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
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雷衍心裡那個難耐啊,將聲音都渲染成了沙啞。
“小花。”
“我在呢!”
軟軟地趴在他的胸口,陸小花仰頭所及的視線裡,男人那耳際的髮根處,布上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
聽著他暗啞的聲音,他估計憋得挺難受吧?
一刹那,鼻翼間掠過一絲酸酸的感覺,陸小花真有點心疼這個男人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輕輕的,軟軟的,柔柔地替他擦拭著那些個汗水,嘴裡吐出來的話柔軟得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先忍忍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什麽都聽你的……”
“不好。”
急促而霸道的兩個字,帶著男人一貫的強勢囂張,還有憋著氣的啜氣聲。
語畢,那粗重的呼吸就在她的脖頸裡流連,吵啞的嗓音就那麽撩動著她的心弦,極致隱忍後帶著沙啞的情話比流竄的音符還要唯美而動人,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敲打在她心上。
“乖,讓我解解饞好不好……”
他不再給她任何思考的時間,兩隻大手鐵鉗似的地捧住她的臉,一點一點,憐惜地吻著她的臉,順著她耳後,頸部,一路親吻,那壓抑的興奮和急欲宣泄的心情幾乎就要破繭而出,在心底狂躁的叫囂。
“寶貝,瞧瞧,你忍心麽……”
求歡時的男人,那強烈的雄性氣息像似一頭俊美無雙的獵豹,褪去了霸道和強勢後的聲音,激蕩得能讓人心跳頻率加快。
事實上,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雷衍的聲音是最性感的,是她從來都沒有聽過的那種磁性,尤其是在床上,尤其是在他溫柔時,尤其是那種極致的冷冽後,再來一場極致的柔情,這一種,只有她一個人才有機會看到柔情。
那滿足感,會緊緊揪心。
總讓她不停地想,這是她的男人,她一個人的男人。
“雷衍……”
情不自禁地輕喚,輕柔婉轉,可這對情動的男人來說,無異於最強的催藥。
腦門突突地發熱,雷衍那情緒幾近崩潰,不由自主的低啞著,粗喘著,“小花,寶貝,趕緊的……我不方便,要不然還求你?”
“嗯。”
乖順地親吻他,她輕輕吮上他的額頭,卻被他一把按下頭來,與他額頭相抵,彼此對視著。
臉靠得很近,近得呼吸可聞,近得她可以從他那雙幽黑的眸子裡看到自己泛著紅的臉。
靜靜地,某種情緒在醞釀。
在這隱忍而曖昧的空氣裡,兩人的心在跳動,那緊奏而激動的節拍,同時顫動了兩個人的神經,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陸小花那顆心被揪了起來,又落了下去,將她一向聰慧的頭腦武裝擊潰,然後混沌了,模糊了,遲緩了,愚笨了……
然後,忘記了——這兒是病房,而這個男人還是病人。
“小花……”男人的眸色越發暗沉,帶著一種無法窺探的情緒,更像一種獨特的誘惑,或者說像一個容易讓人彌足深陷的漩渦,那大手更是肆無忌憚地輕撫上她的後背,嘴裡盅惑的低喃,“口是心非的女人,你也想的!”
“那有?”
“就有。”
“你說有就有吧。”
此時此刻,兩個人摟著抱著在病床上還有閑功夫去糾結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是不是太傻?
黑眸微眯,雷衍在她嘴上啃了一口,忍不住輕啜了一口氣,像是隱忍到了極致,“陸小花,趕緊的!”
“什麽?”陸小花似笑非笑地眯著眼看他,促狹道。
“我用首長的身份命令你!”他惱恨地啄上她的唇,深深淺淺地吻著。
陸小花揉了揉鼻子,訕訕,這男人,這種時候還能假公濟私命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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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過後,男人吃飽喝足,她可憐勁的直翻白眼,身體都要散架了,還得苦逼的打掃戰場。
好吧,誰讓他是傷員,他是大爺?
