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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隱婚,總裁怦然心動!》298 (一萬三加更)
  298 (一萬三加更)

  新聞的最下面,是一個視頻,視頻的封面是王瑩子。

  陸小余點開那個視頻,王瑩子站在一片海灘上,臉上髒兮兮的,衣服也是髒兮兮的,滿身的傷口,若不是發生了陸彎彎差點被車撞的事情,看見她這個樣子,連陸小余都會忍不住眼眶一熱,她總算明白網友們為什麽如此大的怒意和憤忿。

  “大家,救救我,我快要被我媽媽和姐姐打死了。我姐姐是許安安,我現在的媽媽叫許瀾,我是她們領養的孤兒,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我現在的媽媽和我媽媽是好朋友,她將我從悉尼帶了回來,領養了我,她總是會突然生氣,然後沒有理由地打我,好疼好疼。我求她不要再打我了,我會聽話,她叫我去做的每件事我都乖乖去做,她叫我在學校欺負陸彎彎,叫我去將陸彎彎推到車輪下,因為陸彎彎的媽媽是她丈夫心愛的女人的女兒……我沒將她吩咐我的事辦好,然後媽媽就很生氣很生氣,姐姐也很生氣,她們打我,用椅子砸我,還說我再這麽沒用,就要將我扔到海裡去喂魚,嗚嗚……我真的很怕,求求大家救救我,我快沒命了……”

  王瑩子泣不成聲,淚水將臉上的傷口洗得發紅發亮。大家都沉浸在對她的同情之中、以及對陸彎彎許安安兩位明星身上的事感到震驚,竟沒有人細想,這個視頻是誰錄的?不過,這也不重要,大家關心的只是如何懲惡揚善。

  陸小余看完長長的新聞,以及下面一些網友評論,心情複雜,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她知道新聞的事一定跟董鬱庭有關,昨天,他所說的‘他會處理’,就是指讓大眾去評判懲罰她們嗎?這確實是董鬱庭的風格,借刀殺人,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手上一點血腥都不沾,卻總置人於死地。

  不過她可絲毫不同情許瀾和許安安,甚至連王瑩子,她也認為該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董鬱庭這樣做,倒是將王瑩子放在了受害人的位置,他會這麽‘善良’?

  “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一定會懲罰壞人的,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蔣筱感慨道。

  陸小余扯了扯嘴角,腹誹,不是上天在懲罰壞人,而是您的兒子在替他的女人和女兒出氣。

  樓上傳來腳步聲,她抬頭,看見董鬱庭走了下來。

  董鬱庭單手系著袖扣,身上穿著西裝,仿佛要出門,金阿姨剛好從廚房出來,端著鮑魚粥,招呼他,“小二,這是要出門?”

  “嗯。”董鬱庭走向陸小余,一邊回答,“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吃了飯再出去吧!”

  “不吃了。”

  陸小余起身,董鬱庭自然地牽過她的手,陸小余望著他,目光落在他解開了兩顆扣子的襯衫領口,若隱若現的吻痕,她一窘,連忙伸手去將他的扣子扣上,生怕被蔣筱和金阿姨看見,怪令人尷尬的。

  “我會早點回來。”董鬱庭抱了抱她,側頭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蔣筱翻了個白眼,啃著蘋果走開了。

  陸小余一直將他送到門口,看著他的車開出了院子,才依依不舍地走回屋裡,她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忘了問他關於新聞的事,他突然要出門,是不是也為了這事?

  ******************************************************************************

  帝宮高級娛樂會所。

  某個包廂內。

  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正在泡茶,將滾水注進茶杯裡,茶葉在杯中上下翻滾。

  此時,包廂的大理石門從外推開了,他扶了扶眼鏡,抬起頭,看見來人,立刻放下茶壺站起身,笑臉迎上去。

  “老板!”

  董鬱庭噙著淡淡的笑容,走進包廂內,大理石門在他身後自動緩緩合上。

  他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金邊眼鏡的男人連忙將泡好的茶雙手遞上。

  董鬱庭端起茶杯,在手中不急不緩地把玩。

  “老板,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經辦好了,還有什麽需要吩咐的?”

