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
說實話,她真想煮碗飄兩片菜葉的素面就將他給打發了,可是在他一臉看不起她的冷眸注視下,她下了狠心,必須在他跟前曬曬自己天下無雙的廚藝。
雖然她懶,不過和他同居的日子她也時不時下廚,細心專研,現在自認為挺會做吃的。將武器們擦得晶瑩剔透後,她站在廚房門口,揚著嗓子問好命的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雷衍同志,“喂,首長,今天本姑娘高興,想吃什麽點菜吧!”
雷衍淡淡地瞅了她一眼,半晌沒吱聲。
眼前的女人,腰系圍裙,手拿菜刀,臉沾麵粉,他真的有些懷疑她能做出來什麽有營養價值的東西。
其實,他沒什麽特別想吃的,最想吃的就是她了。
不過,這句話就在他心裡想想,他可沒敢說,最近她寵壞了,脾氣越來越見漲,動不動就敢跟他么五喝六的,而他似乎讓出來的家庭地盤越來越寬,長此以往,丟盔棄甲,國將不國也是極有可能的——
而雷衍最惱火的是,為啥他會對著一個手拿菜刀張牙舞刀的女人也瞬間產生那方面的衝動呢?
為了軍醫那句‘房事不宜過勞’,他又禁那啥幾天了,真他媽憋屈。
見他半晌不說話只顧著盯著她發愣,陸小花揮著菜刀,吼著打斷了他,“雷衍,趕緊的,你究竟吃不吃?”
“吃。”
“快說吃啥?”
“吃你。”
“信不信我閹了你,拿你兄弟做人肉包子……”陸小花揮舞著菜刀做了一個‘哢嚓’的動作,舌頭伸老長地嚇他。
不由自主的,雷衍也沒有多想,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刹那間,陸小花以為自己見鬼了,不過也沒有長得這麽帥氣的男鬼就是了,要不然奈何橋都得被擠垮掉。
可這笑看得她心裡那隻小鹿直晃悠,心跳都快控制不住了。
她的失態,讓雷衍立馬查覺到了自己的失態。
不過轉眸之間,他立馬抿緊了嘴巴,再次恢復了出廠設置,擺出一副要人命的凜冽樣子來。
“隨便吧,做啥吃啥!”
陸小花拍了拍胸口,長籲了一口氣——當然,是用的沒拿菜刀的手。
真心的,她覺著他還是不要笑的好,要是他整天的笑,還要不要她活命了?
人長得帥,性格還好了,那她得有多大的壓力啊?
很快,陸小花的晚餐就準備好了,老實說,速度還挺快的,看那色香味也能過得了眼。
一盤紅燒肉,一盤粉蒸排肉,一盤香茄子,一碗紫菜蛋花湯。
很家常,很簡單。
靜靜地擺上了桌,桌上就兩人。
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陸小花笑得特別的開心,明豔豔的笑容瞬間就亮了某頭禽獸的眼睛。
她看菜,他看她。
看她撩起長發後欣長細膩的脖子,那幾根調皮的發絲散在小巧紅潤的耳朵後面,那顆朱砂痣紅得晶瑩可愛。
這一切的一切,就這麽不經意的再次刺撓了他的神經,讓他的心怦怦的加速跳躍起來。
眸色很沉,有一團火升騰起來,纏繞著,從身體到靈魂。
喉結滑動著,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摟住他的女人,那態度又蠻橫又強硬,依然不變的雷衍作風,將她整個的扣在自己懷裡,不透一絲縫隙。
僅僅只是一個擁抱而已,他卻覺得聞著她身上那股除了體香之外的廚房菜香,蔥香,蒜香,醬香,心裡最冷的那一角都暖和了起來。
而那顆心,猛烈跳動之余,燎原一般火燒火撩起來。
“小花……”
“雷衍,別在這兒發情了,先填飽肚子……”
濃重的呼吸聲噴灑在陸小花的頸窩裡,感受著他滾燙的身子貼近自己時那種仿佛想要將彼此融入骨血的悸動。
她臉發燙了,驚歎之余,又佩服不已。
這男人總是這樣,逮到她不管在那兒都想那事,不過這幾天他除了摸摸蹭蹭的,還真就聽進去了那個軍醫的醫囑,還真就沒打實的碰她。
喟歎著,她心裡清楚得緊,這家夥身體裡憋著一團火呢。
“我想要你……”
他真的想要她,很想很想,這種想猶如百蟻鑽心,那種急需要用得到來肉來填充心靈那處缺憾似的感覺讓他幾乎不可抑止。
“憋了這麽多天,我真想要你——”
再次重申了一遍,他的聲音很磁性,很低沉,還有些沙啞,帶著比往日求歡時更多的情感。
用力抱緊了她,突然,他在她耳根小聲喃喃著,“小花,除了我的養母,你是第一個給我做飯的女人……”
陸小花默了默,他是誰,雷衍啊,整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會沒有女人給他做飯?只怕是他太挑吧,他要勾一勾手指頭,想給他做飯的女人還不從渝城排到首都啊?
