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我剛才敲門你們沒理我……
陸小余瞪大了眼睛,錯愕了兩秒而後控訴地望著他,他無視,反而懲罰她的不專心,手上的力道加重地捏了她一下,薄唇堵著她的痛呼。
敲門聲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她的神經,即使身體已經有了感覺,但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投入,繃緊的身體在他身下像一隻小蝦米。不敢用力掙扎,生怕發出聲音被門外的人聽見。
敲門聲響了一會兒,終於停止,陸彎彎又開了一下門,發現被鎖著,疑惑地嘟噥了一句,“他倆到底去哪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陸小余僵硬的身體一下子放松地癱了下去。
*****************************************************************************
半推半就和董鬱庭又纏綿了一陣,大汗淋漓地被他抱去洗了澡,換睡衣的時候往牆上的鍾看了一眼,七點半,來不及做早飯了,陸小余不禁哀怨地瞟了董鬱庭一眼。
“今天天氣不太好,不如別去上班了。”鏡子前系著袖口的男人開口道。
不說她都快忘了,陸小余呼拉一下套上毛衣,上前去擋在他面前,橫眉冷眼地質問,“你怎麽是我們公司的幕後老板?”
董鬱庭動了一下嘴唇,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她一根手指橫在唇上,頗有氣勢地瞪著他,“別想跟我撒謊!”
他一下子笑了,將這炸毛的小貓扯進懷裡。
“那公司本來就是我的,是你自己去應的聘,我可沒脅迫你。”
“你沒有跟我說過……”
董鬱庭目光一冷,勒著她腰身的力道收緊,沒好氣地說,“我在醫院躺了半年,你都沒過問過,我要怎麽和你說?托夢嗎。”
陸小余的氣焰一下子消褪了下去,顧不上腰上的難受,緊張地捧起他的臉,仔細地四處查看。其實他已經完好無恙地站在了她面前,就是沒有大礙了,可她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醫生怎麽說?會不會有後遺症?”
“有後遺症你也得負責一輩子。”董鬱庭淡淡地凝視著她的臉,“是因為你才發生了車禍。”
“我——”
“為了去機場追你,出的車禍。”
陸小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她記得一年前離開渝城的那晚,天氣和現在的一樣,她在機場的確有盼望過,可是直到離開也沒等到他來。原來,那時候他在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陸小余的心裡一陣愧疚,同時又有些余悸的慶幸,情不自禁地抱緊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均勻有力地透過襯衫傳進她耳裡,這才有安心真實的感覺。
董鬱庭牽著她,打開臥室的門出去。
陸彎彎端著玻璃杯,站在轉角處靠牆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聞聲望過來,嘴角沾著白色的牛奶漬。
陸小余迅速從董鬱庭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還是被陸彎彎看見了。
她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幽幽地從她漲紅的臉上轉移到董鬱庭一臉坦然無常的面孔上。
“你們兩個怎麽會一起從那臥室出來……”她有些想不懂,疑惑地眨眨眼睛。
陸小余憋紅了一張臉,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一個理由,連忙說,“他的手不是受傷了嗎?我是過來給他清理傷口的。”
“可是我剛才敲門你們都沒理我,門也鎖了。”
“那是因為——”陸小余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董鬱庭。
董鬱庭微微一笑,走過去用手指將陸彎彎嘴角的牛奶漬抹去。
“寶寶真乖,自己穿好衣服準備去上學了。”他溫柔地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頭。
陸彎彎感覺手臂上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震驚又驚恐地望著董鬱庭,目光裡帶著‘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的疑問。她可從來沒見他這麽溫柔過,雖然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那都是假象,他就愛欺負她。
“把書包拿上,我們下樓去吃早餐。”
董鬱庭說完,便準備折回臥室,陸彎彎在身後突然叫住了他,“喂。”
他轉身,看見她扭扭捏捏地轉開頭,不自在地避開他的目光,小聲地開口,“你給我扎頭髮嘛。”
“我來幫你扎。”陸小余連忙說。
“他說你扎的頭髮醜。”陸彎彎說完,董鬱庭便接受到來自陸小余的一記眼刀。
“你不是說這有什麽難的嗎?原來你不會啊。”陸彎彎一臉被騙的神情,不屑地哼了哼,端著牛奶杯往臥室走。
董鬱庭輕笑了一聲,雙手插兜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陸彎彎剛放下牛奶杯,便感覺頭髮被人扯了一下。
“別動。”她要轉頭,被身後的人出聲製止了。
陸彎彎感覺一隻大手輕輕握著了她的頭髮,而後在她腦袋上搗鼓著什麽。面前沒有鏡子,她看不見頭上的情況,有些緊張,吞咽了口口水心裡沒底地問,“你真的會扎頭髮嗎?”