  董鬱庭抬了抬眼皮,看向他,眼中眸光瀲灩。

  他勾起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嗓音溫和,“王瑩子那個小女孩,怪可憐的,你沒事多安慰鼓勵她。”

  “我會的。”

  “對了。”董鬱庭喝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齒間蔓延,“我讓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

  “我今天找您出來,就是想當面和您匯報這件事!”金邊眼鏡的男人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他將一個U盤遞給董鬱庭,沉聲道,“您猜得沒錯,您出海的那天,許瀾剛好去拜祭過她妹妹,她妹妹就葬在您遇害的那個海灘,這是環海公路的電子眼拷貝……”

  一切都在董鬱庭的預料之中,他沒有絲毫驚訝,收下U盤,示意金邊眼鏡的男人坐下。

  董鬱庭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那男人條件反射要站起身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道,“雲川,利用你去欺負一個小孩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卑鄙?”

  金邊眼鏡的男人名叫葛雲川,聞言,面色嚴肅地搖頭,一本正經地說,“老板,您做事一定有您的道理,我跟了您這麽久,絕對相信您並不是外界所說那樣冷血無情,您是個很善良的人,人不犯您,您絕不會欺負人。今天的新聞我也看見了,都是王瑩子太過分,不能怪您,換做是我的家人被傷害,恐怕我下手會比您更狠。”

  董鬱庭歎口氣,面含歉意,“可是你在悉尼生活得好好的,我卻將你攪進這場渾水中,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我的命是您救下來的,我當初就說了,今後只要您吩咐,任何事我會竭盡全力去完成!可您從來沒有要求過我為您做什麽,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報答您,我開心還來不及!我以前跟王家是鄰居,她媽和我有一些關系……”

  葛雲川有些尷尬,那曖.昧的字眼難以啟齒。董鬱庭笑了笑,自然明白他要說什麽,其實他早就知道,葛雲川之所以和王家走得近,是因為他和王瑩子的媽媽有一腿,他一直沒有提,就是為了避免葛雲川尷尬。

  董鬱庭放下茶杯,站起身,“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就算不為王瑩子的事,恆科能夠順利度過這次的難關,也要感謝你。”

  葛雲川還想說什麽,董鬱庭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名字,做了一個告辭的手勢,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出了包廂。

  *****************************************************************************

  陸小余不知道自己的這通電話是否有打擾到董鬱庭,電話一接通,就忐忑地問,“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嗯。”

  陸小余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我剛路過恆科,看見外面很多記者,我估計是為了許安安的事,你若是要出入公司,最好不要走大門。”

  “我知道了。”董鬱庭飛快地說,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他有另外的事要告訴陸小余,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陸小余挺了挺背脊,坐得筆直。

  餐桌對面的寧存康,含笑看著她一副乖巧的樣子,失笑。包廂裡很安靜,他隱隱約約能聽見電話裡董鬱庭的聲音,寧存康端起茶杯,還沒端到唇邊,便聽見電話那頭的人無奈地說,“彎彎被蛇咬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你猜得沒錯,是許瀾放的蛇。”

  寧存康手一抖,水杯落在桌上,茶水迅速在桌面淌成一灘,而後順成一股朝著他身上流去。

  寧存康卻仿佛沒察覺似的,任由茶水從桌上滴落在他的西褲上,神情怔怔的。

  陸小余擔憂地看著他,飛快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我知道了,晚上回家再和你說。”

  她掛了電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知道和他說什麽好。

  寧存康愣了半晌,終於緩緩回過神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許瀾到底還做過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他竟然和她同床共枕了幾十年!光是想想,他的心裡就升起一股惡寒。

  一頓飯,寧存康吃得很沉默,心事重重,陸小余也沒說話,默默地吃著東西,味同嚼蠟。這家餐廳是寧存康新開的,心疼她每天吃大量補品吃得反胃,偷偷帶她出來‘改善生活’。可她此刻卻很遺憾地嘗不出有多美味了,她隻想快點吃完,去找董鬱庭將所有事情問個清楚。

  好在寧存康似乎也有事,飯後主動說,“我待會兒要去個地方處理點事,先送你回去吧,甜品改天再帶你去吃。”

  “好。”陸小余連忙答應,在車上給董鬱庭發了短信,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沒回。

  寧存康將她送到董家,交到了蔣筱手裡,才開車離開,一路上將車車子駛得飛快。

  華燈初上,渝城的夜晚夢幻的美麗,他先是開車回了許久沒回去的‘家’,打開門,家裡一片狼藉,和他當初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收拾過的痕跡,看樣子,許瀾從那天之後便再也沒回來過。