收拾完兩個人,她直接爬上病床靠在他胸口,打個呵欠,雙眼一睜就睡了過去,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那張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濃濃的滿足。
暖色的柔光下,懷裡的女人是如此的恬靜,雷衍就那麽盯著她看,看著她緊閉的雙眼上輕顫的睫毛,心裡忖度著這是他的女人,她就在他的視線裡俏生生的存在著,如此自然地牽動著他的情緒。
她,這個小女人,到底有什麽魔力?
老實說,他也想不通。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
只能當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時才會出現這種狀況,佔有不是目的,給予她快樂才是終點。
而這種喜歡,並不因為她的模樣有多美,也不因為她情動的姿勢有多撩人,更不因為她那啥功夫有多厲害,而是每當觸及她的發,望著她的身影,與她眼眸對視,就能失去理智,瘋狂得不像自己。
一心隻想要她,親她,抱他,將她緊擁入懷,放在最接近心臟的地方,哪怕用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交換,也絕不放手。
同樣的軍區總醫院,那邊在翻雲覆雨,這邊的馬如月卻度秒如年。
她在等待。
等待著黑夜更濃,等待著那個時間去看她的男人。
沒錯,她始終固執的認為,雷衍是屬於她馬如月一個人的,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搶走。
她靜靜的化著妝,面前是一面明晃晃的鏡子,她在臉上細細的描畫著,描了描眉,點了點唇彩,上了上眼影,而爾想了想又通通洗乾淨,這些都不是雷衍喜歡的,他一直喜歡乾淨的女孩。
看著鏡子裡的女人慢慢的套上護士服,挽好頭髮,戴上護士帽,扣上口罩……
真好看!
多像一個漂亮的小護士啊,如月,你說雷衍他會喜歡這樣子的你麽?
心裡有個聲音說,他會,他愛的一直是你。
她笑了!
她的人生從來都沒有完美過,而她也不是一個貪心的女人,經歷過太多的曲折和苦難後,她已經不在乎金錢,不在乎地位,不在乎權勢,她所有的向往只是那個男人,那個她渴望了很多年的男人,她渴望著,與他有一個溫馨的家庭,幸福的和他一起生活,有一個屬於他倆的孩子。
而達成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必須是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
她是一個有耐性的女人,她可以等的,她相信事在人為,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她一定能得到自由,然後像小鳥一樣的自由去飛翔,和自己愛的男人雙宿雙飛,為了這一刻,她甘心冒任何的風險。
弄好這一切,她望向窗外的夜色如墨,看向腕上不斷跳秒的時間,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清冷,有些苦澀,有些落寞,十根手指慢慢攥緊,掃過鏡子裡那個高挑的漂亮小護士,咧著嘴輕輕一笑。
“馬如月,加油!”
醫院的走廊總是很長很長,入夜時分,當鞋跟在地面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音時,聽上去讓人覺得詭異得發毛……
她知道,那間首長專用的豪華高乾病房,一直都戒備森嚴,從樓道開始就有荷槍實彈的特種兵把守。
不過,她有辦法見到他。
馬如月是聰明的,憑著胸前的工作牌和那身像模像樣的護士裝扮,她終於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間高乾病房。
“站住,幹什麽的!”
一看到她出現,門口兩名警衛就警覺的低喝。
“你好同志,我是醫院的值班護士,來給首長測體溫,上面交待了,每隔三個小時要測一次。”輕咳了一聲,馬如月撫了撫著自己身上的護士服,表情很淡定,目光坦然地望著警衛。
她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扮啥像啥那是必須。
瞟了他一眼,警衛頓了兩秒,“稍等。”
然後,轉身小跑兩步,有節奏的輕叩房門——
“報告!”
“什麽事?”一聲冷冽刺骨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帶著刻意壓低後的沉重威壓。
一聞此聲,馬如月心裡沒由來的輕顫,這聲裡磁性和性感,還有那可怕的凌厲,一直是那麽的讓她迷戀。
心中思緒不停翻滾,她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報告首長,護士來測體溫!”
感受到首長的怒意後,警衛員還是得盡責的稟報,同時也將自己的聲音壓低了,這家夥是個懂事兒的,首長刻意壓低的聲音傳遞給他一個訊息,肯定是嫂子睡著了,他哪還敢大呼小叫的?
