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做你的妹妹，方夜羽，你欺人太甚。”孫璐抬起頭來，兩行淚水順著臉頰便流了下來，望著方夜羽開口怒聲的吼了一句。

  “孫璐，真的不是我欺人太甚，是你所求太多。”方夜羽微微搖頭，望著孫璐開口輕聲的說道。

  “我所求太多？我求過什麽？我從認識你以來，一切的一切都為你而活，我執掌蜀山，每日練劍不墜，還不都是為了你？現在你竟然說我所求過多？方夜羽，你這個個人究竟有沒有心？”孫璐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之上，望著方夜羽開口輕聲的說道。

  “我對你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我喜歡你天真可愛，我喜歡你的很多地方，可是並不代表我就要愛你，我從一開始，只是把你當做了朋友而已，孫璐，清醒一點吧，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愛。”方夜羽沉默良久，抬起頭來向著孫璐，輕聲的說道。

  “方夜羽，我恨你，我真的開始恨你了。”孫璐站了起來，望著方夜羽，聲音之中都變得有些冰冷了起來。

  “你可以恨我，我也說過，天都屬於大家，我可以走，你也可以走，沒有任何人會挽留，如果回來，我們也隨時都歡迎。”方夜羽雙目之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向著孫璐開口淡然的說著，神色之中說不出來的無情。

  “羽哥，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我真的承受不了，真的不行。”孫璐忽然之間口氣又軟了下來，向著方夜羽開口輕聲的告饒道。

  “我說的都是真話，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喜歡，只是因為你所知道的那個原因，孫璐，你是個好姑娘，你應該有更好的未來，而不是把時間蹉跎在我的身上。”方夜羽轉過頭來望著孫璐，開口輕聲的說道。

  “在你的心中，我始終只是夏小茵的替代品，你的心中，因為我長得像夏小茵，所以你才會對我好，可是真的想起來，我始終只是天都之中一個陪酒小妹，在你的眼中，和我多說一句話，都算是對你的侮辱，是不是這樣？”孫璐盯著方夜羽，開口沉聲的說道。

  “我從沒有這樣想過，孫璐，有些事情想起來的時候不要走極端，除了愛情，我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重要的東西，為我活著，你還不如為了你自己活著。”方夜羽望著孫璐，開口輕聲的說道。

  “方夜羽，你真的有心麽？你真的有心麽？”孫璐站了起來，淚流滿面，望著方夜羽幾乎是開始嘶吼了起來。

  “太上忘情，我方夜羽原本就是沒有感情的人，你難道不知道麽？”方夜羽望著孫璐，開口淡然的說著，面色之中沒有絲毫的愧疚。

  “我恨你，方夜羽我恨你。”孫璐向著方夜羽開口怒聲的吼了一句，猛然間一揮手，彼岸之舟出現在了孫璐的面前，孫璐登上了彼岸之舟，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你瘋了？這樣對待人家小姑娘。”嘉嘉這個時候撞門衝了進來，伸手想要去抓孫璐卻是沒有能夠抓到，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孫璐消失在了虛空之中，不由得一聲怒吼，向著方夜羽開口有些憤怒的罵道。

  “正因為我沒瘋，才不得不這樣，你難道不覺得孫璐已經陷得太深了麽？在這樣下去，將來的孫璐又要怎麽樣來執掌蜀山？他和我們不一樣，她身上所背負的是蜀山，是人間執法者的命運。”方夜羽向著嘉嘉望了一眼，開口輕聲的說道。

  “可是你這樣是準備給蜀山一個瘋子掌教麽？你會把孫璐弄瘋的。”嘉嘉悶哼一聲，向著孫璐遠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開口向著方夜羽沉聲的說道。

  “不會的，時間總會治愈一切，用不了多久，若是她發現有一個人對她更好，或許她就會離開我，會忘記我。”方夜羽同樣看向了孫璐消失的方向，開口輕聲的說道。

  “方夜羽，你還記得蚩尤和你說過的話麽？”嘉嘉皺了皺眉頭，坐在了方夜羽的身邊，望著方夜羽開口輕聲的說道。

  “什麽話？”方夜羽微微一愣，不明白嘉嘉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件事，不由得開口向著嘉嘉有些好奇的問道。

  “太上忘情，紅塵有情，你這樣做將來是會後悔的，我們都知道真正的太上忘情並不是忘情絕情，而是紅塵有情啊，可是你現在一個個的逼走了身邊的人，將來所有的痛苦，都要由你自己一個人來承擔麽？”嘉嘉望著方夜羽，開口輕聲的說道。