  他打電話給許秋平,許秋平告訴他,許瀾這些天都住在許家那邊,只是今天出了新聞裡的事,她家被大量記者重重包圍,圍得水泄不通,連他和蘭夕都受了不小的影響,恐怕將面臨降職的危險。

  許秋平歎了口氣,“她剛剛和我們家保姆換了衣服,保姆在前門引開記者,她從後門偷溜了出去。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不過白天聽她講電話,好像要去什麽黎歡伊店裡避難。”

  寧存康皺了皺眉,他對那個黎歡伊有點印象,她算得上是許瀾唯一的朋友了,從小到大都是許瀾的小跟班,以前聽許瀾說過,她好像開了一家酒吧,在楊樹街,叫什麽‘錯愛’。

  “存康,是不是她又做了什麽?我已經跟她媽商量好了,她媽也同意了,我們準備給她一些錢,等這段時間風聲過去了,將她送回香港……”

  “沒事。”寧存康聽出他話裡的擔憂,和小心翼翼的勸阻,到底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即使罪惡滔天,也終究下不了狠心怨恨,甚至還擔心別人怨恨。將她送走,此生不複相見,恐怕已經是老兩口想到的對她最大程度的懲罰了。

  “我找她談離婚的事而已。”

  他輕描淡寫地說,考慮之後,沒將陸彎彎的事告訴他們。即使在他倆的傷口上再添一筆,也不過是增加他們的痛苦罷了,難道還奢望他倆大義滅親,親自去將許瀾繩之以法?兩位老人年事已高,他不忍心再去折騰他們。

  *******************************************************************************

  楊樹街。

  錯愛酒吧。

  許瀾坐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將面前的酒全都一飲而盡。

  今天,老板為了她,特意將酒吧清場,掛上了打烊的牌子。

  老板是個中年女人,長得很瘦,瘦得仿佛一陣風都可以吹倒似的,臉上已經有了滄桑的皺紋,和許瀾坐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來她倆是同齡人。

  黎歡伊沒有攔著許瀾,端起其中一杯酒,陪她喝,塗著黑色指甲的手指握著酒杯,和她輕輕一碰,“瀾姐,心情不好就放開了喝,喝完睡一覺,什麽事都忘記了。那個負心的男人不值得你的愛,你以後不要再想著他了!五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愁找不到啊?改明兒我就給你重新介紹一個,保準比那寧存康有錢英俊,對你還好!你這條件,放男人堆裡那可是搶手貨!他寧存康眼瞎了不懂得珍惜,就讓他後悔去吧!”

  許瀾仰脖子喝光了杯中的酒,辛辣的液體滑進喉嚨裡,如同火燒。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她幾乎從來不出來喝酒,嫁給寧存康後,安分守己地在他身邊,盡一個妻子的責任。可他偏偏就喜歡,那總愛跟狐朋狗友在外面喝酒唱歌的小太妹許樨。

  “是不是男人都這樣,你對他越好,他越不珍惜?”許瀾淚眼朦朧地轉頭問好友,黎歡伊的老公也在多年前出.軌了,黎歡伊帶著一幫人將那女的強.奸了,還拍了片,然後將她老公打得半死不活,那兩人都不敢報警,連醫藥費都不敢要,黎歡伊和那男人離了婚,讓他滾。

  黎歡伊很愛那個男人,至今都沒有再嫁,卻也沒有再提過那個男人。

  “男人嘛,都將那手不能提弱不禁風的美嬌娥當做那天上的白月光,總是忽視陪在他們身邊,默默照顧他們,關心他們,為他們無怨無悔付出生兒育女的女人!”黎歡伊自嘲地笑,“女人最傻的就是將整副身心都交到一個男人手上,喜歡一個男人,還不如喜歡錢來得實際,男人會跑會變心,錢卻會一直陪著你!等著瞧吧,等那白月光真的成了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也開始為他生兒育女,熬成黃臉婆,很快就是他心上的飯粒子了!”

