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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老公,彬彬有禮!》219.未成形的血肉
  219.未成形的血肉

  宿錚今天被當眾打臉,顏面掃地,一頓飯還沒有開始,就預示著結束。

  “爸,你別喝了。”臉色鐵青的宿琪皺著眉頭強逼宿寄國放下酒杯。

  陸安森一條手臂搭在宿琪椅背上,對於突發的狀況也是毫無準備,在氣氛不斷僵凝的包廂內,他感覺到四面的牆朝著自己逼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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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錚站在洗手間外那條長長走廊的牆邊,手中夾著一支才點燃的香煙,煙頭的火星明明滅滅,釋放著一縷青白色的煙霧。

  陸楊青進入有了一會兒功夫,手中的這支煙也抽完了一半,地上堆聚了薄薄一層煙屑,恰好勾勒出宿錚皮鞋的形狀。

  宿錚有夠無聊地看著地上被煙灰描繪出來的兩腳形狀,虛空的眼睛偶爾眨動一下,手中的煙釋放出的煙霧隱匿掉他冰冷的五官,將他眉心鎖出來的形狀徹底掩藏掉。

  女廁許久才傳出放水的聲音,宿錚緩慢地盯著那扇門仔細辨認。

  陸楊青就是從這扇門進去的,可是為什麽宿錚覺得這扇門非常的陌生,好像感覺她再也不會從這扇門走出來。

  女廁內,盥洗台邊站著一個外表非常冷豔五官卻算不上驚豔的女人。

  她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和黑色的羊毛長裙,裙子蓋過了腳面,暗紅色的五公分粗跟靴子上看得到水跡,正是她剛才洗過手不小心滴落在上面的。

  這時,身後一間格子傳來放水聲。

  盥洗台邊上的這個女人攏了攏肩膀上與靴子同色的暗紅色羊毛流蘇披肩,然後拉開化妝包,取出粉餅盒,對著鏡子將整張臉上顏色不均的地方塗抹起來。

  鏡子反映著身後一排長長的格子間。

  這個女人將塗著乾粉的粉撲輕輕地拭著鼻翼出油的部分,細長上挑的眼睛不經意地劃過鏡中那扇打開的格子,一個比她更為時髦亮麗的女人從台階上走了下來。

  陸楊青的鼻頭是紅色的,儼然哭過才會有這種效果,她走到盥洗台那邊,打開水龍頭,埋下頭開始洗臉。

  臉上的妝容只怕是要脫的,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被淚水滑過的地方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補妝的女人慢慢地將粉撲放回粉餅盒中,指端在無人察覺的時候微微顫抖了一下,她卷翹眼睫毛上的眼皮很薄,慢慢地由陸楊青的背上滑到鏡中陸楊青的臉上。

  捧了一掌心的水將黏糊糊的臉洗乾淨,也洗掉不少妝容,自然本色顯露出來,細眉大眼,下眼瞼的眼紋比較明顯。

  陸楊青關上水龍頭漸漸將臉抬起來,鏡中出現一張殘留著彩妝卻明顯乾淨不少的臉蛋。

  看著自己下眼瞼的眼紋,陸楊青再度打開水龍頭,悶下頭繼續洗掉眼睛上的眼影。

  隨著流動的水,化妝品陸續從臉上剝離,紛紛落在水中滑入下水口,烏黑的眼睫毛膏汙濁地湧進漩渦之中。

  陸楊青抬起頭,看著鏡中那張已經非常乾淨的臉,卻在這一瞬間覺得無比陌生。

  三十二歲的自己,五官已經出現初老狀態,下眼瞼的眼紋特別明顯,不化妝氣色看起來也不是十分健康。

  陸楊青扭頭瞅了眼身邊那個女人,見那個女人手中有化妝包,便對她開口道:“有口紅沒有?”

  那個女人沒有回她,卻從化妝包中摸出一管口紅遞到陸楊青手中。

  “謝謝。”

  口紅的顏色很深,與早期韓劇中女主角中毒般的口紅顏色一樣,陸楊青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顏色,於是將口紅遞還回去,並詢問道:“有別的顏色嗎?”

  女人從化妝包摸出了一管唇蜜,玫瑰紅色。

  陸楊青這才對著鏡子把這個顏色的唇蜜往唇上描了一遍。

  雖然妝容已經洗掉,五官上的缺陷暴露出來,但是塗抹上顏色亮麗的唇蜜,整張臉的氣色頓時提升了好幾個度,略微發黃的皮膚因為有了紅唇的襯托,倒也白皙了不少。

  “謝謝。”

  陸楊青歸還了唇蜜後,將頭髮重新順了順,豐盈的波浪大卷整齊地披在背上。

  “楊青?”女廁門外,陡然出現一道男性低沉的嗓音。

  陸楊青兩手將頭髮往後背撐開,看著鏡子道:“嗯,就來。”

  身邊那個女人用那管深色的口紅對著鏡子描唇,單薄的眼皮滑向鏡中的另一個女人:“你男朋友?”