約摸過了一分鍾左右,才聽到裡面再次傳來不悅的凌厲聲。
“進來!”
緊盯著那扇房門,馬如月心裡很是忐忑,她非常非常想看看他傷的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可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她又該如何去措詞,尤其是看到他們相擁而眠的曖昧,確定能真能承受麽?
呼吸,再呼吸。
她身子僵直了好幾秒,然後閉上眼睛惱恨地詛咒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幾秒,才再狠狠睜開。
再轉頭時,禮貌而友愛的向警衛員點了點頭:“謝謝!”
打量著她,警衛嚴肅道:“速度點,不要吵到首長休息。”
“嗯。”
她眼中跳躍著水光,臉上掛著笑容,緩緩地推開了那扇於她而言重有千斤的病房門。
病房裡,那盞微弱的燈光很暖,男人斜靠在床頭,那張比冰雕暖不了多少的俊臉上一如既往的冷冽,刻板得只有一種情緒——冷。
冷冷地掃了一眼,雷衍似乎嫌她腳步聲太大,皺著眉頭壓著嗓子低吼,“小聲點。”
然後,他目光收回,憐惜地摟了摟窩在他懷裡的女人。
那個女人只露出一顆腦袋,就那麽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像隻慵懶的貓一般滿足的睡著,呼吸屬於她的男人的氣息,而室裡飄蕩的曖昧氣息很容易讓她聯想到這裡發生過什麽事。
心,沒由來的抽痛,憤怒,惱怒,她恨不得將那個女人千刀萬剮。
雷衍眼中那種情緒,那種柔軟如水的神情,是她從來都沒有瞧過的,可惜,卻不是對著她……
好吧,她等,她可以等,而現在,她只是來看看,她只是想見見他,隻想近距離的看看他,哪怕隻觸及他一根指頭。
瞧,她就是這麽卑微。
沒敢開口,她將口罩往上抬了抬,遮得嚴嚴實實,然後,放緩了腳步走近病床。
一步,又一步,終於近了……
她拿出溫度計,壓抑著飛快跳動的心臟,走近了病床,想將溫度計替他放到腋下,可她動作還沒完成,就被他冷聲喝止。
“拿來。”
手一抖,她覺得身上都泛著冷意,一股疼痛感將心都扯痛了,心沉得沒邊沒際。
他還是這樣,還是這樣不喜歡女人觸碰,可是,為什麽她就可以,她可以跟他睡覺?為什麽自己就不可以?
心痛了,但是哪怕再痛她也只能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就那麽一臉平靜地看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透射出的是傷痛的神情。
接過溫度計放好,雷衍幾乎沒有看她一眼,而是側身順勢將懷裡的女人裹緊,把她不聽話露到外面的胳膊塞進了被窩,那隻大手還在她臉上愛憐的輕撫了撫,黑漆漆的眸子裡全是寵溺的神情。
皺眉,揉眼睛,睡得迷迷蒙蒙的陸小花被他這麽一觸弄,嬌小的身子就動了動,半夢半醒的輕輕呢喃了一聲,“阿衍?”
聲音軟軟的,帶著睡意的朦朧。
雷衍不自覺地勾起唇,拍了拍她的後背,悄聲安撫,“沒事,乖乖睡。”
“嗯!”輕聲哼唧了一下,陸小花扭了扭身子眼睛都沒睜又睡過去了,大約是睡得比較舒服,太舒服了,就扯著唇笑著往他胸口上蹭,臉上兩個梨渦特別可愛。
“小傻子,睡著了還笑。”雷衍憐惜地將手指插進她的頭髮輕輕摩挲,他知道這是她喜歡的安撫睡眠方式。
“你弄得我真舒服……”女人輕輕喟歎。
好吧,陸小花說的也是這個動作的事,可是她含含糊糊的這麽一句話,太容易讓人遐想了。
雷衍唇角一抽搐,覺得身子不由自主的緊繃。
到底還是有外人在場,他忍住了要覆上去親吻她的想法,大手只是愛撫似的沿著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輕拍。
“快睡,別磨蹭。”
這舉動,這神情,這憐惜,對旁邊瞧著的馬如月來說,無意於凌遲。
她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覺得連腳趾頭都在疼痛,渾身無力到想要直接暈過去,可是又能怎麽辦呢?沒有了這個男人,她連骨頭縫裡都是涼的。
所以,她還是得等,等機會!