  許瀾望著她笑,眼前的人影搖搖晃晃,漸漸的變得模糊。腦袋也越來越沉,可是意識卻是清晰的,甚至比平時更清晰,心裡壓抑的情緒仿佛被打開了水閘,一股腦冒了出來,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痛,全部壓積在胸腔裡,堵塞了她血液的流動,許瀾漸漸感覺手腳發涼。

  她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杯中的酒濺出來,灑在她的手背上。許瀾伸臂摟住黎歡伊的脖子,將她攬向自己,盯著她咯咯地笑,“好歹那飯粒子還為他生兒育女了,我想生都生不出來呢。就算當年我給他下.藥,和他發生了關系,算準了易孕期,都沒能懷上……”

  她笑得眼淚都冒了出來,像是在說一件很好笑的事,手指在杯口滑動,喃喃道,“眼看他倆就要和好了,我知道自己只有這一次機會,所以我裝懷孕,故意去有熟人的小醫院做人.流,故意讓安排的記者報道出去,用輿.論的壓力逼迫我爸媽,讓我爸媽去逼迫許樨。許樨接受不了我懷了寧存康的孩子,更出於家裡的壓力,離家出走跑去了國外,她原本只要不回來,就沒有接下來的事,只是她為什麽走了還要回來?爸爸身體不好住院,但有我就夠了啊,有我在他身邊,管她這個離家出走的女人什麽事?我和存康都結婚了,她卻陰魂不散地回來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許瀾的眼中燃燒著瘋狂的恨意,她搖晃著黎歡伊的肩膀,雙眼通紅,咬牙切齒道,“存康和我結婚以後,卻一直都不肯碰我,他和我結婚只是出於責任,和心灰意冷的自暴自棄!他不碰我,我怎麽有機會懷孕?眼看著肚子該大起來了,我沒辦法,隻好借口去國外養胎,帶著心腹保姆離開了渝城,等到孩子該出生的時候,再去孤兒院偷偷抱了許安安!許樨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就是趁著我在國外養胎,回到渝城勾引了我丈夫,還懷了我丈夫的孩子!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她該死!要不是因為她是我親妹妹,我一定會殺了她!早知道會落到今天的下場,我當時就不該心慈手軟留下那個孽種,今日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那個孽種帶給我的,她在向我報仇!”

  這些往事,黎歡伊也是有份參與的,她全部知情,許瀾大概是喝醉了,突然提起這些事,這麽多年了,她還是這麽恨許樨,對許樨懷了她丈夫的孩子這事耿耿於懷。

  她也恨許樨,當時全校的女生有幾個不恨許樨的?她那麽美麗,那麽耀眼,奪走了幾乎所有男孩子的目光,她當時喜歡的籃球隊的那個學長,也是許樨的追隨者。

  她明明都有寧存康了,為什麽還要和她的學長一起辦黑板報?明知道學長喜歡她,還跟學長說話,她就是一個到處沾花惹草不安分的浪.蕩女人!

  黎歡伊想起往事,心裡也是怒火中燒,抓起酒瓶直接往嘴裡灌,冰涼的液體滑進胃裡,非但沒有將怒火澆滅,反而助長了燃勢。

  許瀾已經醉得東倒西歪,說話都不利索了,雙臂一伸趴在桌上,腦袋擱在桌面,盯著酒瓶子發呆,眼角緩緩落下淚來。

  “我很想,很想生一個,生一個和他真正的孩子,可是醫生卻告訴我,我從小營養不良,身體有缺陷,這輩子都不可能做母親!呵呵,為什麽老天爺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瀾姐……”黎歡伊心疼地望著她,伸手擦拭她的眼淚,正想說些什麽安慰她的話,眼角的余光一轉,卻看見了酒瓶子上投下的一個倒影。

  黎歡伊眉心一跳,兩人聊得太投入,竟不知道酒吧裡什麽時候進來了一個人,她轉身望去,卻在看清那道黑暗裡的人影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來,歡伊,陪我喝!”許瀾笑著,抓起酒瓶往黎歡伊手中塞。

  黎歡伊沒動,她便自己喝了起來,半晌,耳邊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顫抖,“瀾,瀾姐……你老公來了。”

  許瀾喝酒的動作一頓,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的話。

  她愣愣地看向黎歡伊,然後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黑暗中,一道人影慢慢走了過來。

  那高大的身軀,寬闊的肩膀,如同刀琢的面孔。

  她突然有種錯覺,分不清現實和想象,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寧存康時,他從牆上跳下來,白色小花如同下雨一般落滿了他的肩頭,他走到自己面前,皺著眉,不高興地說,喂,你將我的鳥都吵跑了!