  陸楊青甩著彈性充盈的長卷發,淡淡“嗯”一聲,漂亮如海藻般的卷發乖順的貼服下來,顏色也在燈光照耀下變幻起來,將已經洗去妝容的陸楊青還是襯托的很是美豔。

  “走嗎?”

  不知不覺宿錚抽著一支煙靠在女廁門邊,唇角淡淡噙著的微笑非常微小,一縷一縷青白色煙霧從兩片薄薄嘴唇中飄逸而出。

  陸楊青瞅了眼宿錚,大眼移動時眼睛的初老更加明顯,眼瞳卻讓人覺得非常乾淨。

  “我包在包廂。”

  “那我回去拿。”宿錚唇角很是溫柔地揚起。

  他總是這樣溫柔地對她微笑,在任何她不設防的時候輕而易舉的走進她脆弱的心靈,原本受到暴雨衝擊的那個地方,逐漸被這個男人的溫泉養育,也能在日頭下漸漸開出妖豔的花。

  “宿錚。”陸楊青不顧外人在場,喊住那個已經轉身的男人。

  宿錚又抽著煙轉了身,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噙著溫暖的目光,陽光下的溪水流過眼底,清澈透明。

  “我懷孕了。”陸楊青開口道。

  簡短的四個字讓宿錚的表情停格在聽見的那一瞬間,唇角的笑意正逐漸被一種近乎放空的表情取而代之,眼底的清澈折射出一層一層變幻的光芒。

  陸楊青為宿錚這個表情逗樂,心底久久無法平息的難受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好看的微笑從唇片揚起,然後折射到眼底:“我說真的,我懷孕了。”

  “嗯。”宿錚平心靜氣地將頭點了點,邁步朝著陸楊青走來,在與她只有幾厘米距離的時候牽起她的手,並將她的手牢牢握住:“結婚吧。”

  陸楊青笑著點頭應道:“嗯。”

  相擁的男女沒有顧及身邊那個陌生女人。

  溫熱的體溫從宿錚身上傳遞到陸楊青身上,兩人本是不相乾的陌生男女,如今有了共同的血脈將他們牽扯在一起,腹中那塊小小的血肉尚且還沒有成型,卻已經叫性格叛逆的陸楊青頭一回有了好想當媽媽的衝動。

  “走吧,回去拿包。”

  男人聲線的低沉仿佛一道在鉛雲中的悶雷,將站在盥洗台邊的那個女人震撼了一下。

  她用鏡子看著陸楊青,高挑的身型完全看不出有孕在身,即便已經三十多歲,打扮起來毫不含糊,比少女還要吃香,誘走男人分分鍾的事情。

  女人壓製住心底的一抹寒意,面色如常地看著摟抱著男人腰腹的女人,慢慢地握緊手中的口紅,將那條胳膊輕輕地垂在了盥洗台上。

  陸楊青父母突然造訪,宿錚十分重視,為此裝點了行頭,準備了最好的飯菜,結果卻給了他最不想要的結果。

  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

  父母的意見固然重要,但是面對他們的是一輩子的幸福,無法做到完全聽從父母的安排。

  宿錚很抱歉地走到站在包廂門口的陸競松面前。

  拐走他的女兒固然不對,但是他願意向陸競松保證,給陸楊青幸福。

  “對不起伯父,我和楊青決定結婚,我會好好愛她,請你放心。”

  站在陸競松面前的宿錚不卑不亢。

  如果說之前的他還會為自己的曾經感到自卑,現在的他就是完全放下了包袱,決定隻為自己愛的人而活。

  包廂門是敞開的,房間裡的人一個個看著他們,眼神充滿了感慨和無奈。

  “伯父,我和楊青先走了。”

  陸競松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宿錚也不會再去征求他的同意。

  摟著陸楊青的肩膀一同離開,兩人的背影貼在一起,陸競松遠遠望著竟也生出了不忍來。

  滿是好意的宴請最後變成了不歡而散,兩位主角中場離席,剩下的人陸陸續續離開。

  望著一桌子的好菜,宿寄國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地依靠喝酒來緩解心中的疼痛。

  那可是他的兒子啊,卻被人輕視,可是他只能看著宿錚被人輕視,卻無法擋在宿錚面前,替他挨下那些有色眼神。

  宿琪走到宿寄國身邊低頭站著,心情也沒有比宿寄國好到哪裡去。

  “別喝了。”當宿寄國再次端起酒杯時,宿琪握住了她爸爸的手。

  宿寄國淺笑著點點頭,聽話地把酒杯放回桌上,帶著疼痛的神情閃過一絲慨歎,不過終究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走吧,我們回家吧。”

