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她這是怎麽了？

  城市的天空暗成鐵紅色，天氣很冷，路上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陸小余沒命地跑了好半天，才想起要打車，坐在出租車上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董鬱庭將奶糖喂給豆子，又去冰箱拿了礦泉水，喬簫跟在他身邊打轉，問，“我說，她這是怎麽了？你欺負她了？哭得稀裡嘩啦地往外跑，差點把我撞倒。講真，二十五歲之後我還沒見過誰這樣哭過……”

  董鬱庭一臉心事，往二樓走，並不搭腔。

  買了最快一班飛美國的飛機，離登機還有三個小時。

  陸小余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角落裡，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靠著牆，臉上皺巴巴的疼，早就哭得沒了力氣。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仿佛一直聽見有人在和她說話，熟悉的，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我們會結婚。”

  “會有小孩。”

  “會有一個家。”

  “會一直在一起。”

  陸小余擰著衣角，感覺胃裡一陣絞痛。

  捂著胸口，痛的動彈不得，痛得透不過氣，直冒冷汗。不知道是誰遞了熱水給她，她閉著眼睛喝了幾口，靠在他肩膀，人出了一身冷汗。

  好半晌才緩過勁，身邊坐著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大概年過五十的年紀，一雙眼睛格外深邃。

  “好些了麽？”他開口，濃重的香港腔。

  胃裡已經舒服很多，陸小余勉強點頭，抱歉地看了眼他被自己抓皺的西裝，做工精致。

  “不好意思……”

  男人卻沒有多少在意，笑得溫和，“沒關系，你沒事就好。”

  陸小余剛想開口，一個西裝革履貌似是秘書的年輕男子小跑過來。

  “董事長，該登機了。”

  秘書看到陸小余時怔了怔，然後禮貌地衝她頷首。

  那人抬腕看了眼手表，起身，將手中的手帕遞給陸小余，“小姑娘，在夢裡都讓你不開心的男人，是不值得你愛的。”

  他的目光柔和，帶著淡笑，以長輩的姿態，有一股熟悉異常的親切感。

  陸小余詫異地望著他挺拔的身影，等到她反應過來，那人已經走遠了。

  …………

  美國。

  將手機裡的醫院地址拿給出租車司機看，對方說了句ok，然後將車駛離機場。

  陸小余忐忑地撥了雷崢媽媽的號碼，不出所料，一直是無法接通，她早就拉黑了她的號碼。

  醫院裡，她一報雷崢的名字，護士就眼生異樣地打量她，然後用英文說，“1306，出電梯左拐最後一間。”

  “他的手術……”

  “已經度過危險期，轉普通病房。”

  陸小余松了口氣。飛機上整整11個小時，她的心都像在油鍋裡煎熬。

  13樓，走廊裡堆著很多的花，陸小余秉著呼吸往最後一間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