  只是那畫面還沒維持到一分鍾,她便感覺一陣疾風刮來,隨即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啪”!

  耳朵裡一陣嗡鳴,眼前也是暈眩發黑,那令她懷念的畫面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寧存康覆滿怒意的面孔。

  “許瀾,你這個賤人!”

  許瀾呆呆地眨眨眼睛,右頰一陣麻木,滾燙,卻感覺不到痛意。她的心仿佛也麻木了,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因為他這一巴掌。

  “寧存康,你怎麽打人呢!”黎歡伊連忙將許瀾拉到身後。

  寧存康緊抿著唇角,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酒吧裡沒有放音樂,此刻寂靜得可怕,能夠清晰地聽見他將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許瀾的酒被他這一巴掌扇醒了大半,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這樣仔細地看過他。面對自己深愛的男人,她連和他對視太久都覺得羞澀,這麽多年了,一直如此。

  此刻大概是喝了酒的關系,她的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炙熱的目光深深凝視著寧存康,仿佛看不見他臉上的怒氣。

  突然,她推開了黎歡伊,朝著寧存康走去。

  “瀾姐!”黎歡伊擔憂地拉住她的手,卻被許瀾拂開了,她走到寧存康面前,仰著臉,癡癡地望著他。

  寧存康陰沉著臉盯著她,等著聽她還有什麽話說?

  可是許瀾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冷不防地伸手覆在寧存康的臉上,乾燥的手心摩挲著他略帶粗糲的臉頰。

  寧存康嫌惡地抓住她的手,如同被一隻惡心的蒼蠅碰過,眉頭皺得緊緊的,眼中的怒火也更甚。

  他用力捏著她的手腕,仿佛要將她的手捏碎似的,冷聲道,“許瀾,你做了這麽多錯事,誰都不會原諒你,我和你也無話可說,你馬上簽了離婚協議,趁著我還沒反悔之前,帶著我給你的錢離開渝城!”

  他過來找她是想為了陸彎彎的事,但他現在已經不想和她爭論什麽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已經無藥可救,夫妻一場,他不想將她送進監獄,但他也再也不想見到她!

  許瀾痛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下頜顫抖,卻硬是沒有掙扎,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她心裡明白,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握著她的手了。

  許瀾忍不住瘋狂地笑了起來,眼睛裡是濃烈的悲哀,她隔著眼前的霧氣望著寧存康,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尖銳,“我什麽都沒有做錯,爭取自己的幸福沒錯,捍衛自己的婚姻沒錯,我唯一做錯的就是投胎做了許瀾的姐姐!”

  寧存康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瘋子一般的女人,到了今時今地,她還是執拗地覺得自己什麽也沒有做錯,是上天對她不公平,全世界都對不起她。

  對這種人,打罵沒用,講道理更沒用,他永遠也不能指望從她的嘴裡聽到一句懺悔,一句真誠的道歉。

  寧存康閉了閉眼,心裡湧起一陣哭笑不得和深深的疲憊。

  再次睜開眼,他一句話也沒說,松開了許瀾的手,將她甩到了一邊。

  “明天,你回香港去吧。”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淡淡道,“繼續呆在渝城,就算董鬱庭玩不死你,那些媒體和網友也會將你吃得骨頭都不剩。”

  許瀾愣了愣,攥緊手指,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存康……你還是關心我的……”

  寧存康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轉身走出了酒吧。

  許瀾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突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她想起自己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到的話——明言著的厭惡並不是十足的厭惡,唯有沉默是最高的厭惡,連眼珠子都不轉過去。

  寧存康,已經連恨都不願意恨她了,只希望不要再想起她這個人。

  “瀾姐……”黎歡伊扶著失魂落魄的許瀾起身,扶她到沙發上去休息,許瀾撲進她懷裡一陣痛哭,記憶裡,自己記事以來,從來沒有這樣真正的哭過,什麽也沒想,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覺得很難過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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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麽時候哭得睡著了過去,許瀾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黎歡伊已經不見了。

  她隻覺得頭痛得厲害,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才緩緩睜開眼。

  酒吧裡沒有晝夜,開著昏暗的燈,她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

  腦袋仿佛要炸開一般,宿醉之後的痛,就像有人拿著錘子在她的腦中一下一下敲著。

  許瀾坐在吧台前,一點點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心裡那股子難受勁又湧了出來。

  但清醒的時候她理智地明白,難過是沒用的,哭更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眼淚只能是用來對付男人的武器,而不是用來發泄情緒的無用的液體。

  她迅速收拾起自己的情緒,提包離開,一邊開車一邊給黎歡伊打電話。

  黎歡伊在電話那頭氣喘籲籲,“我去給你買早飯了!”