關於這一點,陸小花那是相當肯定以及確定,只不過,如果這時候她還去頂撞這個貌似有點傷感的男人,實在是有些不厚道了。唯一詫異的是,她一直以為強勢如雷衍這樣的男人,心底早就被冰封完了,沒有任何一塊能稱之為軟弱的地方,原來,他心裡還是念著馬家人對他的好,哪怕只是出於陰謀和利用。
另一方面麽,被他在身上蹭來蹭去的,她還是有些窘迫的,那醫生不是說了麽?房事不宜過勞——
咳,一個帥得冒泡的男人要吃了她,偏偏又吃不得,她該怎麽辦呢?
很頭疼啊很頭疼!
這一閃神的功夫,才發現自己寬松的居家服已經出賣了組織,正為這個男人大開方便之門,而男人那隻不老實的粗糙大手已經迫不及待地爬到了她身上遊弋,那小動作又蠻橫又狂肆,而他粗淺不均的喘息聲就在耳朵邊飄蕩。
“寶貝……老婆……”
餓了幾天是一回事,急想要情感撫慰又是另一回事,總而言之,雷衍這會子那壯實的胸腔裡仿佛有一座蓄勢待發的火山似的,心眼裡就一個想法,非得把懷裡這個女人拆吃入腹不過,還得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那吻,急躁又火熱,伴著一波又一波的撩動將她的神經絲絲的纏繞著。
那喘氣聲帶著些許複雜的,微妙的情感在彼此之間蕩漾開來。
伴著那氣,雷衍那大手都有些顫。
“嗯。”陸小花微微仰著頭躲開他的糾纏,嘴裡小聲的喘息著,承受著這男人越來越放肆的動作,心裡念叨著房事不宜過勞幾個字。
眼看這戰鬥一觸即發,場面即將失控,她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來伸出手抵著他的胸膛,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雷衍……飯菜要涼了……”
吃飯?
雷衍正吃她吃得欲罷不能呢,讓他放手不是要他命麽?
“咕嘟——”
一聲不合時宜的肚子叫喚聲,適時的拉回了他的理智,陸小花是真餓了,想著她忙碌了這麽一陣,而且她身體也不允許,他便良心發現地收了手,只是緊緊抱住了她,嘴裡不住的喘氣。
“寶貝兒!”
就這麽傻傻的,靜靜地抱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的平複了自己的禽獸心思,緩緩放開了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就連聲音也恢復了慣常的溫度。
“吃飯吧!”
陸小花默了,有些訝然!
真善變!
不過麽,這待遇在以前來說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啊,雷衍同志往日裡哪顧得上她的感受啊?她一直都覺得這雷衍是擁有多重人格,總是不定時抽風的極品男人,她永遠弄不懂他哪時候會生氣,哪時候會心情好一點。
唱了這麽一出,餐桌上的氣氛就多了些曖昧。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有點詭異。
雷衍也不動手,那雙銳利的眸子始終就那麽深深地注視著她紅撲撲的臉,心裡那團子火怎麽著都沒法完全散下去。
看著她替他盛飯,任她把筷子塞到自己手裡,他享受著她的伺候,心裡那種暖在無限的擴大,而他的眼睛也越來越專注,越來越熱情。
可是,陸小花心裡那個欲哭無淚啊,這男人真是大爺!三天,她得活活做三天這些活,如果每天都這麽被他荼毒,情何以堪啊?
不行,得爭取一點權利,要不然真沒地位了。
想了想,她殷勤地跑到消毒櫃裡拿了兩隻湯碗,給他盛了一碗紫菜蛋花湯,塞到一直望著他出神的男人手裡。
“喝點兒湯。”
“嗯。”
聽他情緒蠻不錯,陸小花笑彎了嘴角——
“雷衍,明天我可不可以不做飯了?”
“不行!”
以前都是他做飯的,果然男人都只有在追求你的時候才最殷勤。心裡嘀咕著,她也替自己的碗裡盛上湯,邊喝邊瞅他,一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就來氣,“那你洗碗,行不行?”
