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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老公,彬彬有禮!》232.陸安森的眼淚
  232.陸安森的眼淚

  陸安森雖然在群裡接連發了言,可是今天晚上的大家都沒有什麽心情,誰也沒有在群裡出現過,但他知道,所有人都潛水在,尤其那個陸楊青。

  到了第二天,天氣又是晴空萬裡。

  宿琪起床後甚至還沒去洗漱,就先去了趟宿錚的房,敲了好幾聲沒有人應,於是推門進了屋,滿屋子寥落的氣息,床上的被子枕頭已經疊放整齊,宿琪一下子驚了。

  忙不迭地跑回房間,陸安森還在睡覺,她也顧不上吵醒他,衝到床頭邊便拿起手機打了宿錚的號,結果那邊隻響了兩聲便被人為的拒接了。

  陸安森半撐起身子看著在床邊拿著手機顯得很是著急的宿琪,啞著嗓子問道:“怎麽了?”

  “我哥走了,不知道去哪了,打電話不接。”

  陸安森一聽,就很快從床上起來了,拿了自己手機也往外撥電話,卻不是打宿錚的,而是打史暉的。

  兄弟二人在電話裡面三言兩語說了下,宿琪隻抓住了重點信息,他們準備去一趟陸濤老家。

  史暉這個護短的老大早就想搞陸濤了,一直礙著陸楊青的面沒有出手,當初陸楊青愛陸濤愛到什麽都能放棄的時候,史暉是真他媽搞不懂,這陸楊青是不是眼睛瞎了,長那麽大的眼睛,難道全都用來裝飾了嗎?

  陸安森急急忙忙穿衣服,又讓宿琪幫他拿一下身份證,看來他們跟著就要去陸濤老家了,宿琪問:“我哥也是去陸濤老家了嗎?”

  陸安森給了個100 %的肯定回復。

  “好吧,那你們小心,廖凡裴凱去嗎?”

  “一起去。”

  陸安森那廂急急忙忙往身上套衣服,宿琪這廂幫陸安森檢查證件和錢包,兩邊行動起來特別快。

  不出五分鍾,陸安森已經把皮夾塞進大衣口袋,拉開門便準備走了。

  宿琪踩著拖鞋跟著陸安森邦邦邦地往樓下跑。

  他這一次去那個男人的老家,說實話宿琪是擔心的。

  那個男人人人都對他的印象極差,若不是她哥喜歡陸楊青,宿琪壓根不願意讓陸安森和宿錚跟這種殺人放火都敢乾的男人接觸,只不過眼下宿錚是非陸楊青不娶了,她也實在是沒辦法。

  只是邦邦邦地跑到樓下,還沒來得及換鞋,陸安森大衣口袋裡的手機傳來了一個提示音,他也沒當一會兒事,只是在準備換鞋子的時候把手機掏出來,順便看了一眼,但是這一眼,卻叫他那隻從拖鞋裡面拿出來的腳,瞬間踩在了地上。

  看著陸安森微微發愣的模樣,宿琪緊跟著走到了他的身邊,挨著他往他手機上看,然後雙眼定格,面目表情像石頭掉進了大海中,沉了。

  提示音是微信發出來的,群裡面有最新的兩條消息,第一條是宿錚發的。

  一張在人頭攢動的春運火車站裡自拍的照片,背景是極易辨識的火車站大廳,面對鏡頭的男人面容滄桑,僅僅兩日的時間已是胡子拉渣,眼神也透露著濃濃的疲憊,下眼瞼碩大的眼袋,毫無精神。

  發了這張自拍照片後,沒有@任何人,卻在群裡發文字說道:我來找你了,別走

  誰都知道他這話是對誰說的,看著隻覺得心酸無比,宿琪更是,再一看宿錚發這條信息的時間是8:33分,也就半個小時前,想來他現在就在火車站,在等開往陸濤老家的火車。

  宿琪的心,隻覺得被刀狠狠地宰了一遍,疼的想哭。

  從來不自拍也完全不注意形象的男人,這一次對著手機自拍,面容那樣憔悴,連笑都擠不出來一個,獨自一人坐在擁擠的春運火車站內,火車站的每個人都是笑容滿面等待著回家,只有他,像個孤魂待在那兒,一張臉憔悴到讓人心疼。

