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中的藥膏遞給她,薄唇抿了抿,還是問了一句,“好些了嗎。”
白楚寧有點慢半拍的伸手準備接過來。
墨祁琛的視線落在她的掌心,白皙的兩隻小手都被擦傷了。
他略一蹙眉,將藥膏收在手心裡,手指捏住她的指尖,看著她手上的傷。
她皺了皺眉,輕輕倒吸了一口冷氣,“嘶……”抬眸就對上男人清淡冷漠的眼神,她兀自解釋,“有點疼。”
“坐好。”男人收回手,關上副駕駛座的車門。
坐進駕駛室,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腳腕,抬起來,我給你擦。”
白楚寧略有點吃驚的看了他一眼,但是男人表情淡漠的沒有什麽波瀾,好像談論的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她怔怔的看著他。
是因為今晚她幫了宋宛情,所以他才這樣的嗎。
“白楚寧,”男人的眉目壓了一層不耐,“你是想讓我自己來?”
她不在扭捏,因為腳腕確實很痛,尤其是剛才扭到之後又被拖走,每次都好像是踩在釘子上一樣,疼得不行。
她將腳上的高跟鞋脫下來,慢慢抬起來。
墨祁琛直接捏著她的小腿將她拽過去,放在他的膝上,將車內的燈又打開幾盞,看到她腳腕上的傷。
本來就傷的不輕,更何況剛才還和那些人周旋,走路估計都是問題。
她歪歪頭,“你……怎麽會突然……過來……”
怎麽會突然出現呢。
好像每次都是這樣,她有任何意外,發生什麽事,從來都是他,第一個出現在她面前。
上次在橫斷山是,在資料室是,這次依舊是。
似乎,這個男人,已經滲透進她的生命。
他低頭擦藥的動作很專注,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
當然,她也沒有勇氣去問第二遍。
“你想聽到什麽樣的答案呢。”
車廂內突然響起他低醇的嗓音,好聽的讓人心動,但是那話。
“比如說,我是因為今晚你幫了宛情,又顧慮到你是因為她受傷,所以回來接你。”他抬眸,如黑曜石般的眸看向她,勾唇,“還是因為,我心裡惦記你,想著你,忘不了你?”
顯然,第二種,怎麽可能。
這個一向狠心,狠下心來冷血到克制又可怕。
他們才認識多久,既然說了要放手,又怎麽可能還在心裡惦記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很奇妙。”她聲音輕輕的,靠著旁邊的椅背,“好像我每次出事,你都會出現,讓我覺得沒那麽害怕了……”
“感動?”
她搖搖頭,“是安心。”
墨祁琛抿唇,低頭,繼續給她擦藥。
“哦,所以呢?”男人輕笑,唇角勾起淡淡嘲諷的弧度,“你到最後選的,不還是裴易白。”
“只有我小姨才會給你你想要的。”
到現在這個地步,她可以確切的說放棄他不是因為喜歡裴易白多過他,而是完完全全向未來考慮。
她已經過了談戀愛的年紀。
墨祁琛覆在她腳腕上的指尖頓住,有幾秒鍾沒有動。
車廂內靜謐的有點可怖,他抬眸凝了她一眼,“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蘇沁可以帶給他的,除了聯姻帶來的好處,不是還有……
她仍舊記得上次打電話時,兩個人在一起時玩鬧的聲音。
不是挺愉快的嗎。
她有點不理解的撅了撅嘴巴,語序又亂又斷斷續續,“那你……你都跟我小姨,都……那樣了,而且你們都要訂婚了,你不負責怎麽行?”
墨祁琛聽得有點糊塗,“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提起這個她還有點生氣呢,但後來想想,人家才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她又有什麽資格去問他。
“說清楚,我們倆哪樣了?”
她抿著唇,一旁的發絲垂著遮住半邊臉頰。
男人擰眉,捏著她腳腕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幾分。
白楚寧皺緊了秀氣的眉頭,“嘶……痛痛痛,你做什麽?”
“說清楚。”他的嗓音沉沉的,似是認真了。
這有什麽好說的?而且這麽難以啟齒的話題,還要她跟他討論……她一開始就不該提的。
“我知道你們男人這個年紀血氣方剛的都比較……有……有……”她硬著頭皮,後面又開始咬舌頭,“嗯……有衝動,對,衝動,而且小姨是你的未婚妻嘛,你們倆……做些什麽事兒,也很正常。”
前面還算對,後面是什麽?
“我和你,小姨……?做什麽?”他基本上懂了她的意思,“你怎麽會認為我和你小姨做過?”
“我上次給小姨打電話,都聽到了,你別不承認。”
他的俊容始終是淡然的,“你那麽確定那個男人是我。”
“小姨說……是你啊。”說到這兒,白楚寧也有點暈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說是我就是我?那如果我說我們倆也睡過呢。”
白楚寧沒怎麽注意他的後半句,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其實不是他?
“那……”白楚寧想到另外一種可能,覺得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試圖挽回:“如果不是你……那可能是我聽錯了……應該只是鬧著玩而已。之前我一直以為和我小姨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你,所以可能想歪了……”
如果不是他,是另外一個男人,那豈不是……
墨祁琛似乎並沒有在意這麽多,思考幾秒後,“那你為什麽不來問我?”
“……”白楚寧,這種事兒要她怎麽開口問?
難道要她去問他昨晚是不是和蘇沁睡了……這麽智障的問題……
“這是誤會吧。”她提蘇沁辯解了兩句,覺得她應該不可能背著他亂來吧?
“不是。”
白楚寧閉嘴了,看他的態度好像是知道,但是卻並不在意且並不打算追究。
這兩個人……如果連她想的那層關系都沒有了的話,單純的各取所需?
可是……小姨看起來很喜歡他啊。
他給她揉了一會兒,感覺腳腕那裡似乎沒有那麽痛了,見他把藥膏蓋子擰起來,她將腳腕收回穿上鞋。
“手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