  “不吃了。”許瀾歎口氣,“我要回家一趟,收拾東西去香港。”

  她想了想,覺得寧存康昨晚的話沒有錯,她的確是不能再繼續留在渝城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她在香港養精蓄銳,調整好之後,再想辦法回來重奪寧存康的心!她就不信,自己還爭不贏一個死人?

  許家門口的記者沒有絲毫減少的跡象。許瀾遠遠地將車停在隱蔽的地方,然後繞到後門,見後門的記者也並不比前門少,有些煩躁。

  她可以不收拾行李,但身份證,護照,銀行卡都在家裡,她必須要回去一趟。

  正發愁,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的電話已經被網友打爆了,昨天出去換了一張電話卡,除了她爸媽,誰也不知道這個號碼,會是誰打開的?

  許瀾猶豫了半晌,接起,沒有說話。

  “喂?”一道稚嫩的女聲,試探的喂了一聲。

  許瀾聽出是王瑩子的聲音,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你還敢打電話給我?”她輕笑了一聲,臉上卻是陰雲密布。

  要不是那個恩將仇報的死丫頭,她怎麽會落到現在的地步?躲在垃圾桶旁邊彎著腰小心翼翼地觀察者周圍的情況,憋屈又心驚膽戰,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電話那頭的人半晌沒說完,似乎有些害怕,再次開口,聲音明顯比之前顫抖了許多。

  她雖然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我們見一面吧,我在家裡等你!”

  許瀾扯了扯嘴角,垂眸看著自己的指甲,對著指甲吹了口氣,這才懶懶地說,“行,我馬上過來。”

  電話“啪”的一聲掛斷了,許瀾面無表情,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

  王瑩子害怕極了,站在家門口反覆地問電話裡的人,“葛叔叔,你確定今晚帶我回悉尼?”

  “是啊。”電話那頭的人嗓音溫柔,“我跟你媽媽談過領養權的事,但她不同意,可我絕不會再讓你在她身邊受苦了,我一定要帶你走,帶你去一個她找不到的地方。”

  王瑩子眼中出現希望的光芒,她鄭重地點頭,仿佛有了無形的力量,握緊拳頭,“好,那今晚機場見!”

  她掛了電話,手指顫抖卻堅定地掏出鑰匙打開門。

  她約許瀾來這裡,一是因為葛叔叔吩咐,要她將幾句話帶給許瀾,而是因為她要回來拿自己的護照,身份證。

  有了葛雲川的保證,她已經沒站在門口時那麽害怕了,望著一片狼藉的客廳,雖然還是擔心會有蛇躥出來咬自己,也擔心許瀾見了她會將她狠狠打一頓報復,但離開的渴望支撐著她,邁進了這個充滿噩夢的房間。

  大不了再被蛇咬幾口,再被許瀾打一頓,許瀾可不敢將自己打死,她怕坐牢,這從一開始王瑩子就發現了。

  她剛將護照身份證裝進口袋裡,就聽見開門聲,神經一下子繃緊。

  很快,腳步聲從樓下傳來,王瑩子秉著呼吸,看見了一道黑色格子裙的身影從門外閃現。

  許瀾站在門口,腳上踩著細長的高跟鞋,她靠在門框上,手指把玩著鑰匙,目光淡淡地看著她。

  王瑩子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但她緊緊握著自己的包,想到裡面的護照和身份證,想到葛雲川,徒然生出一股勇氣,第一次敢直視著許瀾,擲地有聲地說,“我叔叔讓我告訴你,你最好將領養權交出來,之前的事就不跟你計較,否則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便是葛雲川讓她帶給許瀾的話,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她親自告訴她,但葛雲川的話字字都透著對她的關心維護,為她出頭,王瑩子心裡暖洋洋的。

  許瀾聽了她的話,目光一閃,隨即笑了一聲。

  她的笑聲很詭異,王瑩子不由自主地後背一涼,許瀾的目光,莫名讓她想到了咬她的那蛇。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看著她的動作,許瀾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跟了我,就是我的女兒,我憑什麽要將撫養權讓給他?”

