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敗的院落,荒草成堆,殘垣斷壁,蜘蛛網密布,陽光下顯得有些淒涼。
這就是白楊來到洪一他們住處的第一感覺。
“雷大哥,就是這裡了……”
站在荒廢了不知道多少時日的院落中,洪一微微低頭有些局促的說。
“這已經很好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們看啊,下雨的時候至少還有瓦片擋雨,遇到天氣好的夜晚抬頭就能看到星辰,別的地兒可沒這麽好的條件,搞得我都想住下來了”
白楊打量著周圍笑道。
話雖如此,但白楊心中還是感覺到莫名的心酸。
這裡地處青木縣城南,周圍生活的都是窮人,一路走來,狹小的道路坑坑窪窪,到處都是散發惡臭的垃圾,然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十多個小孩抱團取暖,頑強的生活著。
“真的有那麽好嗎?”
小豆丁大小的洪十六仰頭看著白楊很開心的問。
“那當然,如果再將荒草清除一下,將蜘蛛網收拾一番就更完美了”
白楊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這樣的小孩子,就應該灌輸積極向上的一面,免得長歪了。
洪十六是一個小女孩,才兩‘元’大,地球那邊的算法,也就六歲而已。
“我們也有打掃的,只是我們力氣太小,一些草拔不起來,也沒有工具……”
洪一髒兮兮的小臉微微一紅說道。
白楊明白,他們這哪兒是沒力氣打掃,估計是每天為了生計壓根沒時間打掃,這麽小的孩子,能活著就不錯了,哪兒顧得了其他。
“好啦,你們找地方把錢藏起來,記得不要藏在一個地方,要藏好,萬一丟了一處,也還有其他的”
白楊笑了笑,將身上的錢袋放下轉移話題說道。
這些要來的錢本來就是給他們的,他一分不要。
“雷大哥你要走了嗎?”
洪一頓時顯得有些緊張的看著白楊問,別看他們小,心思靈敏得很。
“我還有事情要忙,放心,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們的”
白楊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
天知道單秋林把花三娘她們帶什麽地方去了,之前搞出那麽大的動靜對方居然沒出現,還得想辦法尋找才行。
“那……雷大哥你再留一會兒好嗎?”
洪一可憐兮兮的看著白楊近乎哀求道。
這個年齡的孩子,心思最為敏感,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壞心裡明白著呢,感覺到白楊要走,盡管相處並沒多久,卻很舍不得。
“行,那我就多陪你們一會兒,先去把錢藏好吧”
白楊笑道,並未拒絕這個小小的要求。
“恩,雷大哥,這些錢我們不會亂花,都會藏起來,如果你需要錢的時候,隨時來找我們拿”
洪一很懂事的說道,也不等白楊回答,轉身就和其他小孩去藏錢去了。
小家夥們還挺懂事的,白楊無聲笑了笑,並未在意。
轉身找了個厚實點的草叢,翻身躺下,閉著眼睛面朝天空發呆,聽著周圍十多個孩子上躥下跳的聲音,難得的享受這種寧靜……
“雷大哥,你吃點東西吧,我們用錢買了一些肉餅,還有酒,不知道你愛不愛吃,我們沒亂花錢的……”
十多分鍾後,藏好錢的一群孩子就圍了過來。
看著他們手裡的東西,白楊鼻子一酸,這些孩子真的很懂事,知道知恩圖報,讓自己留下原來是為了給自己買吃的報答自己。
所謂的肉餅,其實就是一種這邊的米麵包裹著一點不知道什麽玩意的肉,賣相並不好,卻有一種獨特的清香,畢竟是天然的,酒也不是什麽好酒,一種渾濁的淡黃/色酒液,而且估計還是兌水的……
雖然如此,但白楊還是很欣慰,恐怕這些東西是他們能想到最好的食物了。
“行,你們也吃,吃飽了才有力氣長個”
白楊沒有矯情客氣,大口的吃著有些咯牙的肉餅,喝著清淡且有些變味的酒液,東西雖然不好,但加入了這些小孩的心意在裡面,吃在嘴裡也是一種美味不是嗎。
看著白楊並未嫌棄,一群孩子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圍著白楊坐一圈,大口吃著手裡的肉餅。
吃著吃著,一幫孩子都安靜了下來,看了看塌了一半的院子門,又看了看白楊,顯得有些不安。
“你們吃,別管那麽多,我來處理”
白楊看了看門口站著的幾個衣著華麗的青年,敲了敲邊上洪一的腦袋說道。
“哦”
洪一低頭,乖乖的吃東西。
吃個東西都吃不安生,白楊心中無語,眼神示意一幫孩子待好,他提著酒壇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在下青木學社薛墨,冒昧打擾,還望見諒”
門口,幾個白衣青年前方一人在白楊走過去的時候拱手道。
“咦?居然是清荷,她怎麽會一起在這兒?”