“行!”
嘴角一掀,她心裡總算平衡了一點,沒話找話地又問,“喂,剛聽你說到你養母,她現在……”
可是話說到一半,她覺得有點突兀了,也就沒有再往下問,趕緊地停住了嘴。
身體微微一動,雷衍倒沒怪她,不過也沒有抬頭看不清情緒,嘴裡淡淡地吐出一句話來,“組織密切關注住,隨時準備逮捕!”
陸小花眼睛一睞,瞅他這態度和情緒,就知道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她點了點頭也沒再說話。
到底是養育自己長大的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尤其是雷衍這種缺愛的男人,表面看著難以接近冷漠絕情,實則給他一點溫暖,他就能緊緊抓在懷裡。他心裡估計比誰都痛苦,只是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罷了!而這種傷,別人療不了,只能自己消化!
長期的部隊生活,雷衍已經習慣了凡事自己動手,如今乍然吃到陸小花做的這幾樣簡單的家常菜,那種滋味真不是言語所能表達出來的。
不僅是好吃,還有著濃濃的,屬於家的味道。說白了,菜,對於他來講完全不在於好不好吃,而在於有沒有那份感覺。
吃一口魚香茄子,夾一筷子粉蒸排骨,喝一口紫菜蛋花湯,最終他吃出味來了,將所有的熱情都給了那盤肥膩膩的紅燒肉。
雖說他這個人從來都沒有挑食的毛病,但是突然間碰到特別對口味的食物,又另當別論了。
“多吃點其他菜,也不怕膩味!”陸小花見他那雙筷子始終都在紅燒肉的盤子裡來回打轉轉,好心的提醒。
“不怕!”向她投去特別讚賞的一眼,雷衍索性將那盤紅燒肉直接拉到了自己面前,吃得津津有味,那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挨了餓的難民,“這紅燒肉地道,明天你還給我做。”
“……”
“以後家裡的飯菜,都由你來做。”一邊吃著,一邊說得理所當然。
陸小花真想狠狠扁他一頓,呲著嘴吼,“雷衍,我是軍人,不是廚娘!”
“陸小花同志,你不僅是軍人,還是軍人的老婆。”
“軍人的老婆也是軍人!”
“軍人的老婆就該伺候軍人。”
“那軍人的老公又該分攤什麽家務?”
咬牙切齒的陸小花,惡狠狠地反駁著維護權益,臭男人怎麽就那麽喜歡折騰自己呢?每天訓練回來累得跟條小狗似的,不在床上伺候他大爺,就得在廚房伺候他大爺?
這日子,她還要不要活了?
當初怎麽就被他撈上賊船的?
然後,雷衍的回答還有更欠扁的——
“軍人的老公任務就是負責喂飽他的老婆。”
“無賴!”
“無賴配流氓,咱倆絕配!”挑了挑眉,雷衍不理會她的抗議,只顧著吃東西,他覺得自己像是饑餓了好久似的,多少年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吃得舒心。
“喂,晚上吃太多小心撐壞你那高貴的胃。”見他又添了一晚飯,陸小花看得直砸舌。
“老子高興。”
黑著臉的首長同志有些懊惱地瞪了她一眼,吃她吃不成,吃個飯還不管飽了?
陸小花直接靜默了。
吃吧吃吧,最好吃死你!
直到把自己碗裡的飯菜消滅乾淨,雷衍隨意地抽張紙巾抹了抹嘴,隨口問她,“這道紅燒肉很地道,你哪兒學的?”
“去廚藝班學的。”不習慣撒謊,陸小花實話實說。這是她會做的不多的兩道拿手菜。
廚藝班?
面無表情地瞟了她一眼,雷衍少見的打破沙鍋問到底,“你大學畢業後就進了部隊,哪有時間去學廚藝班?”
“哦,大學假期。”
“為什麽想到學這?”
心裡微微一窒,陸小花目光微閃地看著他的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略一思索,在他撒謊儀一樣的眼神注視下,她終究還是決定拒實說,畢竟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沒有什麽可藏著掖著的。
她陸小花做人,就得坦坦蕩蕩的。
“咳,那會兒聽暗戀的學長說,他喜歡的女孩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事實證明,誠實的孩子傷不起,她這邊話剛講完,那邊雷衍原本還帶著幾分玩味的臉色就只剩下了一種顏色——黑。
緊接著,只聽見‘啪’的一聲響,他重重地將碗筷撥到一邊,惡狠狠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咬著牙問,“你是不是還少說了一句?”
