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我不需要（7000＋）

  陸彎彎脫了鞋子哧溜哧溜地爬上床，坐在她身邊抱著手臂，低頭望著她，語重心長地教育，“特別是不可以和雷崢叔叔出去喝。”

  昨晚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歡送會，喝酒……看來，昨晚送她回來的人是雷崢。

  “知道了。”陸小余一開口，喉嚨裡就火辣辣的難受，她痛苦地皺了下眉，以後真的不可以再喝酒了。

  “要不要喝粥？”

  陸小余嚇了一跳，連忙坐起來，“彎彎，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小孩子不可以開火。”

  陸彎彎眨眨眼睛，“是雷崢叔叔昨天走的時候煲的。”

  陸小余提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我去給你盛。”她說著便要從床上跳下去，陸小余一把抱住了她，無奈地說，“我現在隻想休息一下，不想喝粥，謝謝彎彎。”

  “哦，那媽媽你休息吧。”陸彎彎乖巧地窩在她懷裡，雙手摟住她的脖子，“我已經幫你打電話請過假了。”

  陸小余目光複雜地看著她。以前隻覺得女兒有些早熟，可是最近，她覺得女兒懂事得有點超乎常人了。不禁有些擔心。

  哪家的小孩五歲就會做飯，洗衣服，收拾房間……有時候她回到家看到她做了簡單的菜坐在家裡等她，她會有自己在虐待兒童的錯覺。

  她說過很多次，不可以獨自在家開火，洗衣服收拾房間更不需要小孩子去做，可每次她都是嘴上答應，但堅決不改。

  陸小余只能安慰自己，她的女兒有可能是個天才……

  眼角的余光瞟見床頭的鬧鍾，她皺了皺眉，這總愛關她鬧鍾的習慣，跟董鬱庭倒是挺像的。

  想到董鬱庭，她不免又想起了昨晚迷迷糊糊中有人喂她喝水，還有那個纏綿的吻。那種感覺太真實了，明知道不可能，她還是忍不住問，“昨晚……除了雷崢叔叔，還有誰來過嗎？”

  “有啊。”

  陸小余臉色一變，隨即緊張地望著她。

  “保安叔叔啊。”陸彎彎晃著小腦袋得意地說，“是我叫來保安叔叔才將雷崢叔叔帶走的，我有提前把保安叔叔的照片發給小樂阿姨哦。”

  陸小余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松懈下去，胸口隨之升起一股古怪的情緒，慶幸和失落夾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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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班，陸小余和付小樂聊了會QQ，說起陸彎彎最近的變化。

  “我覺得我女兒真的是個天才，她說自己跟著電視裡學了兩次，現在已經會做飯給我吃了。”

  付小樂：“TMD上周幫我洗個碗還打破了盤子的人，你說她會做飯，仿佛是在逗我……”

  “你竟然讓我女兒洗碗！！”

  “那你還讓你女兒做飯呢。”付小樂飛快地回嗆她，“我這不是最近忙著找工作嘛，所以讓她幫我分擔一下啦。”

  陸小余翻了個白眼，沒再計較，問，“工作找得如何了？”

  “好幾家知名企業都向我拋出了橄欖枝，但我不太滿意。”

  陸小余還沒回復，新消息又發過來了：“說實話，其實我不太想從事金融方面的工作。我倒不覺得讀了二十多年書，拿了個博士，轉業很浪費。只是不從事金融，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麽。”

  “給我女兒做經紀人吧。”陸小余開玩笑地說。

  付小樂猶豫了一下，才回：“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我，還真可以……”

  “哈哈，可惜你沒機會了，我家彎彎已經有悠悠照顧了。”

  悠悠是陸彎彎的經紀人，兩人可是簽了正式合同的。

  兩人繼續聊了會兒天，付小樂說，“我先不跟你說了，下午還有一個面試，我要去準備了。”

  “好，拜拜~”

