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你還好麽？”嘉嘉沒有理會方夜羽，只是緩步的走到了那黑衣女子的面前，低頭在哪女子的額頭之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滿臉的溫情，是方夜羽從沒有在嘉嘉的眼中所看到過的溫情。

  “不要哭……”女子仿佛是一個呆滯的傀儡一般，深邃的雙眼之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但是卻依舊緩緩的伸出手來在嘉嘉的臉龐之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開口輕聲的說道。

  “不哭，我答應過你，永遠也不會哭，永遠也不哭。”嘉嘉點了點頭，嘴上這樣說著，淚水卻是怎麽樣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任憑婷婷怎麽擦拭都沒有辦法擦盡。

  “嘉嘉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方夜羽看著嘉嘉傷心欲絕的模樣，向著嘉嘉開口輕聲的問道。

  “方夜羽，你知道我九世為人，知道我和夏彤情牽三世，卻不知道我這九世為人，千年時光，最對不起的人便是她，劉潔婷。”嘉嘉抬起頭來望著方夜羽，開口輕聲的說道。

  方夜羽看著嘉嘉的模樣，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他知道嘉嘉遊戲人生，知道嘉嘉恣意花叢，但是他也知道嘉嘉這種人一旦愛上了，就絕對不會放手，就一定會愛的鮮血淋漓。

  面前這個女子，甚至連最基本的意識都已經失去，卻依舊知道伸出手來為嘉嘉擦拭眼角的淚水，方夜羽就知道這個女子與嘉嘉的關系並不簡單，只是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會讓嘉嘉成為如今這個模樣。

  “你知不知道這一世我為什麽選擇降生蜀山？”嘉嘉苦笑一聲，忽然抬頭向著方夜羽望了一眼開口輕聲的問道。

  “你的降生還可以選擇的麽？照過三生石，便是大羅神仙也會前緣盡碎，你還能夠選擇自己的降生？”方夜羽微微一愣，向著嘉嘉有些遲疑的問道。

  “你真的不懂什麽是天妖轉生，我妖族狼皇以莫大法力在三生石上開辟出了一條屬於我天妖皇族的道路，天妖轉生，九世而成，要經歷人間極苦，歷經紅塵情劫，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嘉嘉望著方夜羽，開口輕聲的說道。

  “你已經歷經九世，即將大成，這不是最好的事情麽？”方夜羽點了點頭，向著嘉嘉開口輕聲的說道。

  “是啊，可是前八世我經歷人間疾苦，卻為經歷紅塵情劫，這一生我必須要經歷情劫，才能夠天妖轉生，成為至尊一般的存在。”嘉嘉向著方夜羽望了一眼，開口輕聲說道。

  “你不是和夏彤已經……”方夜羽原本想說嘉嘉和夏彤之間情牽三世，但是說了一半卻是停了下來，夏彤和嘉嘉之間，有過互相傷害，有過相互愛慕，但是在方夜羽想來，似乎是真的缺少了什麽東西。

  現在想來，哪天在小青山的時候嘉嘉曾經用槍指向自己，夏彤的速度慢了一線，這真的就是區別，不論那個時候天魔是否掌控夏彤的意識，至少那個時候還是夏彤，所以這一線的遲疑，就表示了嘉嘉和夏彤之間的感情究竟是怎麽樣的。

  就好比現在眼前這個女子，方夜羽毫不猶豫的相信若是自己手掌一揮，她就會站在嘉嘉的面前，替嘉嘉擋下所有的傷害。

  夏彤也曾經用換命符幫助嘉嘉換命，但是方夜羽知道這完全是兩回事，完全不一樣。就好比自己會毫不猶豫的去為夏小茵做任何的事情，也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孫璐，但是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只有方夜羽自己知道。

  方夜羽一直覺得嘉嘉和自己是最為相似，所以他也最能明白嘉嘉的心思，這種事情在別人看來似乎是不可思議，但是方夜羽偏偏就是能懂。

  在方夜羽第一眼看到嘉嘉看著這個女子的眼神的時候，方夜羽就懂了，根本不是什麽新歡舊愛的問題，而是這個女子原本就是嘉嘉心頭摯愛。

  “天妖轉生最後一世，必須要降臨蜀山，封印自己的天妖血脈，修築劍胎，最後以飛劍成就金仙之身，切破封印，融合九世修為，成就大羅天仙。”嘉嘉望著方夜羽，開口輕聲的說道。

  “可是你已經破了劍心，哪裡還有希望成就劍仙金仙？”方夜羽心頭一愣，猛然間望向了嘉嘉開口說道。

  “沒有關系，劍胎已成，只要我能夠修行至金仙巔峰，一樣可以融合九世，只不過五年之前我劍胎未成，剛來到北海的時候才遇到小婷，導致了今天的局面。”嘉嘉向著方夜羽看了一眼，開口輕聲的說道。