視線穿過這幾個青年看到後面的依舊一席白衣輕紗蒙面的清荷,白楊頓時動作一緩。
“白公子,真的是你,你怎麽會落得如此地步……?”
人群後方的清荷看到白楊後,眼神愕然,忍不住開口問,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嗨,是清荷姑娘啊,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白楊衝著清荷有些尷尬的招手打招呼,此時自己的乞丐裝扮實在是有點失印象分啊。
“你們認識?”
薛墨微微側身愕然問清荷。
“我那一曲心語,就是因為聽了這位白公子的一席話有感而發才創作出來的”
清荷解釋道。
“原來如此,難怪”
薛墨點頭道。
其他人也是一臉恍然的表情。
白楊搞不懂情況了,你們那表情明白了什麽?
“白公子……”
薛墨看向白楊想要說什麽,但周圍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同時嘈雜的呼喝聲也隨之而來。
“就是這裡!”
有人大聲呼喝道,上百人呼啦啦很快出現在了周圍。
這些人穿什麽的都有,但無一例外,手中都拿著一把兩尺長的雪亮刀子,那刀子很特別,狹長細小,在刀尖的地方翹起,形成一個鉤子狀,在刀身上還有血槽,看得讓人莫名發寒。
這又是玩的哪一出?白楊不懂了,微微皺眉看向薛墨等人,你們這是帶人來搞事兒呢?
被打斷了的薛墨皺眉,看著白楊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隨即解釋道:
“他們並不是我們帶來的人”
白楊點頭,看向那一群人問:
“你們幹嘛呢,跑錯地方了吧?”
“地方沒錯,找的就是你,我們小刀幫的一人,最後接觸的人是你,現在死了,前來要一個說法!”
人群分開,一個黑衣勁裝男子走出沉聲道,腰間別著兩把那種形狀古怪的刀子。
“老大你看,還有幾個讀書人,咦?居然還有一個女子,不知長什麽樣子”
那勁裝男子身邊有人眼睛一亮說道。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白楊無語片刻,看著那勁裝男子撇嘴道:
“我倒是遇到過一個什麽小刀幫的人,想收保護費來著,我給他弄暈了,沒弄死啊,你可別訛我”
“諒你一個乞丐也不敢殺我們小刀幫的人……不對,你不是瞎子嗎?”
那勁裝男子看著白楊點頭道,話說一半的時候,反應過來盯著白楊有些愕然。
“誰告訴你們我是瞎子了?我說了嗎?話說你們到底啥事啊,我很忙的”
白楊聳聳肩說。
“我們的人死了,但接觸到最後的人是你,你也親口承認了將其弄暈,是不是得給我一個說法?”
那勁裝男子看著白楊沉聲道。
“不是,搞半天話說你誰啊?”
白楊拒絕回答那個問題,不耐煩的問。
“我是小刀幫幫主!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對方已經開始磨牙了,看白楊跟看死人沒什麽區別。
“沒禮貌,問你都不知道說名字,算了,反正我和你也不熟,鬼知道你們的人是怎麽死的,看你們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恐怕仇家不少,搞不好就被什麽人給砍死了,關我屁事,沒事自己走啊,我可不招待”
白楊撇撇嘴道,管你是誰,愛誰誰去。
“你……”
人家幫主還沒發話呢,他身邊脾氣火爆的人不樂意了,看著白楊一臉怒容,刀子都亮出來了。
“滾!”
一聲冷哼響起,但這個字卻不是出自白楊的口中,而是那個薛墨,此時他正皺眉一臉厭惡的看著周圍小刀幫的人。
他喵的,這亂得可以啊,白楊無語至極……
呼……
人群中一個人影衝出,手中一柄冷冰冰的刀子就向著薛墨的脖子劃了過去,速度很快,殺氣騰騰。
一言不合就殺人,先放個嘴炮鋪墊一下也好啊,這也太任性了點吧,白楊微微瞪眼。
面對那手持刀子冷冰冰殺過來的人,薛墨不為所動。
唰,一個灰衣老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頃刻出現在薛墨身邊,輕飄飄一掌拍出,印在了那人胸口,那人身軀一頓,破麻袋一樣飛出,砰一聲掉一二十米開外,嘴裡赫赫的發出聲音,眼睛鼓得老大,鮮血伴隨內髒碎片從嘴裡吐出,眼看活不成了……
“少爺您沒事吧?”
那老人拍飛對方後,彎腰看著薛墨問。
我去,這他喵的又是哪兒冒出來的?見了鬼了,為毛我跑哪兒都要發生點事?最近霉神附體了?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