  關閉了QQ，陸小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盯著電腦屏幕發起呆來。

  昨天剛完成了一個廣告案的收尾工作，今天沒有新的工作，倒是有些無聊。

  現在她從事設計，比以前在新濟輕松了許多，就算趕畫稿，也可以拿回家去做，不擔心彎彎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

  其實這個月彎彎不在家的時間比她還多，悠悠替她接下了一部台灣的電影，她演女主角小的時候，昨天是剛從劇組回來，回家的路上還在車裡接受了采訪。

  陸小余瀏覽著網上關於彎彎的新聞，她給彎彎開通了新浪微博，粉絲眾多。前幾天悠悠特意來找她談話，說國內好幾家媒體想邀請彎彎回國做綜藝節目，彎彎如果能參加，可以趁機打開中國市場。但是彎彎說不想離開她，如果要回國，除非陸小余陪同。

  陸小余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彎彎明確地和她說過，當明星是她的夢想，她因為自己的私人原因自私地拒絕，心裡難免有些愧疚。

  輕籲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起雨來，隔著消音的玻璃窗悄無聲息。

  她沒有帶傘，下班走出公司，站在門口發呆地望著雨簾外的街道，猶豫著要不要就這樣衝到公交站台去等出租車。

  一輛轎車駛來，濺起一片水花，陸小余往後退一步，便見那車停在了她幾步之外的台階下，車門打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著傘伸出來，然後撐開了傘，傘下，一雙男士皮鞋踩在了地面上。

  她看著男人那筆挺的西褲褲腳，隨著他的腳步晃動著，他幾步走到自己面前，陸小余怔怔地抬頭，便看清了傘下的那張俊顏。

  “你從不愛看天氣預報，我猜到你肯定沒帶傘。”雷崢緩緩開口，將傘往她頭頂伸來了一些，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走吧。”

  陸小余非但沒有走過去，反而退後了一步，站在他傘下的陰影之外。

  “不用了，我已經給小樂打過電話，她馬上就來接我。”她淡淡地說，視線沒有看他。

  雷崢抿了抿嘴角，有幾分不悅。

  “這不過是你的推托之詞。”

  “隨便你怎麽以為。”

  雷崢強忍著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柔和一些，耐著性子說，“我只是送你回家而已。”

  “我不需要。”

  她冷硬的態度終於激怒了他，雷崢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往車門拉去。

  “放手雷崢！”陸小余生氣地沉下了臉，拚命掙扎，一邊將手提包狠狠地砸在他的手臂上。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自大、自以為是！我說了我不需要！”

  雷崢擰眉看著她，臉上覆著一層寒冰。

  公司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眾多，他也不想和她在這裡發生爭執，對她的影響不好，放開了手。

  “陸小余，別忘了外婆臨終前的話。”雷崢冷冷地說，“你怎麽還對董鬱庭不死心。”

  陸小余深呼吸一口氣，攥緊了手指。

  “我和董鬱庭的事和你沒有關系。我們分手不是因為你，同樣，就算我和他分手，也和你永遠不再有可能。”

  她話音剛落，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付小樂。

  “下班沒？我剛面試完，正好在你附近，這麽大的雨要不我來接你吧。”

  陸小余連忙說，“好，我在公司門口等你！”

  雷崢皺了皺眉。

  “小樂來了。”陸小余神情淡淡地看著他，“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雷崢撐著傘，靜靜地凝視著她，目光陰寒。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更不要再去找彎彎。”陸小余幾乎是懇求的語氣了，“我們兩個人現在生活得很好，不想被任何人打擾，算我求你，行嗎？”

  他隻覺得好笑。

  求他？求他不要再來找她。

  雷崢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對不起，我做不到。”

