色也太難看了點。

  見那男人垂眸望過來，他趕緊低下頭走開了－－－

  男人不在意地舉步，繼續往前走去，跟著女人走出了舞廳，他沒有離得很遠，就這樣亦步亦趨的跟在女人身後不到兩米開外的地方緩緩地走著，然而，這女人酒喝多了，人已經醉薰薰的，根本不在狀態，一路上，她壓根都不知道身後緊跟著這麽一個人。

  她一直一直沿著人行道往前走著，走路的腳步帶著一絲的輕浮，身子更是搖晃不定，好幾回踉蹌了一下，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走了許久，她突然醒悟，停了下來，彎身將足下高細的高跟鞋脫了下來，提在手上，就這樣赤著足一直往前走去－－－

  公交站前，站在那裡，她瑟縮著身子，雙臂環胸，靜靜地等候著。

  而他－－－側在站在她的身後－－－

  最後，他跟著她上一了輛夜班公交車。

  一上車，女人那一身少布的野性裝扮立刻就惹來乘客們的側目，這裡是出了名的娛樂場所，人們一眼就看穿了這女人是做什麽的了，因此，數雙望著她的眼神都有幾分輕蔑之色。

  女人似乎已經見慣不怪了，對那些目光她毫不在乎，她赤著足搖搖晃晃走到了一個空座位上坐了下來，坐在身邊的年輕女乘客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皺著眉低聲咒罵了一聲，站起來欲要避開這個女人，然而，倏地，一名身形高大、長相俊逸的男子走了過來，竟就這樣站在自己的座置前。

  女乘客回頭一看，見後方還有幾個空座，而這男人卻非要站在自己的跟前，頓時，她意識到什麽，心花怒放之時，她打消了換座位的念頭，故作掃了一眼站牌之後，她又緩緩的坐了回去。

  身旁的風塵女一坐下來就歪頭睡著了，女乘客一臉不屑地掃了她一眼，稍微抬眸，見站在身旁的那名高大男子一手握住扶手，那傲人的身姿高出扶手整整一個頭，他的存在，讓整個車廂看起來異常的矮小。

  見男子一直低頭，她感覺到他那灼熱的目光，不由得羞赧的垂下了頭顱。

  一連五個站，那個出類拔萃的男人都是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一雙眸子緊緊地望著那正歪頭靠在窗沿呼呼大睡的女人的臉孔－－－

  日夜牽掛的人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他卻不敢去碰，怕－－－這只是一場夢。

  車一連過了幾個站，車廂內的乘客越來越少了，男人身旁、身後都空了不少位置，但他卻依舊如此靜靜地站著，他那怪異的行徑惹來不少乘客的側目，連開車的公交司機都不由得扭頭多看了他幾眼。

  公交車緩緩的在夜色中穿行著，突然間，外頭一聲雷聲霹靂，在座位上沉沉睡了過去的女人被驚醒過來，她覺得一陣的頭痛欲裂，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臉蛋，緩緩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眸，她扭頭望著窗外喃喃語囈著：“嗯，要下雨嗎？”說話間，側過頭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外頭的天空，下一刻，她伸手拉開了車窗。

  車窗一開，頓時，一陣夾雜著寒意的夜風吹了進來，這寒風吹得她舒服極了，她不由得閉上了雙眸享受著－－－－。

  然而此舉卻惹來了旁人的不滿。

  “搞什麽，這麽冷還開什麽窗，有毛病！”一名男乘客語氣不善地咒罵著。語言間，這乘客將自己對這一身風塵女裝扮的女子的輕視與不滿表露無遺，這要換別人開的窗，他或者沒那麽大的反應－－－－

  聞言，女子雙眸閃過一絲黯然，然而這神色僅是一閃而過，很快的，她就若無其事的將車窗給拉上了。少了那股夜風的入侵，車廂內的空氣顯得有幾分氣悶！

  很快的，車廂內響起了‘叮’的一聲：“各位乘客，新塘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攜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準備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