“我給你扎的是韓國今年最流行的空氣百花頭。”身後的人信誓旦旦,煞有其事地說……
陸小余站在門口,看著他雙手僵硬笨拙地將陸彎彎的頭髮這邊扎一下,那邊卷一下,時不時轉頭看一眼手機,然後又繼續生硬地搗鼓。陸小余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
她回臥室收拾手提包,還沒走到主臥門口就聽見了陸彎彎一聲響亮的啼哭。
“你給我扎的什麽頭髮,好醜啊!”
陸小余快步走過去,在門口看見了陸彎彎,那一頭被狗啃過似的醒目的頭髮,慘不忍睹,她正捧著小鏡子,癟著嘴傷心地嚎啕大哭。
董鬱庭被她哭得一愣一愣的,手裡拿著剪刀和橡皮筋,有些無措地望著她。
“你為什麽要剪我的頭髮!”陸彎彎崩潰了,撲過去小拳頭狠狠砸在他身上。
董鬱庭怕剪刀傷到她,連忙放下,而後抱起了她,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劉海,“這不是挺好看嗎?我們家豆子就很喜歡這個造型。”
陸彎彎暫時從被毀髮型的悲傷走出來幾秒鍾,眼瞼上還掛著淚珠,呆呆地問,“豆子是誰啊?”
“我兒子。”
他的話說完,陸彎彎又哭了。
這次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一個勁地哭,陸小余上前狠狠瞪了董鬱庭一眼,沒好氣地從他手裡抱走了陸彎彎。
陸小余細聲細語地哄了她很久,陸彎彎聽不進去,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不停掉落。董鬱庭被她哭得心煩,皺了皺眉將她從陸小余的腿上扯了下去。
“我們要出去吃飯了。”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拉起陸小余就往外走。
陸小余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扯到了門外。
董鬱庭一手握著門把,面色淡淡地望著陸彎彎,沉聲說,“如果你覺得哭,頭髮就可以長回去,並且不會餓肚子的話,那你就哭個夠吧。”
陸彎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心裡湧起一陣巨大的委屈。明明是他剪壞了她的頭髮,非但不道歉,還強詞奪理的凶她,甚至要將她關在家裡不給飯吃。
原來班上同學說的都是真的,繼父繼母都是可怕的怪獸,一開始會喬裝起來假裝很喜歡自己,對自己很好,之後便會原形畢露,虐待她。
腦海裡浮現出自己穿著破爛衣衫面黃肌瘦地跪在冷風中擦地的情景,陸彎彎不禁嘴一癟。
她想到了前幾天剛在電視上學到一個詞——引狼入室。
是她將他帶回來,讓他有機會接近到她媽媽的,陸彎彎現在真是後悔不已,又氣又怕,眼看著房門就要緩緩合上,她慌得小跑過去,一把拉住了門。
董鬱庭挑了下眉,“不哭了?”
陸彎彎強壓著心裡的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硬是沒有掉下去。
她沉著臉從他的臂彎下鑽出去,奔到陸小余身邊,緊緊攥著她的手。
陸小余心疼地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將她擁進懷裡,控訴地瞪了董鬱庭一眼,而後悶悶地抱起陸彎彎,朝著客廳走去。
一路上,母女倆都沒有搭理他,董鬱庭心裡也憋了一股氣,三人沉默地吃完飯,陸小余便牽著陸彎彎往門口走。
“你倆去哪。”董鬱庭撐著傘,站在店門口冷聲叫住。
陸小余將大半的傘都傾在陸彎彎的頭頂,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打車,送我女兒去上學。”
董鬱庭眼中冒著怒火,看她竟真不知好歹地牽著他女兒繼續往前走,抿了抿嘴角,硬是沒有攔住她們,轉身走到了車前,上車的時候重重地摔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