  他好不容易將她從董鬱庭的身邊弄走，怎麽可能就此放手？她這輩子只能是他的女人，不管經歷多少的波折，最後都一定要回到他的手裡。

  陸小余自嘲地笑了笑，她說這話本來就沒抱多大的希望，她了解雷崢的性格，執拗又強硬，認定了的東西死都不會放手。

  可這又是何必呢？如同她了解他，他也是了解她的，應該知道她是一個決定了的事情不會回頭的女人，變了心就是變了心，他們絕對不可能再回到過去。

  “lucy現在走了，你一個人在公司沒人照顧，要處處小心。”雷崢突然說，“我看你公司那個經理是個小氣記仇的人，沒有追到你，一定會報復你。不如辭職吧。”

  陸小余一聲不吭，低著頭看著腳下濕漉漉的地面。

  昨天看到lucy和他一起出現，她便已經猜到了lucy是受人所托照顧她。從她進公司的第一天開始，就對她格外好，處處幫扶。她也決定了辭職，不過不會告訴雷崢。悉尼這麽大，一個人存心躲起來，便很難被找到。何況悉尼是付小樂的地盤，他雷崢的手還伸不到這裡來。

  “小余！”付小樂大刺刺的聲音。

  紅色的車子一個甩盤停在了她面前，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濺了雷崢一身的水。

  “不好意思啊，車技不好。”付小樂笑嘻嘻地道歉，眼中絲毫沒有道歉的誠意。

  雷崢皺眉冷冷地望著她，目含陰鷙的警告。

  付小樂毫不畏懼地挑眉，隨即將副駕駛的車門的打開，衝陸小余一招手，“上車！”

  陸小余一扣上安全帶，付小樂就一個猛踩油門將車子開了出去，又濺了雷崢一身水。

  他的臉色黑到了極點，一身水漬狼狽不堪。付小樂轉了個彎，還沒忘將手指伸出車窗外衝雷崢囂張地豎起中指搖晃了一下。

  陸小余的心情因為她的動作和雷崢難看的臉色有了好轉，不禁露出了笑容，“今天吃了壯膽藥嗎？以前你不是挺怕雷崢的？”

  “我他媽早就受夠了他。”付小樂冷哼一聲，“拿捏著本小姐的把柄威脅我了好幾年！現在那些東西再也不是我的把柄了，我還怕他？你等著瞧吧，他要繼續呆在悉尼，我非得弄死他丫。”

  “把柄？”陸小余好奇地問了一句。雷崢會有她什麽把柄？

  付小樂現在也不怕告訴她，本就準備將當年的事情全盤托出，只是一直沒機會開口。現在既然說到了這事，就趁機說個清楚。

  “我去你家坐坐吧。”她知道彎彎已經放學了，不便再拉著陸小余在外面逗留太久。

  陸小余轉頭看了一眼她的側臉，隻覺得付小樂有什麽大事要說似的，眼皮跳了跳。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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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門，陸小余走進去，從鞋櫃裡拿鞋給付小樂穿。

  看見角落裡的粉紅色拖鞋，她家什麽時候買了這麽大尺碼的女士拖鞋？

  怔了怔，屋裡有腳步聲走出來，陸彎彎的經紀人悠悠拎著手提包，“彎彎媽媽，那我就先回去了。”

  “外面在下雨，不如今晚就在這裡吃飯吧，我們可以用電磁爐煮火鍋。”陸小余連忙說。

  “不用麻煩了，我老公已經在家煮好晚飯等我了。”

  看看她提起自己老公時幸福甜蜜的笑容，陸小余不禁黯然了一瞬，沒再強留，從櫃子裡拿了一把雨傘遞給她，“那你小心開車，注意安全。”

  “好的，再見。”

  付小樂換了鞋走進去，瞥了一眼坐在茶幾前皺著小眉頭思考著數學題的陸彎彎，頭也不回地往臥室走，“小余，跟我過來。”