  宿琪握住宿寄國一隻大手,驚覺她爸爸的手已經長滿了老繭,這雙手只有小時候牽過她,滋味她已經忘記了。

  宿琪回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陸安森。

  “爸,我們回家。”屬於陸安森穩重的聲音低低地傳來。

  喝酒上臉的宿寄國顴骨已經微微泛紅,可眼底的紅血絲絕對是心疼宿錚導致的。

  他扶住陸安森夾在他腋下的手臂,慢吞吞地站起身來。

  宿寄國上了車就睡著了,輕微的呼聲一直到車子停在了家門口也沒有停下。

  宿琪回頭看了看她爸爸,眼底劃過一絲不忍,便沒有將宿寄國叫醒。

  陸安森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費了點力氣才把宿寄國背到背上,嶽父大人身上的酒氣襲到陸安森臉上,帶著熱烘烘的溫度。

  宿琪站在車外,幫襯著陸安森將她爸爸背出車來。

  兩人把宿寄國送到了臥室,躺在床上的宿寄國打著鼾頭歪倒了一邊。

  宿琪將她爸爸的鞋子脫掉,給她爸爸蓋上了被子,無意中湊到宿寄國的臉旁,看見宿寄國的眼角落下了淚。

  她心中縱然再怎麽憎恨著宿寄國,可是看到這個垂垂老矣的男人,天大的仇恨也消失了。

  宿琪輕輕走出臥室,去衛生間端一盆熱水來給她爸爸洗臉。

  正月裡面,家裡卻安靜地像個墳墓,空蕩蕩的房間除了她爸爸一人,再沒有另外的活物。

  陸安森在衛生間裡洗臉,剛拿宿琪的毛巾擦過臉,看見宿琪走了進來,便一邊擰乾毛巾抻到毛巾杆上,一邊問她:“爸睡了?”

  “嗯。”

  宿琪拿了洗臉盆從淋浴器上接熱水,嘗試了一下水溫,又將調節器移到了冷水那一邊。

  宿琪端著水盆從毛巾杆拽下宿寄國的毛巾走出了衛生間,扭頭看了站在走廊上的陸安森一眼,對他說道:“等我一下。”

  陸安森說,沒事。

  他無聊地在走廊上站著,等宿琪忙好一同回家。

  宿琪則在宿寄國的房間裡給他擦臉擦腳。

  宿寄國喝得有些醉,卻也不到醉的不省人事的程度,微微眯起眼睛發現自己閨女正在給自己擦手,充滿紅血絲的眼睛浮起了薄薄的一層淚霧。

  “孩子,你回去吧。”宿寄國道。

  宿琪低著頭依舊幫她爸爸擦手,淡淡回應道:“嗯,幫你擦好就走。”

  宿寄國便微微笑著點點頭。

  年輕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家庭的好,一度在外面拈花惹草,好像那個時候最吸引他的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直到老了,才發現原來能一家人幸福開心的在一起多麽有福。

  只可惜,他已經把這份福氣親手揮霍掉了。

  宿寄國在宿琪站起來的時候別開了臉,用很快的速度把眼底的濕意斂了回去。

  “爸,我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宿寄國點點頭卻不敢看宿琪的眼睛。

  宿琪端著水盆退出房間,對背對她立在走廊欄杆旁的男人道:“走吧。”

  陸安森在樓梯那兒等宿琪送完水盆,然後兩人一同離開。

  回家的路上,太陽已經稍稍西移了,冬天的光照總是這樣衰弱,淡淡的金色落在車的擋風玻璃上,隨著車子的移動,那顆光斑頓時消失不見。

  宿琪這才收回了視線,出神地一直盯著陽光落下的光斑,以至於眼睛移向車內,微微眯起了一瞬。

  “陸安森,跟你商量個事。”宿琪對開車的人說。

  那人點頭,卻沒有看她,側臉輪廓英俊,唇角微微噙著暖男般的微笑。

  宿琪道:“我想搬回家住一段時間,你看行不行?”

  “知道你要說這個。”

  陸安森朝她看了一眼,之後他旋轉方向盤,車子從大路拐向了一條小路,筆直地前行。

  “不是不行,只是你現在懷孕在,回家了,誰照顧你?”

  宿琪的肚子已經隆了起來,雖然還不大,但是等到月份再大一點,人也會逐漸感覺到吃力,宿琪沒有媽媽,光靠宿寄國,只怕是沒什麽用處。

  陸安森再度看了一眼沉默的宿琪,思考了一下,才對她商量道:“這樣吧,我找宿錚談談,看他能不能搬回家住。”

  “宿錚和你堂姐在一起,怎麽會願意搬回家住呢。”她說的也沒錯,外加宿錚和宿寄國的心結一直都沒有解開。

  陸安森卻是一挑左邊眉毛,滿不在乎說道:“本來麽,女兒就是嫁到別人家的,媳婦是娶進門的,你哥帶著楊青回去住理所應當的。”

  “你堂姐怎麽會跟我爸爸住在一起。”宿琪笑著搖搖頭。

  等陸安森帶宿琪回到了爸媽那邊,天色已近傍晚,橘色的夕陽將天邊的角落染紅,乾燥的大地也有了晚霞的色澤。

  柴玟伶笑著給宿琪拿拖鞋,中午那一餐絕口不提,隻問了些宿寄國回家後的事情。

  “我爸回家就睡了。”

  宿琪笑著脫掉了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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