  “所以就被這個家夥趁亂而入？”方夜羽的目光落在了被自己定在那邊的駱集強的身上，面上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厭惡之色。

  “五年前我剛來到北海，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必然會來到北海，所以我想提前來看看，你也知道十年前的事情，蜀山當時已經成為焦土，很難在分出力量來幫助我，而且我也不得不封印劍心，所以只能夠以普通人的身份來到北海。”嘉嘉點了點頭，開口向著方夜羽說道。

  “駱集強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長生不老，永遠的在他自己創造的國度生存下去，他擁有無窮的財富，擁有無比的權勢，所以他想要這一切都延續下去。”嘉嘉歎息一聲，向著方夜羽說道。

  那時候的嘉嘉剛剛來到北海，幾乎還什麽都不懂，身上的力量又被封印，卻不想被駱集強的爪牙發現了他身上擁有的力量，立即將嘉嘉抓了回去，想要將嘉嘉煉製成丹藥來供駱集強續命之用。

  也就是那個時候，嘉嘉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力量，差一點導致天妖轉生失敗，也是劉潔婷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了嘉嘉，但是卻被駱集強用邪術所控制，導致嘉嘉一直不能夠對付駱集強，就這樣拖到了現在。

  “天妖轉生的限制太多，那時候我想要救婷婷，卻完全沒有力量，因為劍胎未成，便是前世的記憶也沒有完全蘇醒，總是渾渾噩噩的，被駱集強控制，失去了婷婷，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嘉嘉苦笑一聲，向著方夜羽說道。

  “這都不怪你，如果沒有這樣貪婪的人，又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方夜羽伸手在嘉嘉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開口輕聲的說道。

  “這是我的命，你問過我信不信命，我說不信，其實我知道，命運的走向誰也不能夠控制，選擇了天妖轉生，便要歷盡情劫，婷婷便是我今生的劫數，是我的出現害了她，所以原本我想只要他能夠活著就好。”嘉嘉搖搖頭，向著方夜羽開口輕聲說道。

  “我明白。”方夜羽苦笑一聲，知道嘉嘉又一次將所有的責任都攔在了自己的身上，所謂歷盡情劫，或許只是嘉嘉一個借口罷了。

  “夏彤今天和我說，她害怕我，害怕這個不真實的我，我忽然明白，其實我根本演不下去這場鬧劇，活著的婷婷應該更加痛苦，我原本就是一個不詳之人，又怎麽能夠奢求她再一次回到我的身邊。”嘉嘉望著方夜羽，神色淡然的說道。

  “所以你決定殺了駱集強，讓婷婷得到永遠的解脫，哪怕是她魂飛魄散，你也情願是麽？”方夜羽看著嘉嘉，輕聲的問道。

  “不錯，大不了等我天妖轉生之後完成了我身上的使命，在獨創九幽，面見死神，為婷婷從無盡的時光長河之中凝聚靈魂，讓她轉生人間，哪怕我自己萬劫不複也在所不惜。”嘉嘉點了點頭，向著方夜羽開口說道。

  “究竟駱集強用了什麽法子，便是你也沒有辦法？”方夜羽心中一痛，抓著嘉嘉開口沉聲的問了一句。

  “駱集強用巫術控制婷婷的靈魂，但是因為他對於巫術的法門並不清楚，所以導致婷婷的三魂七魄被鎖玄關，根本就不可能打開，如果他一死，婷婷身體之中的法咒就會失效，到時候婷婷的三魂七魄就會直接爆炸，這原本就是將兩人的性命鎖在一起的巫術。”嘉嘉苦笑一聲，向著方夜羽開口說道。

  “沒有別的辦法了麽？”方夜羽皺了皺眉頭，目光望向了目光安靜的劉潔婷，向著嘉嘉開口輕聲的問道。

  “如果有，這五年以來我會不救她麽？”嘉嘉微微搖頭，神色之中也是無比悲涼。

  五年時光，當他和夏彤在一起的時候，也不知道幫著駱集強弄到了多少靈藥，也不知道從塗珊珊那裡看了多少書籍，但是始終都沒有辦法找到破解之法，所以才會一直留著駱集強的性命。

  雖然他早就有了能夠殺死駱集強的能力，但是由於劉潔婷的存在，他不得不和駱集強稱兄道弟，甚至讓駱集強認為自己對於劉潔婷早就沒有了感情，這一場戲才是嘉嘉一直以來演的最辛苦的一場戲，不能夠有一絲的差池。

  只是這一次，嘉嘉真的再也忍耐不下去，再也不能夠沉默下去，所以才會有了今天的一幕，才會有了嘉嘉暴走想要殺了駱集強的事情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