  陸小余走過去摸了摸陸彎彎的頭，給她倒了杯牛奶放在手邊，這才跟著付小樂去臥室。

  一關上門，付小樂就從包裡掏出煙，抽出一支含在嘴裡，垂眸，動作嫻熟地點燃，一邊走到了窗前，將窗戶打開。

  她坐在飄窗上，半眯著眼深吸了口煙，然後將夾雜著香煙的手指伸到窗外。

  “我知道彎彎的親生父親是誰。”付小樂突然說。

  陸小余正在倒水，聞言手指一抖，手背上濺起了一片水花。

  她緩緩回過頭，震驚地看向她。

  付小樂沉默了一瞬，而後有些不自然地將目光轉向窗外，黯然地說，“我一直都知道，雷崢也知道。”

  陸小余挺直了背脊呆呆地站在她面前，手指將水杯握得緊緊的，指甲蓋生疼。她甚至忘記了呼吸，漸漸的，臉色因為缺氧而一點點變白。

  “那天晚上你沒有回家，手機也關機，雷崢到處都找不到你，打電話給我，我和他找了你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我們在遊輪酒店的房間裡找到你，其實在此之前，我們看見過那個男人從遊輪上離開，聽見了他和助理的對話……”

  付小樂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無奈被雷崢威脅，一直沒敢開口。他知道我我是許天麟的女兒，許景恆的侄女……也看見過我和許景恆在廢教學樓接吻。”

  付小樂轉頭哀哀地看向陸小余，她此刻的臉色也不比陸小余好到哪裡去。

  “對不起小余，是我自私。如果我早點告訴你，你和董鬱庭就不會耽誤這麽多年，彎彎也不用在單親家庭長大。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世人知道許景恆和他侄女的這段不倫戀，害怕許景恆找到改名換姓逃離許家的我……”

  陸小余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躥起，迅速凍結了身體裡的血液。

  她一動不動，仿佛聽不見也看不見，呆滯地望著付小樂，腦海裡一片空白。

  她吃力地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耳朵裡嗡嗡的蜂鳴，可她還是從她的唇形看出了她最後的這句話，“董鬱庭，就是彎彎的親生父親。”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好半晌才激動地撲上去，抓住付小樂的手臂顫聲說，“你不要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付小樂覆住她的手背，歎息一聲，“我沒有開玩笑。雖然這些年我一直都隱瞞你，但後來知道你陰差陽錯想要嫁給他，我不禁感歎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雖然我無法開口告訴你真相，但我可以幫助你們在一起啊，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地撮合你們。”

  陸小余望著她這張突然陌生的臉，唇角顫動。難怪以前她說，雖然有些事她沒有辦法告訴她，但要她一定相信，她是為了她好，要她相信董鬱庭一定是適合她的那個人。

  陸小余突然想笑，半晌，也終於輕笑出聲，松開她的手臂，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往臥室外的方向走。

  “小余！”付小樂急急在身後叫她的名字。

  陸小余轉過頭，衝她一笑，輕聲說，“小樂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我只是現在心裡很亂，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消化一些東西……”

  她的臉上帶著清淡的笑容，聲音卻有些哽咽，眼角也是泛著紅。

  付小樂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我今晚留下來，陪彎彎一起睡吧。”

  “嗯。”陸小余點點頭，“謝謝你。”

  說完，她拉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陸彎彎做完了作業，抱著一袋薯片一邊吃一邊向樓上走來，柔軟的頭髮披散在肩頭，戴著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發箍。

  她看見陸小余低著頭腳步飛快地從臥室裡走出來，走向另一頭的房間，乖乖地叫了一聲，“媽媽。”

  陸小余腳步一頓，頭還是深深地埋著，半晌低低應了一聲，“嗯。”

  然後一頭鑽進了房間裡，將房門反鎖。

  付小樂這時候從臥室裡出來，陸彎彎收回目光，奇怪地問付小樂，“我媽她怎麽啦？”