測體溫,這短短的五分鍾,對她來說,既短又長,想短又想長,矛盾得讓她想殺了自己。
她愛的男人近在咫尺,偏又何異於天涯?她只能貪婪的,貪婪地望著他俊朗得宛如神祇一般的臉龐,其余的,連一根指頭都觸不上……
安靜的病房,落針可聞。
大約是被子捂得緊了,陸小花這回睡得不太舒服了,又把手臂揮了出來,她是睡神轉世,睡迷糊了也基本上忘了自己擁著的男人是個傷員,手直接就纏過去抱他的脖子,腦袋直往他身上鑽。
噝……
忍著被她蹭得一身的痛,雷衍知道這女人睡姿不好,睡樣不端,睡容不整,卻拿她沒半點辦法,只能又無奈又好笑地再次替她蓋好被子,將唇湊到她耳邊低低哄,“乖乖地,別亂動!”
寂靜的空氣裡,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像是飽含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還有極致的性感。
“熱……”陸小花含含糊糊喃喃,那聲音輕得像暗夜呢喃,像夢裡低述,帶著她在這個男人面前獨有的嬌氣和撒嬌。
“小瘋子,不聽話我要揍你了。”一把將她攏緊免得她涼著,雷衍那動作像是一種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的衝動。
不過,到底他還是妥協了,不再勉強她蓋好被子。
而他的視線始終都在懷裡的聽話睡去的小女人身上,一秒種都沒有抬頭,似乎房間裡的另一個女人壓根就是空氣。
神情專注,忘我而沉迷。
終於——
五分鍾過去了,馬如月低垂著眸子,收回了男人遞過來的溫度計,深深地望著那個眼神都沒給她的男人準備離去。
而這時候,那個睡著的那個女人,那討厭的手又不小心摸到他的傷口,他卻隻皺眉不阻止。
受不了了,馬如月覺得自己真的受不了了,她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那個女人,她怎麽能這樣?
那個女人,她究竟在幹什麽?
在她的記憶裡,雷衍是那麽的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怎麽能縱容一個女人這麽對他,而他卻毫不顧及自己的身體,還要緊緊的抱住她?
不行!
暗暗咬著牙,她覺得自己的忍而已經到了極限,緊繃了半天的神經在斷裂,而她的理智之門在關閉!
實在憋不住心裡壓抑的難過了,她顫抖著身子,低沉了嗓子像個護士似的小聲叮囑。
“首長,您身上有傷,這樣睡不合適。”
說完,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臟,轉身低著頭轉身……
“站住!”
突然,身後一聲熟悉而冷冽的男聲傳來,低沉中夾雜著透著風的涼意。
心裡直突突,馬如月頓住腳步卻沒有敢立刻回頭,腦子裡迅速思索著對策,手指下意識地揪緊了護士服的袖口。
而身後,再次傳來那個男人沒有半點溫度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警告,“如月,別在我跟前玩花樣,好好呆著養你的傷!”
像被赤果果的看穿了心思似的,馬如月相當狼狽。
隱忍著,隱忍著,身體開始不停地簌簌輕顫,然後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目光飄忽不定地望著那個冷漠的男人,小聲嘟囔,“哥,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的傷……我擔心你……”
冷冷地挑了挑眉,雷衍目光冷漠地注視著她,冷厲的黑眸裡深邃的光芒一閃而過,看不分明,但沒有因為她的表演而變柔和半分。
“你病好了?”
胸口一窒,馬如月被他審視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但她到底是受過訓的,哪怕心裡有一千種忐忑,一萬種情緒,臉上卻能比誰都淡定,“……哦,是啊,哥,我一直想謝謝你,這些年一直找專家替我瞧病,照顧我,我現在真的好了很多,只不過……時不時的還會有些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