“啊?!什麽?”
瞧著他那樣,陸小花心裡狂跳,這家夥太大男子主義了吧?這都過去多久的事了,還計較?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心裡忐忑之下,她索性眨著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著他。
“你這是怎麽啦,無理取鬧!”
一瞬間,雷衍隻覺得血氣不斷翻騰上湧,胸口叫囂著一種異樣的難受,那勁拉扯著他,理智什麽的通通都在退散!
那冷冽的目光直直掃向陸小花,被憤怒燒得赤紅的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了,不經大腦考慮的話一出口就越說越糙,“你那學長是不是還說他喜歡能上得了床的女人?那天在車上你對我做的那些,也是為了討好他去學的?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他了,怪不得那麽……”
口不擇言,一切都因為他很生氣,那怒火從心尖上直往腦門竄,讓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像是有根刺卡在喉嚨裡一般,不吐不快。
很難受,很難受。
他寧願被人活生生的砍上一刀,也不願意承受這種像剜心一般的難受。
陸小花是一個多麽倔強高傲的女人?她絕對不是那種甘願棲身廚房的小女人,她有一顆多麽向上的心他比誰都清楚,那到底要有多麽的喜歡才能讓她放下身段為了討好一個男人去學廚藝?討好男人?
一想到這詞他就想殺人。
換句話說,他吃得無比舒心的一盤紅燒肉,跟他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還是得虧托了她那學長的福!
而且,就在剛剛,她為了不給他做飯,討價還價,這麽一比較——
雷衍的拳頭越攥越緊,他必須要做點什麽,要不然,他覺得自己一定會發瘋的。
他的表情太駭人了,還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委屈勁,讓原本不屑於解釋的陸小花還是淡淡地開了口,“雷衍,過去的事了,那時候年紀小,花癡而已,小女生的少女心,你犯得著這樣?”
“犯得著犯不著,花癡就值得你這樣?”雷衍怒不可遏。
不可理喻。
這就是陸小花的感受,她實在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的脾氣了,一會陰一會陽的,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轉眼之間就變了天,一急之下,她說話也有些軸性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為他做點事有問題麽?那你以前沒喜歡過誰,沒為她做過點什麽嗎?”
雷衍冷笑一聲,那表情恨不得吞了她。
他怎麽可能?他壓根就沒有,他從來沒有過,他雷衍需要為哪個女人做什麽麽?
在他的記憶裡,陸小花算是他第一個打心裡喜歡的女人,整天一門心思的做男人該辦的事,胸懷國家大義,哪兒有心思兒女情長?每次都是別的女人主動來找他,而他每次能分給女人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鍾,甚至於從來沒有跟誰去吃過一頓飯,連手都沒牽過。
但是這些他都不屑於去解釋,更不屑告訴這個理直氣壯的女人。
腦子裡嗡嗡作響,雷衍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她口口聲聲沒談過戀愛,可被他知道的,她喜歡過的,在一起過的,已經不下十根手指了。憋氣憋得額頭上的青筋直突突,他兩隻拳頭捏在一塊‘咯咯’直響。
終於,他忍不住那股子衝動了,一隻手迅速抬起她的下巴,狠聲道,“陸小花,你給我看清楚,誰才是你的男人。”
“雷衍,夠了,發瘋得有個限度!”
見他不分清紅皂白地就動粗,陸小花也非常來氣,心裡抓狂不已,怎麽她就遇到這麽一個喜怒無常的男人了?
“受不了我了?!討厭我?”臉色黑得沒邊了,雷衍那雙冷冽得比冰刺還尖銳的眼睛恨不得把她凌遲掉,“我就是這樣的人,受不受得了,你都是我的女人!”
他很生氣,一想到自己不是她最喜歡的一個男人,她曾經為了其他男人做了這麽多事,心裡就仿佛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
見這個男人一味的無理取鬧,陸小花說話也不太客氣了,“雷衍,你究竟發什麽瘋?”
“對,我就是瘋了!”
冷冷一聲怒哼,他不想再和她多說,索性把她打橫抱起就往門邊走,一邊走,滾燙的吻也隨之肆意落下——
這吻,讓陸小花覺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心,很揪,心,也很痛。
狠狠地別過頭,跟他使著勁的反抗。
“怎麽,我親你不高興?”見她不住的偏頭,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雷衍更來氣,冷不丁的又補充了一句十分討打的話,“是想他來親你?陸小花,你別是在我床上的時候,心裡還想過他吧?”