  “紅塵心鎖在身，無論面對任何人，所能夠得到的只有傷害，我又為什麽要去傷害他們？在不久的將來，我究竟能不能挺過最後一關還是未知，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還要去爭取？”方夜羽微微搖頭，向著嘉嘉開口輕聲的說道。

  “可是你這樣做，我真的很不開心，真的很不開心。”嘉嘉望著方夜羽，聲音之中變得有些低沉了起來。

  “嘉嘉，我只是不想在將來她們受到更大的傷害，夏小茵死的時候我無能為力，那麽我就不能讓孫璐在如此，她陷入的越深，將來就會越發的痛苦，既然如此，我還不如早早就斬斷了她的執念，讓她能夠在未來幸福的生活下去。”方夜羽沉默良久，這才抬起頭來向著嘉嘉開口輕聲的說道。

  “斬斷她的執念？你就是孫璐的一切，讓她從一個傻丫頭變成了如今的蜀山掌教，天下仙劍共主，你一句話就想要斬斷她的執念，這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嘉嘉向著方夜羽望了一眼，開口輕聲的說道。

  “我說過，時間終究會讓一切都沉寂下來，等到時間讓她忘記我，她就會開始新的生活，而我也將變得不再重要。”方夜羽望著嘉嘉，開口輕聲的說道。

  “時間能夠改變一切，我九世為人，千年輪回又是為了什麽？方夜羽，在你的心中，感情就是這樣輕易可以遺忘的東西麽？若是真的如此，三年了，你為什麽還忘不了夏小茵。”嘉嘉沉默良久，忽然抬起頭來向著方夜羽開口大聲的怒吼了起來。

  “因為我在三年前已經隨著夏小茵死去了，心死之人方夜羽，難道你忘記了麽？”方夜羽向著嘉嘉望了一眼，開口輕聲的說了一句，臉上竟然滿是笑意，看得嘉嘉心中一頓，竟然是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悲涼的意味來。

  “你這又是何苦？你心中明明喜歡孫璐，可是你這樣折磨的不僅是你自己，還有孫璐，這樣對待一個你所喜歡的人，方夜羽你又於心何忍？”嘉嘉沉默良久，終於抬起頭來向著方夜羽望了一眼，開口輕聲的說道。

  “總比魂飛魄散的要好。”方夜羽苦笑一聲，不再多說什麽，只是轉過頭來向著窗外看去，落日的余輝照在他的臉上，顯得說不出來的落寞。

  “方夜羽，你總是用你所以為的去算計別人，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你覺得很好的安排，其實並不是別人所需要的東西。”嘉嘉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向著方夜羽輕聲的說道。

  “但是我所選擇的道路，卻是最好的。”方夜羽望著嘉嘉，神色決然，開口沉聲的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嘉嘉看著方夜羽的身形，終於不再說話，只是長歎了一聲，直接倒在了方夜羽的床上，不管不顧的深深的沉睡了過去。

  方夜羽來到了樓頂，目光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一直就望著孫璐所離開的方向，神色黯然，他自己的心中最清楚，對於孫璐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在夏小茵的事情之後，他已經脆弱到了不願意再去接受任何一段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的宿命，將來要面對很多東西，他不想自己身邊的人遭受不測，所以他寧願絕情的趕走孫璐，也不願意讓孫璐留下來面對危險，但是孫璐走了之後的方夜羽，真的開心麽？望著慢慢落下去的旭日，方夜羽點上了一支煙，沉默不語。

  第二天一早，方夜羽在樓頂足足的坐了一夜，看著太陽落下又升起，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此時嘉嘉已經離去，方夜羽這一夜仿佛是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悄悄地看了一眼孫璐的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聲音，方夜羽隻覺得自己的心中在這一刻也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感覺，隻覺得世界都沉寂了下來。

  終於一頭倒在了床上，方夜羽不再說話，只是沉默著，淚水忽然就止不住的從他的眼眶之中流了下來，眼眸之中散發出一陣淡淡的光芒來，方夜羽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是被什麽東西抓住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痛湧上了心頭。

  太上忘情，就是要你嘗盡人間情愛，卻又忘記一切，最終所謂的紅塵有情，有多少人在受盡傷害之後又能夠回頭？如果真的有這麽簡單，那麽這法門又如何能夠與天妖轉生一般的成為世間最頂尖的法門之一？

  方夜羽在孫璐離開之後，終於明白了有些感情，不是自己說忘記的，有些苦果，最終只能夠自己吞下，作繭自縛，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