  下面的一條消息,便是陸楊青發的了,發進群裡的時間是8:34分。

  看來,果真如陸安森所料,陸楊青就是躲在手機背後,不敢出來面對宿錚。

  她也像宿錚一樣,把她現在所處的地方融入背景,自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群裡。

  只是,這張照片和宿錚的那張照片,對比下來,讓人很是心酸。

  陸楊青在一片湛藍色的海岸邊,那裡的海水比天空還要清澈,幾乎能看清自己的影子,淺沙如雪白色的水銀一般,那裡天氣晴朗,溫度宜人,幾把太陽傘像一朵朵蘑菇般立在海岸邊,穿著豹紋比基尼的陸楊青一頭淺棕色的大波浪披散在背上,露出胸前大片美好風景,脖子上有可疑的吻痕,畫著精致美豔的大濃妝,烏黑的假睫毛像鴉翅般濃密,金色的美瞳將大眼裝扮的更是妖嬈了幾分,對著鏡頭自拍的她,淺淺勾勒著一抹微笑,過分美豔的讓從她太陽傘下路過的外國男子都忍不住朝她看了幾眼,卻恰好被她拍進了背景中。

  這條殘忍的照片下,有零星幾個敷衍的字:不要找我了,我在國外度假

  宿琪看到這裡,眼眶驟然就紅了。

  陸安森那隻踩在地板上沒有放進鞋子裡的腳,似乎也不需要往鞋子裡塞了,遲疑的慢半拍後將那隻腳放回拖鞋中,感覺到整個家都死寂了。

  廖凡的電話打了過來,和陸安森隔著電話沉默了好久,才黯然說道:“我去火車站把錚哥接回來。”

  宿琪沒有能忍住,喉頭刹時哽咽了一下,淚水便滑落了下來。

  想到宿錚那個鬼樣子消沉又落魄的坐在火車站大廳裡,和形形色色在外打工準備回家的人擠在一起,等待著一輛開往從來沒有去過的城市的火車,不由得要宿琪突然想到了五年前宿錚背著個背囊,用兜裡那麽點可憐的錢流浪到了湛市,宿琪失聲哭了出來。

  那是她哥哥啊,親哥哥啊,她的心真的快要痛死了。

  陸安森把宿琪捂在眼睛上的手拉了下來,用另一隻手幫她臉上的淚水擦乾淨,沉默了片刻,重重釋放出一聲歎息,便把宿琪拉到懷裡緊緊抱住了。

  宿錚沒有回來,兩個小時後,廖凡打陸安森電話,告訴陸安森宿錚回公寓了。

  沉重的低氣壓席卷在宿家的上空。

  已經到晚上了,家裡大大小小的房間陸續開了燈,燈火通明的大房子裡,卻沒有人說話,而窗外的炮竹聲焰火聲此起彼伏,更是襯托著這間大屋子裡的人心情是何等的抑鬱苦悶。

  宿琪一直沒提去公寓看看宿錚,這是陸安森欣慰的地方,宿琪也沒有說一句陸楊青的不是,今天晚上她格外的沉默,吃完晚飯打掃衛生,然後去了衛生間洗澡,連話都甚少跟他說上一句。

  等宿琪洗完澡,陸安森去用衛生間,拿著衣服進去的時候,看見宿寄國從走廊那頭走了過來,陸安森又走了出去。

  “爸。”

  “嗯。”宿寄國走到陸安森面前,淡淡點個頭,便道:“你爸媽什麽時候回來?”

  “初五回來。”

  “嗯。”宿寄國再度點了下頭,又道:“等你爸媽回來了,我想請你家人吃頓飯,宿錚和你堂姐的事,就這麽算了吧。”

  尚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宿寄國,只是那天看見陸楊青大清早跟個男人從酒店出來,就已然接受不了,認定陸楊青作風有問題,死活再不願意答應這門親事了。

  陸安森心中泛起苦澀,好在那些更不堪的還沒有讓老人家看見。

  陸安森點點頭道:“好。”

  宿寄國回房後,陸安森在衛生間裡洗澡。

  洗著洗著,右手突然重重地撐在了牆壁上,那條胳膊是那樣的用力,以至於皮膚下浮起了非常粗的青筋,花灑下的水流中,熱氣騰騰,低垂著頸項的男人,終究是不忍,慢慢地滑下了眼淚。

  他這輩子,如果說欠了誰,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宿錚。

  讓宿錚離開家的是宿寄國,可是讓宿錚背負這些難堪的過往的人,卻是他。

  那時候自私的他,隻想要留宿錚在身邊,好一直能得到遠在聖彼得堡的那個人的消息,所以放任他墮落,讓他原本就飽經風霜的心在墮落當中更加的飽經風霜,沒有得到溫暖,反而在一日複一日的醉生夢死中找到了靈魂的解脫。

  如若這一生宿錚沒有遇到陸楊青,還會不會遇到溫暖的女孩呢?又有沒有溫暖的好女孩願意接受這樣不堪的宿錚呢?

  如若這世上人人都怕人言可畏,再也沒有好女孩願意接受這樣不堪的宿錚,那麽宿錚是不是會繼續墮落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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