這男人怎麽會是這樣的?
一句一句的話刺得陸小花遍體生寒,不過這樣的情況下,她習慣性的冷靜了下來,她還能怎麽樣?男人要想征服一個女人,除了性還剩下什麽?
身體縮了縮,眼睛一閉,由著他折騰,但立場還是沒有忘記表達,“雷衍,我討厭這樣你!”
低低的聲音,冷冷淡淡,沒有太多的憤怒,卻有太多的不在乎!
討厭?
這話讓雷衍那雙冰冷的眼睛裡,很快浮上一抹徹骨的涼意。
討厭就討厭吧,她喜歡的討厭的,只要全部都是他就好!
“眼睛睜開,看著我!”一把鉗著她的下巴抬起來,他冷冷地說,“你喜歡的也只能是我,否則不管換成誰,我一根指頭就能讓他消失!”
“變態!”往後仰了仰,陸小花避開與他對視。
她連看一眼他都煩躁的樣子,更讓雷衍那怒火中燒的心臟受不了。
他必須要,必須要親手敲碎她那點子心思,讓她徹底的弄明白歸屬問題,他的女人對於他來說,和國家疆土沒有任何區別,一節手指頭,一根頭髮絲,哪怕是她的一寸呼吸都只能是屬於他的。
看著她,他全身緊繃著,越發急躁,“陸小花,看著我,我讓你看著我——”
被他這麽一吼,陸小花覺得心尖子上的血液都在噴火,一氣之下,那些壓抑了許久都沒有說出口的話就衝口而出。
“雷衍,你別太過份!我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是你非要強行將我騙到你身邊!我招你了還是我惹你了,你得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囚犯,就算你不把我當你女朋友,總得當我是一個人格健全的人吧?我好好的做飯給你吃,你吃飽喝足了就來找我茬?有你這樣做人的麽?從現在開始,我要跟你分手!這婚我們也別結了,免得以後你後悔!”
說完,趁他發怔的當,她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不管了,她什麽都不管了,管她什麽的狗屁條令條例,這個男人太難琢磨了,她不知道哪一天就能觸到他的火氣,高興了對你好得讓你覺得自己是個寶,不高興了連奴隸都不如。
愛怎麽樣就怎樣吧,神經病,她不愛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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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那手剛一觸到門把,整個人就被後面的一股大力摟得騰空而起。
很明顯,在他的地盤上,她連垂死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媽的!
她也想罵人了,老天是不是專門整這麽一個男人來收拾她的?打又打不過,想給他講理?那男人純粹就是一個原始森林裡走出來的野獸,哪兒有理可講?
他還不爽了,他憑什麽露出那種受傷的表情?她還沒地叫屈呢!
大手一施力就將瘋了一樣反擊的女人鉗製住,雷衍沒想那麽多,直接就將她抵在了門板上,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嗅著她身上那能讓他發瘋的一縷幽香味,腦子裡很怪異的閃過一種嗜血般的瘋狂。
很亂,很亂,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咬牙切齒,他那涼涼的唇觸上她的,冷聲問,“陸小花,我對你不好嗎?”
好?!好個屁啊!
冷哼一聲,陸小花是個倔強的女人,一言不發地別過頭去,離他那總能讓自己發顫的唇遠點。
彼此的呼吸交織著,時間在轉動,過了好半晌,兩個人都沒有再講話。
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赤紅著雙目,雷衍一手把她摟得更緊,望著她,一直望著她,那唇瓣帶著熾烈的火焰就猛地落了下去,覆上了她的。而另一隻手抓著她的肩膀,撕扯之下居家服應身而落,狼狽地掉到了她的腳邊,布料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陸小花掀起唇微笑著,後背抵在冰冷的門板上,她不反抗,不合作,連一聲驚呼都沒有。
他吻著她的頸項,她的肩窩,雷衍的眼睛更紅了,身上的燥熱刺激著他的大腦,喉結不斷滾動,他緊緊抱住她,嗓子沙啞地吼,“你是我的,聽到沒!”
他環抱著她,望著她,眼裡也只有她,猛地堵著她的唇使勁的吻住,喉間喃喃。
陸小花是個挺敏感的女人,哪怕心裡再不情願,那身板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開始戰栗。
“陸小花!”喉間輕喚她的名字,將她的身子骨按得死死的,又蠻橫地輕咬著她的耳朵,喘著粗氣追問,“看著我,告訴我是誰?”
