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話何以見得？”楚江的眉頭一皺，轉過頭來望向了方夜羽，神色之中滿是說不出來的詫異的神色，似乎是真的被方夜羽說中了心事一般的，說不出來的詫異。

  “我當然知道龍神和血帝是至親好友，正因為他們是兄弟，我才能夠猜到龍神這一次真身下凡的目的，夏晶一直疑惑的事情，在你這裡，我才算是找到了答案。”方夜羽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出來，向著楚江開口輕聲的說了一句，神色之中也滿是說不出來的得意的意味。

  “哦？按照你這麽說，我處處小心，步步留意，最後卻是從我這裡泄露了天機？”楚江喝了一口酒，神色之中也是有些懊惱的模樣，望著方夜羽開口輕聲的說了一句，神色之中滿是說不出來的鬱悶的感覺。

  “這當然不能夠怪你，有些事情，縱然是我們什麽線索都沒有，但是人心都是一樣的，所以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和想要做的事情，但是我卻能夠猜得到他們兩個是為了同一件事情的相反的目的而布下了棋子，甚至親身下凡。”方夜羽笑了笑，開口向著夏晶輕聲的說了一句。

  “哦？你倒是說說看，讓我來看看你究竟猜的對不對？三百年只能夠對著吞天壺說話，我覺得我猜謎的本事都要下降了，剛好和你玩玩遊戲。”楚江露出了一絲小女孩特有的頑皮的神色來，開口向著方夜羽輕聲的說了一句，又坐在了方夜羽的身邊，腳上的鞋子也被她不知道踢到哪裡去了，一雙白生生的小腳在城頭來回的晃蕩著，說不出來的動人。

  “血帝所求的，只怕是一件所有人都不願意他去做的事情，我曾經聽張宣前輩說過，血帝這一生，曾經摯愛一位來自雲夢的女子，可惜這位女子卻是有負血帝，甚至是在背後算計血帝，後來血帝掙脫出來，曾經親自身入九幽之地，找到了這個女子的魂魄，並且親自將她打散。”方夜羽沉吟了一下，開口向著楚江沉聲的說道。

  “恩，這件事情倒是算不上什麽秘密，甚至可以說是在我們月光大陸人盡皆知，你知道這件事情又能夠怎麽樣？”楚江沉默了一下，只是微微搖頭，開口向著方夜羽輕聲的說了一句。

  “這當然不算是什麽隱秘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但是我想要說的是，當日因，今日果，只怕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此事而起吧？”方夜羽沉默了一下，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來，向著楚江開口輕聲的說了一句。

  “你……”楚江臉上原本淡然得意的神色猛然間收縮了一下，望著方夜羽說了一個字，卻是再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自顧自的又喝了一口酒，目光望著虛空之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不在回應方夜羽的話。

  “我想血帝一定愛那個女子至極，便是以他這樣的人物，都不能夠自拔，甚至是深陷其中，讓這個女子成為了他的魔障，這個女子當年只怕是也沒有被血帝殺死，只是被血帝送入了輪回，剛好天地輪轉，然後這個女子的意識在這一次四個世界重疊之際，就好像是江若水他們那樣的，會重新凝聚。”方夜羽看著楚江的模樣，開口輕聲的說道。

  “哼，我真的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麽，我曾經問過師尊，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師尊說那女子容貌一般，甚至都不及我，只是愛上了，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楚江有些憤怒的站了起來，目光望著遠處的虛空，開口惡狠狠地說了一句，神色之中滿是說不出來的怒意。

  “愛上了就沒有辦法在回頭了？血帝之言，字字誅心，卻是句句屬實，這種事情，原本就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方夜羽看著楚江憤怒的模樣，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開口向著楚江輕聲的說了一句，安慰似得伸手拉了拉楚江，舉起酒杯來和楚江輕輕地碰了碰，自己一口氣喝了下去。

  “我問過師尊，為什麽不回頭？曾經在九幽之地，不是已經掙脫了這個枷鎖，重返人間了麽？可是為什麽要在這麽多年的歲月之後，又重新一頭扎進去。但是師尊和我說，他從來就不曾掙脫過，無論是哪個曾經的天鬼城的少主，還是後來君臨天下的血帝，他的心中，始終都有這個女子。”楚江沉默了一下，開口向著方夜羽說道。

  “以血帝的才智，都無法掙脫這件事情，這說明紅塵之中，果然是情字最傷人。”方夜羽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想起了嘉嘉，不由得長歎了一聲，開口向著楚江輕聲的說道。