  “你有把我當女兒嗎?”心裡湧起一股委屈,王瑩子不禁眼眶一紅。她控訴地望著許瀾,恨恨道,“我再不走,恐怕就要被你打死了!幸好我葛叔叔來了,有他在,我才不怕你!”

  許瀾的臉上如同狂風過境,笑意瞬間消失不見,布滿了烏雲,連眼中也是一片冰冷在瘋狂翻滾。

  她收緊手指,將鑰匙握在掌心,緊緊用力,王瑩子看著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許瀾,心裡升起強烈的不安,下意識將手伸進包裡找電話,想要打給葛雲川,但手卻被許瀾一把抓住了,連帶著她的手機一起扯了出來。

  許瀾的身影沉沉地籠罩在她上方,王瑩子臉色煞白,連話都說不出來,肩膀恐懼地顫抖,如同風中的落葉。

  許瀾俯身湊近她,面無表情,說話的氣息涼涼噴灑在她臉上,“我對你不好嗎?給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送你去最好的學校,你叫了我做媽媽,竟然還在外面勾搭其他的男人,唆使人家來挑釁我,爭你的撫養權!你這個賤人!”

  說著,她一反手便將王瑩子朝著牆角甩了出去。

  王瑩子大叫一聲,腦袋重重地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感覺腦後有什麽熱熱的液體流出來了,但她顧不上疼,瞪大眼睛看著面目猙獰朝著她走近的許瀾,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握著一根棒球棍,棍子的陰影落在她的眼皮上。

  王瑩子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瞳孔收縮,握著挎包帶子的手用力攥緊,因為害怕更渾身發抖,神經緊繃。

  許瀾鐵青著臉,揚起棒球棍朝著她揮去,王瑩子突然從包裡抓出什麽東西,朝著許瀾的臉上噴去!

  許瀾驚叫一聲,捂著臉彎下了腰,手中的棒球棍落地。

  王瑩子一秒也不敢多留,拔腿便從她身邊溜了出去,拚命朝著門外跑。

  身後許瀾痛苦的聲音越來越遠,她連電梯也不敢乘坐,生怕電梯門在某層樓打開,許瀾就持著棒球棍站在門口。她一口氣跑出了小區,到了大街上,屏氣到了極限,這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手指緊緊抓著手中的噴霧。

  這個噴霧是葛雲川買給她的,他擔心許瀾會對她不利,果然派上了用場。

  肺裡都是新鮮的空氣,王瑩子緊緊握著手中的護照,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回頭看向遠處的小區,心裡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終於要擺脫這個噩夢了,以後再也不會被任何人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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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渝城機場。

  王瑩子鑽出出租車,朝著電梯飛奔,車內,司機大叫,“喂,你還沒有給錢!”

  她很快消失在人海中,司機氣極,無法將車子扔在路邊去追她,看了一眼一百多塊的計程表,心疼不已,只能認栽地罵罵咧咧開車離開。

  王瑩子蹦蹦跳跳,像一隻快樂的小鳥,雖然渾身是傷,卻依然滿臉笑容,心情好得不得了。

  一路上,有些人認出她是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虐童事件’的主角,上前關切地詢問她的近況。

  “我已經離開那個家了,我要跟我叔叔回悉尼了!”她開心地將自己的喜悅分享給來關心她的人。

  王瑩子坐在長椅上耐心地等葛雲川,晃悠著雙腿,吃著好心的路人給她買的麵包,現在是傍晚,還有幾個小時,她的葛叔叔就要來帶她走了。

  另一頭,國內到達的出口,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魚貫而出。

  走在最前面的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消瘦的臉上架著碩大的墨鏡,嘴角冷漠地抿起。

  “嫂子!”等在出口的一個矮個子男人迎上去,恭敬地叫道。

  那女人朝他側了側臉,聲音淡淡的,“大魚咬鉤了嗎?”

  “一切都在嫂子的計劃中!”