可被他弄得有些吃疼的陸小花拚了命的咬住下唇,雙手揪住他的肩膀,半聲都不吭。
“說!”他非得逼她說出來那句話來。
“雷衍!”她很惱火,身體被他取悅了,可是心裡卻對他痛恨無比,這種矛盾感讓她心裡無比糾結。
“陸小花。”他低低地喚著,突然托起她的身體,讓她整個的趴到他肩膀上,然後抱了起來就往外走。
“小花,小花……”他低低地叫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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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很瘋狂。
他幾乎花了大半夜的時間才回到臥室睡覺,而那個時候她早就睡過去了。他第一次覺得辦這事也是門需要仔細研究的技術。
這樣的他,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將兩個人清洗乾淨,打掃完戰場,他才小心翼翼地將昏睡過去的女人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端詳著她的容顏,半晌都無法入睡——
他這是怎麽了?
明明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原本是想要好好的疼愛她的!
心下煩躁不已,他起床站到窗戶邊,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裡,沉寂了很久。
渝城,烈士陵園。
秋風習習,秋雨綿綿,陰沉的天空中飄著綿綿的細雨,陵園內排列整齊的松柏樹仔細地裝點著安息在此的烈士們的亡魂。
蒼翠,蔥鬱,安謐,肅穆。
陵園裡很安靜,寂靜無聲,有些凋零的感覺,如今除了親人和法定節日裡政要們的表演,還有多少人會來緬懷他們的豐功偉績?
一座漢白玉的墓碑前,穿著軍裝的陸小花站得筆直,手裡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雙眼有些濕潤地望著墓碑上那張嚴肅莊重的遺容,心情無比的沉重。
還有,墓碑兩側深深刻著的那一副楹聯——英雄功高換民族幸福,烈士血汗保衛國與家園。
墓碑裡那個小小的骨灰盒裡躺著的是陸小花的師父林端飛,為國捐軀的偉大軍人,看著那不聽話的雨珠淋在墓碑上,很快便淌到了師父的臉上,她情不自禁地走近了幾步,將傘撐到墓碑的上方,慢慢地蹲下了身。
一轉眼,師父都離開好些年了,自從師父離開之後,師母帶著林銘也出了國,她從此就和師父一家人失去了聯絡。其實,很多時候她還是會想起師父,還有那些師父在世的日子,師母燒的排骨,和林銘一起打籃球,買了冰棍一邊吃一邊走去師父家蹭飯的黃昏……
靜靜地凝視著,她沒有哭,她甚至都沒有帶點冥錢來燒給他,因為她知道師父不喜歡。
默默地替師父撐著傘,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陸小花覺得自己真是不孝!以前她至少每一個月都會來看看他,陪師父說說話,對著他談談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工作,還有愛情。
可是和雷衍在一起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裡。
每次在這兒,她總會特別的懷念以前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了,越來越想回到大學時無憂無慮的時光。
“師父,我現在也是一名特種兵了,您以前沒有完成的心願,我都會替你完成……”
望著墓碑前那一束黃燦燦的菊花,她微笑著蹲了很久,想著師父以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小花,你一定要堅強,一定要勇敢!
對的,她一直很堅強。
揉了揉眼睛,過了好久她才慢吞吞的站直了身子。
“小花,走吧!”一直站在身後盯著她的王萍,擰著眉頭輕輕地說。
而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對她的濃濃的關心。
今天一大早就接到陸小花的電話,讓陪著她來這裡了,看到她反常沉寂的模樣,王萍套了半天話,可她啥也不說,就說想師父了。
這是王萍第一次陪著她來,以前她只知道陸小花的師父是渝城軍區的幹部,官還不小,後來犧牲了。
“好,走吧!”
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墓碑,陸小花咬著下唇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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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烈士陵園出來,陸小花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跟王萍一起去了童子軍那個花園別墅。
一來順便看看童子軍和莫莉還鬼混在一起沒,二來她不容易出來一次,真的不想回去和雷衍尷尬的大眼瞪小眼。
說來也奇怪,昨晚上這男人要命的折騰了她一晚上,早上醒來的時候,一如往常,床頭放著她的乾淨衣服,而熱騰騰的早餐都準備好了。
關於這一點,她很意外,心裡卻感動不起來。
勉強的吃完桃酥,她說要出來的時候,他反常的沒有阻止,也沒有問她要去哪兒,兩個人都隻字不提昨天晚上那場翻天覆地的革命運動所帶來的狼狽。
兩個人,都是驕傲又要面子,誰也拉不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