  “我不能明白，師尊有十萬后宮，有無數美女，天下財富都任他索取，蒼生萬物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他是那個高高在上，永遠籠罩在黑暗之中，坐在那血紅色寶座之上的皇者，可是為什麽一定要落得如此下場？”楚江沉默了一下，微微搖頭，向著方夜羽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不是說過，你師尊的話，哪怕是錯的，你也只能夠聽，不能夠有絲毫的反駁麽？”方夜羽看著楚江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升起了一絲說不出來的憐惜的感覺來，開口向著楚江輕聲的說了一句。

  “可是不能夠看著師尊毀滅自己，現在月光大定，有洛子痕他們坐鎮月光，月光不會有任何問題，也不會再有人對於他的兄弟們造成傷害，所以師尊才會又一次的升起了那種奇怪的念頭，想要復活這個女子，況且在這背後，師尊還有更加瘋狂的念頭。”楚江沉默了一下，開口向著方夜羽輕聲的說道。

  “更加瘋狂的念頭？那是什麽？”方夜羽微微一愣，不由得開口向著楚江問了一句，方夜羽對於楚凌風那當然極為敬佩，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方夜羽對於楚凌風也是最為堤防，這樣的一個人如果瘋狂起來，那麽將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方夜羽也不得不擔憂。

  “我也不知道，這是師尊自己的秘密，師尊沒有告訴我，只不過師尊告訴過我，最終的結果，有可能會毀滅他自己，這樣的事情，難道還不算是瘋狂麽？”楚江冷哼一聲，神色之中全是說不出來的怒意，開口向著方夜羽沉聲的說了一句，雙拳緊握，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毀滅他自己？這怎麽可能？”方夜羽張了張嘴巴，整個人已經震驚到了無以複加，甚至是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來，只能夠呆呆的望著虛空之中，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血帝楚凌風，那是月光大陸的本源強者，執掌殺戮和九幽的帝皇，曾經連千古死神林逸辰都敗在他的手下，若是真正的動手的話，戰力可謂天下第一，無人能夠超越，不說別的，他身為本源強者，一個人身上有兩種本源之力，別說他不會死，就算是真的把自己弄死，只怕是整個世界都會為他陪葬，但是他現在卻是準備了一個能夠毀滅自己的計劃，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駭人聽聞，怎麽能夠不讓方夜羽擔憂？

  “為什麽不能夠呢？就好像是清水姑姑那樣，愛盡心死，進入永恆的長眠，不在醒來，世界依舊存在，本源依舊運轉，只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楚江沉默了一下，微微搖頭，開口向著方夜羽輕聲的說了一句，神色之中也滿是說不出來的悲涼的意味，大口大口的喝起了酒來。

  “這種事情，洛子痕他們不會阻止麽？”方夜羽沉默了一下，不由得搖搖頭，忽然開口向著楚江輕聲的問了一句。

  方夜羽的心中很清楚，血帝楚凌風做一件事情，若是真的能夠被人阻止，那就只有洛子痕，除了洛子痕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楚凌風，所以他才會這樣的問楚江，想要看看洛子痕究竟是什麽樣的態度。

  “洛子痕是師尊最好的兄弟，也是最為了解師尊的人，他曾經說過，哪怕師尊要毀滅這個世界，只要是師尊真實的意願，那麽他也不會管，甚至也會和師尊一起，現在師尊要毀滅自己，洛子痕不幫忙，但是也不會阻止，他只能夠默默的看著，等待結果。”楚江苦笑了一聲，開口向著方夜羽輕聲的說道。

  “所以龍神才會在仙帝和厚土王文的幫助下分身降臨，他們要做的就是阻止血帝這個瘋狂的舉動是麽？看樣子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只是沒有想到血帝竟然如此的決然。”方夜羽苦笑一聲，開口向著楚江輕聲的說道。

  “你猜的已經差不多，的確就是這樣的情況，只不過你不知道具體的細節，而我也不清楚師尊的籌謀，我只能夠按照師尊交代我的事情來辦事，不敢有絲毫的差池。”楚江沉默了一下，不由得苦笑一聲，開口向著方夜羽輕聲的說道。

  “你為什麽不拒絕呢？你明明已經知道他想要做什麽，為什麽還要幫他做事呢？你可以拒絕他，不讓他得逞啊？”方夜羽沉默了一下，忽然向著楚江說道。

  “你不了解我師尊，他做一件事，總是算計好的，我怕如果我拒絕，我反抗，最終得到的，才是那個他想要的結局，你明白麽？”楚江臉頰之上有兩行清淚流過，向著方夜羽開口輕聲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