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

  雨夜之中一場大規模的刺殺在一刺次上演，不知道這一次又要死多少人，三年前的皇家狩獵場死了不知有多少人，一場大火毀滅了所有屍體，連一塊骨頭都沒有留下。

  時間過的人很快，可在葉落眼裡時間慢，就好像過去了好幾個時辰就沒有到北夜絕的身邊，葉落咬著唇瓣，牙齒都快要咬掉自己唇瓣上面的肉，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大雨衝刷了不知多少血，卻怎麽也衝刷不掉葉落蒼白的面頰，白，白的就像一張紙一樣，風一吹就會倒一樣，可風吹了這麽久，卻始終沒有倒下來，葉落的執念如此至深，一定要爬到北夜絕身邊，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葉落在堅持，北夜絕也在堅持，喉嚨裡哢著一口氣，始終咽不下去，只有把最口一口氣用盡了，看葉落最後一眼，北夜絕才能咽下最後一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不過才短短的兩分鍾，葉落終於靠著自己的力量爬到了北夜絕身邊，葉落不敢扶北夜絕，手顫抖的摸向北夜絕心臟上面的那隻箭羽，碰了一下，立刻收回手，葉落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唇瓣，不讓自己發出抽泣聲，淚水混合這雨水不停的往下掉，劃過葉落的唇瓣，進入葉落的嘴裡，苦好苦，“夜絕，夜絕，明明該死的是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替我擋那三支箭羽，夜絕……”每一個字就好像用盡了葉落所有的力氣，手掌以被掐的面目全非，沒有一塊好肉，鮮血不停的往下流，被大雨不停的衝刷。

  “夜絕，我納蘭葉落說話算數，我一定會叫全天下人為你陪葬，然後我再來找你。”沒有你我寧願將這天下化為煉獄，讓天下人全部為你陪葬，哪怕死後掉入阿鼻地獄也在所不惜！

  北夜絕搖了搖頭，看著把百姓的死當兒戲的葉落心就好像被無數箭羽刺穿一樣，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北夜絕虛弱的開口道：“落，不要……不……不然……我死不……不瞑目。”一口鮮血從北夜絕口裡湧了出來，讓葉落心灰意冷，就好像沒了所有的力氣，看著漸漸閉上眼睛的北夜絕，葉落控制大聲的哭了出來，這一刻葉落緊繃的神經全都垮了，看著閉上眼睛的北夜絕，哀嚎大哭哭的眼睛都腫了，聲音都嘶啞的說不出一個字，喉嚨都破了，血不停的從葉落口腔中湧了出來。

  腦海裡一直回蕩這北夜絕最後一句話：落，不要不然我死不瞑目！都到最後一刻了北夜絕還在為葉落考慮，以葉落的性格真的會這樣做，用死不瞑目四個字打消葉落心裡所有念頭。

  不知哭了多久，葉落終於止住了哭聲，眼神空洞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北夜絕，伸出手描繪著北夜絕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輪廓。

  腦海裡倒映出第一見北夜絕的場景，那個時候她正在收拾東西準備走，要不是碰見北夜絕，她恐怕現在都不知道愛是什麽？

  “偷了東西就走，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好看嗎？”

  “還行”

  “男人，喝了我的茶，碰了我的東西，我可是要收費的，一杯茶一百兩黃金。”

  “丫頭，你也太黑了吧！”

  “我黑嗎？如果你覺得一百兩黃金，太少了的話，不好拿出手，我不介意在多拿點，二百兩怎麽樣，”

  “丫頭，你……”

  “你是想說。還是太少，那五百兩如何。”

  “丫頭，我就喝了一口茶水，你就要五百兩黃金，那是不是你看了我一眼我也要收費，八百兩黃金怎麽樣，在讓你多看兩眼，算起來還是我虧了，”

  “這男人說他虧損了，她怎麽沒看出來，是她虧了好不好，”

  “丫頭想賴帳，可沒那麽容易，”

  “臭男人，你到底有完沒完，”“本來今天不想殺你，但你觸碰到了我的底線，今天就得留下性命”

  “丫頭想殺我，可沒那麽容易，”“容不容易試試就知道了。”

  “丫頭，別在偽裝自己，以後我保護你。”

  “丫頭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給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別背叛我，背叛我的代價，你……付不起。”

  “就算我付天下人，也絕不負你！”

  當初的誓言，歷歷在目，可如今呢？只有她一人，北夜絕為了保護她，就這樣走了，獨留她一人，這個世界再好，沒有了心在之人的呼吸，就算再好又有什麽用，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可是現在，北夜絕就連她最後想做的阻止了，不能在做了，只能一個人孤單的留在世上。

  夜絕，夜絕你好狠的心，留我一人在世上，你不知有多痛，每天都要經歷撕心裂肺的痛，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現在你為了救我走了，好不要我下來陪你，你說過的：你會一直一直愛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一直一直愛我！”

  我也說過：我也會一直一直愛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一直一直愛你，直到你不愛我的那一天。

  夜絕，你先我一步走了，你不讓我下來陪你，那我就把這天下風雲握在手裡，攪的天下不得安寧，做實了著妖女的罪名，你被銘記清史，我就被銘記禍國殃民之中，這樣至少還能被世人所記住，等我死了，下輩子我還要來找你，一直一直纏著你，不管多少世，我都要纏著你，一輩子，永永遠遠的一輩子。

  ……

  下輩子，夜絕你一定要等我，不能娶任何人，不然我見一個殺一個，只要殺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