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牆壁上,身前站著高大挺拔的男人。
外面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這裡似乎是個雜物間,她往旁邊站了站,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東西,要滑倒的架勢,手臂急急的抬起拽住他。
男人抬手抓住她的手臂,讓她站穩,嗓音清朗:“別亂動。”
她站穩後,緊緊的靠著牆壁,不敢亂動。
那腳步聲似乎消失了,伴隨而來的還有關門的聲音,大概是回去了。
白楚寧側了側身,輕輕道了一句:“我回去了……”
男人抬起一條手臂,撐在牆壁上,擋住她的去路,“跟我說一下你進佩恩慈的原因,嗯?”
她轉過身子,靠在牆壁上,倒也很認真的回答了:“當初想要進去的時候,還沒認識裴易白,不過當時他是我偶像呢,覺得他這麽年輕就能成為醫學界的傳奇,很了不起,我準備認他當我導師來著,所以很努力想要進佩恩慈啊。”
“後來……就是因為佩恩慈在全國醫學界的威望,覺得如果能進去學習,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黑暗中,她的眸亮亮的。
“不過……真的好難啊,我們醫院的同事都在討論,進佩恩慈的幾率跟睡到裴醫生的幾率差不多。”
男人垂眸看著她,“你們醫院的同事到底是想進佩恩慈,還是想睡裴易白?”
“兩者……都……有?”白楚寧猜測,“第一軍區醫院可是有很多女醫生都是裴醫生的迷妹呢,他很招小姑娘喜歡的,還有……”
她的話生生卡在這兒,男人順著問下去:“還有什麽?”
若是論迷妹,好像大家更喜歡像她眼前這位,冷酷禁欲系的首長大人。
“沒……”她抬手打了個哈欠,轉身要走,“好困,我去睡了。”
“後天你去副院長那裡申請加入實習軍醫的訓練,為期兩周,一定要去。”
她眨了眨眼睛,想都沒想就回:“不行……我不去。”
參加軍醫訓練是必須要留在部隊,為期兩周,那就是兩周都見不到兒子,幾乎連考慮都不用考慮。
“不是想進佩恩慈?”
她反應了兩秒才意會,他的意思是參加實習軍醫訓練會對進入佩恩慈有利?
那他……是在幫她……
她垂眸,心上不知道劃過什麽樣的情緒,“我,我知道了……我回去了。”
她從他的手臂下轉過去,男人從她身後探出手臂抱住她的肩膀,唇停在她的耳邊:“之後的兩周我都要留在部隊,如果那小子再找你麻煩,給我打電話。”
她心下略略的流過酸澀的滋味。
耳邊就突然響起之前在走廊上墨老先生跟他說的話,她不知道為什麽他既然對她說了兩個人明明什麽都不是,卻還是會應聲,算是答應?
她皺了皺眉,情緒似乎要在這一秒噴湧而出,垂在身側的手卻捏緊,隻應道:“嗯。”
男人灼熱的氣息靠近,她慌不迭的推開他的手,匆匆忙忙的打開雜物間的門跑了出去。
男人的眸色略深了幾分,口袋中的手機在震動。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備注,男人從雜物間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重新撥了過去。
那邊接通:“二爺。”
“查的怎麽樣?”
男人站在落地窗邊,聽著外面嘩嘩的雨聲,眉間輕輕攏著。
莫南頓了兩秒,“已經有了眉目,但這個男人似乎有些政治後台,不太好對付,如果他確實和蘇小姐有點關系……那,二爺準備怎麽辦?”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並不在意:“她不是我的女人,這不在我考慮的范圍內,你找到證據就好了。”
“可能會有點麻煩。”
墨祁琛斜靠在一旁的落地窗上,黑眸慵懶的眯起:“下個月我和她訂婚之前,我只要知道結果。”
“是。”莫南有些不解,“二爺,不是已經決定和蘇小姐結婚了嗎……為什麽臨時改變主意了?這樣對您並沒有什麽好處,您真的想好了?”
良久之後,男人應了一聲:“嗯。”
………………………………
四天后,入夜。
白天的時候白楚寧給外公打過電話,之前外公提起要拿給她要她研習的書放在小姨蘇沁那裡了,這樣比較方便她去拿。
所以將睿寶哄睡著之後,白楚寧拿著手機去客廳給蘇沁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很快有人接聽,“喂,小寧。”
“小姨,外公說要拿給我的書放在你那裡了,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去拿。”
蘇沁想了想,“哦……這個事兒啊,明天我路過第一軍區醫院的時候給你打電話,然後你出來拿?”
“好的,大約什麽時間?”
“大約……”那邊遲疑了一秒,好像是把手機拉遠了或者是捂住了話筒,所以聲音特別小。
但是隱隱約約,她能夠聽到女人的撒嬌聲:“你別鬧……”
她微微皺了皺眉,便又聽到那邊蘇沁恢復正常的聲音,對她說:“小寧,明天下午五點鍾,我給你打電話,你出來拿,OK嗎?”
“好的,”她抿了抿唇,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開口道:“小姨,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掛了。”
“嗯,好。”
然而這聲過後卻是‘咚’的一聲,她怔怔的拿著手機,沒有立刻按掛斷,“小姨,怎麽了嗎?”
並沒有人應她。
剛要拿下來掛斷電話,卻聽到那邊傳來的低低的女聲,嬌軟的帶著撒嬌味道的小女人嗓音。
“好癢啊……你別……喂……”伴隨著女人的嬌笑聲,不難想象是在做什麽。
這個時間,除了和男人溫存的時候發出這樣的聲音,還能做些什麽事兒呢?
她聽不清那個男人的聲音,所以無法分辨是誰。
但是,和蘇沁在一起的,還能是誰?
想到那個可能,她的臉色瞬間白了一層,腦子裡似乎都出現了他們在一起時的畫面。
不知道哪根神經扯了一下,有點不舒服。像是鋒利的銀針,扎在胸口般的悶疼。
她捏緊了手機,指尖泛著淡白色。不敢再繼續聽下去,拿下來掛斷。
或許她根本不必問,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