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體力透支,手軟軟的撐在他的胸膛上,低著頭,頭暈目眩的難受。
如果不是因為喝醉了,那些原本積壓在心底的怨氣和難過,大概不會被她用這種類似於撒酒瘋的方式發泄出來。
就跟無理取鬧似的,他本就不該管她的事。
男人卻是皺緊了眉,抬手捏住她的手腕,“那是宛情,我大哥的未婚妻,你以為我和她會有什麽?”
“倒是你,今晚是怎麽回事?”
她剛剛似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此時站也站不穩,傾倒在男人的身上。
墨祁琛一手扶住她的腰,視線敏銳的捕捉到她的手心,原本攥得緊緊的手指松開,清楚的看到裡面猙獰一片。
她狠的把自己掐到手心血肉模糊,指腹染著鮮紅的血液,他看著眉心都跟著皺了皺,她不覺得疼?
他的手上移捏到她的虎口間,她皺了皺眉,輕呼一聲,“痛……”
男人仍舊沉著一張臉,將她抱到副駕駛座上,她擰眉,睜開眸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
“老老實實在車上呆著!”他的語氣重了些,瞥見她眼角的淚痕,又補了一句,“不準再哭了。”
接著男人關上車門,看到附近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過去買了一隻藥膏回來。
拉開駕駛座的門,便聽到裡面她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而她揉了揉太陽穴,探著身子要去拿剛才被扔在一旁的手機。
男人彎身坐了進去,將手中的紙袋扔在前面,俯身,輕輕松的拿到了她努力想拿的手機。
上面備注的名字是,裴易白。
又是他。
兩個人到底是發展到了什麽程度了?
白楚寧覺得頭暈得厲害,眼前的男人都變成了重疊的影子,抬手朝著左前方的位置伸出手:“把手機還我……”
“……”男人看了一眼她伸出手去的方向,牽了牽唇角。
她這是醉到天上去了。
墨祁琛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然後抬手拉過她的左手,將她的指掰平,看著上面斑駁的血跡,眉心皺緊。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神經被扯了一下,指連著心臟的位置,隱隱發疼。
於是她立刻抽著自己的手指,倒吸了一口冷氣,“嘶,痛……”
他捏緊了她的指,黑眸輕飄飄的睨了她一眼,語氣冷淡的道:“活該。”
簡單的兩個字,灌進了她的耳朵裡,覺得委屈的很,活該?
“你才活該……墨祁琛你就是個混蛋,無恥,下流的混蛋……”她撇著嘴巴,不知道是在夢裡還是真實,嘟囔的道:“還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小人。”
雖然她的聲音小小的,但是還是一字不差的聽進男人的耳朵裡。
“白楚寧,你還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他凝著她醉的紅撲撲的小臉,視線幽深。
他是混蛋,可救了她要送她回去的還是他這個混蛋,偽君子,小人。
都說酒後吐真言,所以這才是他在她心裡的真正印象?五年前說他是強奸犯,現在說他是混蛋,又無恥又下流,還道貌岸然。
所以他還管她做什麽。
將她的手扔了回去,男人寒著一張臉拉過旁邊的安全帶,煩心之時她的手機又響起來。
墨祁琛看了一眼備注,然後把她的手機丟給她。
她還有點意識,循著聲音摸到手機,在接聽鍵上點了好幾下,才接通。
“你怎麽樣了?楚寧,你還好嗎?你急死我了,到底怎麽回事啊?”那邊傳來裴易白的聲音,打了這麽多遍電話都沒接,不光他擔心,還有小不點。
白楚寧抬手揉著眉心,整個人窩在副駕駛座上,頭一歪,砰的一下磕在車門上。
她瞬間清醒幾分,聲音很低,聽著就醉醉的:“嗯……我沒事……我還好……”
“你是不是喝酒了?你這是喝了多少?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接你。”裴易白看著周圍的環境,“我在夜澀沒找到你出來了,你現在在外面?”
“嗯……”她應著,“我沒事,真的……”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打開引擎,腳一踩油門,車子衝了出去,呼嘯在馬路上。
因為實在不想聽到他們的聲音,所以男人抬手打開了電台,有音樂流瀉而出。
裴易白確定她現在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於是道:“睿寶很擔心你,你跟他說兩句。”
小家夥接過去之後,就很著急的問她:“小白小白,你在哪裡,大白說找不到你了,你去哪兒了,快告訴我。”
“嗯……”她實在頭痛,聽到兒子軟糯的童音,緩解幾分,“寶貝,我沒事,真的沒事,但是現在很累……明天再跟你說,好不好?”
身邊的男人本來是聽著音樂的,但是身邊女人嬌嬌軟軟的嗓音硬生生將他的注意力扯了過去。
寶貝?這個稱呼簡直是惡俗。
那麽溫柔的嗓音和話語,他好像還真是第一次聽。
可不是對他。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所以她的手直接垂了下來,仍舊靠在車門上,像是要睡過去。
…
車停在公寓樓下,男人提著紙袋下車將她扶下來。
白楚寧踉踉蹌蹌的走了兩步,扶著額頭看向身邊扶著她的男人,頭疼的道:“墨祁琛……你怎麽總是出現在我面前?”
奇怪,他怎麽又出現了?不是腦子裡,就是夢裡,到處都是,哪裡都是。
男人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難道你不是?”
她不是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他面前,擾亂他的心緒?
她搖搖頭,很無奈的道:“我也不想……”
男人輕笑一聲,“難道是我想?”
讓她刷門禁卡的時候她刷工作牌,讓她開門拿鑰匙,她拿了優盤就往鑰匙孔裡面戳,戳了半天。
醉的不輕。
最後好不容易把她弄進去,扶到主臥的床上,她便自動自發的縮進了被子裡。
男人扶著床沿,重重的呼吸幾次,站直了身子,打量了一下她的臥室。
很溫馨,看起來暖洋洋的,有一種家的感覺。
男人的眸中有了幾絲的波動。
將手中的紙袋放在床頭櫃上,卻看到台燈旁,放著一張相框,照片上,好像是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