  女人勾了勾紅唇,拖著行李箱,大步朝著機場外走去。

  “嫂子,有一件事……”那男人跟上去,神情猶疑,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女人頓住腳步,偏頭看向他,不悅地道,“說。”

  “是關於方宇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提到那個名字。

  女人冷漠的聲音,“他又怎麽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咬牙道,“他……昨晚自殺了。今早屍體發現在房間裡。他給你留了一張銀行卡,和一張字條。”

  說著,男人將字條遞上去。

  女人愣了半天,似乎有些沒回過神,半晌才消化了他的話,身形微微一晃。

  她伸出塗著紅色指甲的手指,接過字條,上面清秀的筆跡,她一眼就認出是方宇的。

  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收手吧,不要再錯下去了,拿著這些錢去重新開始,我愛你,喬霖。”

  “大嫂,你——”

  “廢物。”喬霖的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不帶一絲感情,而後手指一收,將紙團捏爛,扔進垃圾桶。

  男人愣了愣,回過神,喬霖已經走出了很遠。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從機場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天空。

  王瑩子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腿腳,葛叔叔怎麽還不來,都已經七點了,好餓。

  她再次撥打手機裡的號碼,卻依然是無人接聽。

  葛叔叔在幹嘛呢?忙著工作,還是已經在來時的路上了?

  王瑩子心裡有些焦急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大廳裡走來走去,時不時打上兩個電話。

  她出來的很急,充電器也沒帶,眼看手機就快沒電了,心裡的焦躁越來越濃。

  正要去機場的便利店蹭個充電器給手機充電,身後突然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王瑩子興奮地回頭,“葛——”

  話還沒說完,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許瀾戴著大大的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隱匿在陰影中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看得她渾身發寒。

  王瑩子受驚地瞪大眼睛,張嘴便要喊叫,許瀾突然將一個東西塞進了她嘴裡,而後對著她胸口一拍,那個東西便滑進了她的肚子裡。

  涼涼的,有些苦,王瑩子捏著喉嚨,拚命想將那東西吐出來,頭頂淡淡的聲音,“別費勁了,這藥丸是我的特製的,摳不出來了。”

  王瑩子拚命咳嗽,咳得眼淚鼻涕直流,狼狽不堪,許瀾抱著手臂耐心地看著她。

  她將胃酸都吐了出來,最終絕望地望向許瀾,顫聲問,“你給我吃了什麽?你想毒死我?”

  “毒死你,讓你這麽輕松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你?”許瀾冷笑一聲,手指戳著她的額頭,惡狠狠地說,“連你這個白眼狼也想離開我,我偏不讓你們如意!”

  “你!”王瑩子氣得說不出話來,緊緊咬著牙關,仇視地瞪著許瀾。

  她越是生氣,仿佛恨不得將她吃了一般,許瀾就笑得越暢快開心,仿佛看到董鬱庭和陸小余敗在了她手中一樣,王瑩子和他們是一頭的,她現在被挫了元氣,動不了他們,難道還收拾不了王瑩子這丫頭片子?

  “你吃了我的引蛇散,若是每個月不按時吃我的解藥壓製,無論你跑到哪裡,都會吸引各種毒蛇,它們會爬滿你的全身,咬爛你的腸子,鑽進去吃你肚子裡的藥丸。”許瀾笑眯眯地說,仿佛在說一件很好玩的事,語氣輕松。

  王瑩子雙腿一軟,往地上跌坐下去,許瀾及時扶住了她,扶著她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柔,“乖乖跟我回香港,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不會讓你死的。”

  王瑩子感覺後背一陣惡寒,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這股寒意冰凍住。

  大腦裡一片空白,許瀾的話在腦中回蕩,她瑟瑟發抖,憤怒又絕望地握緊手指,最後又無力地松開。

  那時候的王瑩子還不知道,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種藥丸,更沒有吃到胃裡不消化不排泄,仿佛生長在體內,需要每個月定時靠吃‘解藥’壓製毒性的東西。

  只是那時候,她終究還只是一個孩子,對大人這些充滿惡意的謊言還無法輕易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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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王瑩子跟著許瀾回香港了。”

  董鬱庭動作沒有停頓地澆花,豆子在他腳邊玩磨牙棒,咬得口水直流,他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問,“巴厘島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晚上為老板接機!”

  “好,辛苦了。”

  話音剛落,客廳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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