  “或許是工作太累了吧。”付小樂衝她笑了笑，走過去牽起她的手，“走，我帶你出去吃飯。”

  “哦。”陸彎彎跟著她向下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朝陸小余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

  陸彎彎這一晚失眠了。

  她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身邊是付小樂同樣不穩的呼吸。

  “小樂阿姨？”她試探地小小聲叫道。

  一隻手臂將她攬進懷裡，“快睡吧。”

  “小樂阿姨，我想上廁所。”

  屁股上被輕輕拍了一下，“去吧。”

  陸彎彎一咕嚕爬起來，打開了床頭燈，昏暗的光線裡，她轉頭看了一眼付小樂閉著的眼睛，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前，拿著自己的小背包出去了。

  關上廁所的門，她坐在馬桶蓋上打開小背包，在裡面翻找了一陣，終於找出了一張銀行卡。下定決心地捏緊，然後毅然決然地走向陸小余的房間。

  輕輕地敲門，裡面沒有人回應她，陸彎彎試探地叫了一聲媽媽，繼續執著地敲著。

  終於，腳步聲朝著她走來，然後便是開鎖的聲音。

  陸小余打開門，屋裡一片漆黑，陸彎彎仰著頭眨眨眼睛，只能看見她的面孔是模糊的黑影。

  陸小余將她輕輕地拉進去，“怎麽還不睡？”

  “我想和你一起睡。”陸彎彎可憐兮兮地撅起嘴，“否則我睡不著。”

  陸小余將她抱起來，陸彎彎便順勢摟住了她的脖子，臉蛋蹭蹭地貼上去。

  一鑽進被子，她便像樹袋熊似的雙手雙腿緊緊將陸小余纏住。

  “快睡吧。”陸小余拍了拍她的後背。

  “媽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熱乎乎的小手突然捧住了她的臉，陸小余睜開眼睛，暖綿綿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

  “小樂阿姨說你工作很累。”

  話音一落，她的手指便被掰開，塞進一個東西，一張被捂熱的卡片。

  “我現在可以賺錢養家了，你不需要這麽辛苦的。”

  陸小余心裡一暖，猜到了手中握著的是什麽東西。陸彎彎的銀行卡，開戶名是她的名字，但她將卡送給了女兒，裡面全是陸彎彎拍廣告演戲賺的錢，她一分錢都沒有動，給陸彎彎存著。

  有女如此，仿佛人生再大的痛苦都煩惱都是不足為提的小事，陸小余感覺眼中泛起一陣濕意，狠狠抱緊了她。

  陸彎彎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臉，輕聲說，“有什麽問題都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一家人一起分擔，知道嗎？”

  陸小余感動地點點頭，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話根本不是一個五歲的小孩會有的邏輯。

  “還有……”陸彎彎猶豫了一下，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小小的手掌抓住陸小余的手指，“媽媽你盡管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吧，只要你喜歡，就不要管別人喜不喜歡，不管是我，還是外祖母，都不應該成為你的牽絆。”

  陸小余一顫，手指變得僵硬又寒冷，陸彎彎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

  此刻聽到這樣的話從自己的女兒口中說出來，猶如雪中送炭，仿佛是撥開她心中迷霧的一盞明燈，絲絲溫暖滲透心臟。

  鼻頭泛起一陣酸意，陸小余深呼吸一口氣，捏了捏陸彎彎的臉，故作輕松的笑容，“我最喜歡彎彎了，所以要和彎彎在一起呀。”

  “那董鬱庭呢？”

  陸小余笑容一僵，心頭滿是複雜的思緒。

  “那彎彎喜歡他嗎？”她試探地問。

  陸彎彎突然變得沉默，寂靜的房間裡，陸小余聽見自己的心跳格外清晰急速，手心開始溢出汗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鬼使神差地問出了這個問題，心裡既期待她的回答，又害怕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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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還是一萬字，明天也是一萬字啊，連續四天的吐血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