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留在這裡吧。”
門口,傳來裴易白的聲音。
裴易白知道她醒過來,找了點退燒藥過來,將手中的熱水遞給她,“再吃一次,身體感覺好多了吧?”
白楚寧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點點頭,“好多了,沒什麽事兒。”
裴易白看向莫南,“讓她留在這吧,給我幫幫忙也是好的,如果首長問起,責任由我來擔。”
其實莫南最擔心的,並不是這件事讓二爺知道了會怎麽樣。
而是,兩個人之間,好似已經在萌生某些讓他不得不顧慮的情愫,再這樣發展下去,對誰都不利。
裴易白如此說,白楚寧又堅持,莫南沒有多說什麽,輕聲道,“那我先去照看二爺。”
莫南離開後,白楚寧吃了藥,就察覺到身邊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兒。
他這個眼神,讓她覺得脊背發涼。
捏著水杯的手緊了緊,略有點心虛:“怎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好奇,”他輕輕的揚了揚眉梢,似是十分不解,“好奇你為什麽一定要留下,更何況,睿寶還在家裡,你留在這裡,放心嗎?”
“睿寶有邢璐照顧,我倒不會擔心小家夥會怎麽樣。”白楚寧抿了抿唇,嬌俏的臉蛋兒上揚起微笑,“其實你不必好奇啊,理由我說過很多遍了。”
“因為首長曾經幫過你,所以要留下?”
她很認真的點頭,“我只是想盡我所能為他做點什麽,他幫我的那些,已經不算是滴水之恩了,而且這樣也能讓我心裡踏實一點。”
第一次,感覺距離死亡那麽近。
不是因為自己,是因為他。
裴易白心下有了幾分了然,調侃道:“原本以為你那麽堅持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害我吃了半天的醋。”
“……”白楚寧牽了牽唇角,“那你還讓我留在這兒?”
“你留在這兒可以陪著小爺我,為什麽不讓你留在這兒?”他朝她曖昧的眨了眨眼睛,“這裡全是男人,你可以留在這兒給我解解悶。”
白楚寧氣結,“還以為你是被我的堅持感動了,搞了半天是因為這裡無聊?”
“開玩笑的,我看起來像這種人?”裴易白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處理著茶幾上的醫療物資。
她很認真的應聲,“不是看起來,是本來就是。”
“……”裴易白真想吐一口血給她看,“相親相愛不好嗎?非要相愛相殺?”
“還是互相傷害吧,相愛相殺模式也不適合我們。”
“……”
裴易白失笑,“先跟你說正題,除了首長還有不少戰士受傷了,我們的軍醫不夠用,物資更是緊缺,所以很需要你。這個時候,你不適合離開。”
“那我現在有什麽能夠幫你的?”
“我現在需要配合軍醫在附近治療那些受傷的戰士,首長這邊只有紀堯和莫南看著,但他們又不是醫生,所以首長的傷情如果出現不正常狀況,做完應急處理,馬上通知我。”
“好。”
………………………………
墨祁琛的傷勢比較嚴重,所以前兩天休息時間居多,陷入睡眠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久。
所以白楚寧可以在他睡著的時候,在他旁邊陪著,注意床邊的多參數監護儀。
前三天都還算順利,他醒著的時候基本見不到她。
第四天,也許是白天太過忙碌,所以晚上在他床邊守著的時候,坐在床邊的地毯上,雙臂疊在床沿,睡著了。
男人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白皙精致的小臉壓在手臂上,睡得香甜。
心中有微微的波動,他從床上撐著身子坐起來。
端詳著睡在床沿的女人,唇角似有若無的勾了勾。
手不由得抬起,覆在她柔軟的發絲上。
不知道是怎麽了,她輕微的顫了顫身子,秀眉皺緊,忽而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後睜眼醒了。
那眼神還有點迷茫,聲音嬌軟的不得了,“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白楚寧。”他淡淡出聲,叫著她的名字。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側眸看了看她抓在手中的手腕,再看看眼前的男人,不對——
剛剛不是在做夢嗎?現在?現在是真的?
大腦有一瞬間是完全空白的,反應過來,她起身就想離開消失。
男人卻反扣住她的手,將她拽上了床。
白楚寧因為他猛烈的力道坐在床邊上,腹部用力,好在沒有撞到他的身上。
男人扣著她的手,一條手臂橫在她的脖頸前,唇朝她的耳邊壓低。
“白楚寧,”他的嗓音低醇性感,像是要蠱惑人心般繞在耳邊,“你後悔了?”
她一時間沒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我再問你一遍,裴易白和我你選誰,你還會選他?”
她下意識的抬起另外一隻手,抓緊了他的手腕。
白楚寧沒有出聲,他的手臂又用了幾分力道,將她壓近了幾分。
“你別鬧……”白楚寧無奈的道,“你身上都是傷,你先松開我。”
“先回答我。”男人執拗的問著,似是沒有答案便不會松手。
“我跟裴易白,只是朋友。”
男人滾燙的唇朝她貼近,停在她的頰邊,有意無意的擦過,讓她的心跳開始加速。
那嗓音似乎更低了,“所以……選我嗎?”
她的臉蛋兒不由得染上一層嫣紅色,這根本不是要她選擇,而是要逼她說出他滿意的答案。
“墨祁琛……”她放軟的聲音,似是求饒。
“嗯……”
男人在她的耳邊低低的哼了一聲,好像是因為傷口疼痛而發出的聲音。
白楚寧立刻慌慌張張的推開他的手臂站起來,著急的問他,“讓你先松開我……傷到哪兒了?我是不是壓到你哪裡了?”
她自顧自的去查看他的傷口,第一要檢查的便是他的胸口,抬手要去解他頸間的紐扣。
手腕被男人握住。
“我看一眼是不是傷口裂開了,現在你的傷口處於愈合期,如果裂開了不處理會感染的知不知道?”
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眉梢輕輕揚著,輕描淡寫的道:“這麽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