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現在只要醒著就會鬧騰,整個人就像瘋子一般的東喊西叫還會惡意的攻擊人,所以太醫只能給她喂下安神丸,讓她睡下。
容九月到寢屋外時王嬤嬤的臉色明顯比之前難看了不少。
“太皇太后這會兒睡下了,容昭儀進去吧。”連聲音都冷了幾分。
容九月也不在意,直接走進屋子。
屋子裡的擺設除了桌椅之外都換了個遍,想來之前的都被太皇太后的砸碎弄壞了。
容九月走上前看了看,太皇太后緊閉著雙眼,似乎睡得很沉,不過看她緊皺的眉,顯然睡得很不好。
她上前給她診脈。
除去之前她有的老毛病不說,唯一比較明顯的就是精神衰弱的脈象,其它的都比較正常。
精神衰弱,嚴重的是會讓人產生幻覺,就像一座大山,會壓得人喘不過去來,最後崩潰。
但太皇太后的精神衰弱症狀又沒有那麽明顯,從精氣神看起來,除了顯得有些疲憊之外,別的看起來都還算正常。
現在,她要確定的是,太皇太后到底是因為驚嚇過度精神失常,還是被藥物所控制才會這般。
屋子裡就只有她跟太皇太后兩個人,她身後將太皇太后身上的衣物全部都脫了下來。
從上到下都認真的檢查了一遍。
在檢查到太皇太后的私密之處時,她發現之前的那些小紅點已經不見了。
應該是吃了她開的藥才會消失的。
把褲子給她穿上,容九月抓起太皇太后的手,發現她的掌心有些淡粉色的紅斑。
因為是在掌心,眼色又極淡,所以一般情況下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點小異常。
她伸手在紅斑上撓了撓,睡夢中的太皇太后手掌曲了曲,似乎有點癢。
她又試著撓了撓沒有紅斑的地方,她沒有反應。
從這點大概可以判斷,這紅斑應該是癢的。
從紅疹到紅斑,會不會是過敏症?
過敏,過敏……
容九月想到什麽猛地站了起來。
“王嬤嬤,這些天太皇太后每天都有到院子裡賞花嗎?”
王嬤嬤正侯在門外,聽她這麽一問,皺眉點點頭。“太皇太后每天都會在用了早膳和午膳之後在院子裡賞花。”
“最喜歡在哪些地方停留?”
王嬤嬤若不是看容九月問得認真,真要以為她是在胡攪蠻纏了。
“就是在靠近魚池的那一圈,之前太皇太后可是最喜歡那邊的地獄花。”之後還被權胤拿去送給了容九月,這件事太皇太后可是不高興了很久。
“我知道了。”
容九月說完轉身就跑出了平水宮。
王嬤嬤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微微凝眉,抬步走進屋內。
容九月一路狂奔回到桃花閣。“寧心,寧心。”
“昭儀,昭儀,奴婢在!”寧心從院子後面跑了出來。
“過來過來。”
寧心一路小跑跟著她進了屋子。
“昭儀,怎麽了怎麽了?”
容昭儀看著她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恩就上次,我讓你暗中處理的那些粉粉呢?”
“粉粉?”寧心想了想,唔的一聲瞪圓了雙眼。“奴婢還藏得好好的,昭儀要用嗎?”
“恩,你現在就去拿來給我。”
“好。”
寧心跑了出去,進來的時候把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荷包塞進她的手裡。
“寧心,你真是好樣的。”
被誇獎,寧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奴婢也沒那麽厲害啦。”
“對了,昭儀,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很有用的東西,你去給我守著。”
“好。”
寧心走出去將門關上。
容九月拿出自己的藥箱,自己布包裡的粉末都倒了出來。
之前她不知道這包東西是誰放得,並沒有在意,隻讓寧心找個任何人都發現不了的地方藏了起來。
但她一直都相信,有些東西,不會無緣無故出現的。
將粉末分開放在好幾個碟子裡。
剛倒出來的時候,她還能夠聞到那股淡淡的香氣,之前沒在意,這會兒想起來,覺得那應該就是花香,這些粉末,應該就是花粉!
有誰會費盡心思將一包花粉藏在她的床上……
這包花粉,肯定不是單純的花粉那麽簡單!
她湊近花粉聞了聞,那股香味很淡,竄入鼻尖後讓人的心情都不自覺的跟著放松了下來。
容九月將花粉倒了一些將熏爐裡,被熏爐的火一燒,屋子裡的花香味就更濃了。
她轉身將窗戶關上,香味瞬間充盈整間屋子。
她還記得,地獄花的土被人用藥澆灌過,在陽光的照射下會揮發出一種讓人精神不濟的氣體。
可在搬走地獄花之後,太皇太后的精神也並沒有好轉,可見有問題的不僅僅是地獄花而已。
容九月現在想要弄清楚地是這些花粉到底是什麽花組成的。
她對花的了解要比藥物少得多,要在短時間內弄清楚,還真沒那麽容易。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抬眼都已經落山了,容九月突然覺得眼前的畫面變得有些朦朧。
閉上眼,甩甩頭。
容九月揉揉眉心,看了看窗外,天居然黑了,那她就只剩下一天的時間了。
呼。
“吱呀”
門被人輕輕推開,一抹挺拔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容九月覺得眼前的身影莫名的熟悉,當她抬眸看清那人的模樣時,瞪圓了雙眼。
“唯,唯一……你,怎麽是你……”
“不認識我了嗎?”
“怎麽會,你化成灰我都認識!”容九月激動道。
莫唯一溫柔一笑,闊步走上前,像往常一般將她額前的發絲輕輕的順到她的耳後。
“總是愛胡說。”
“唯一,他們總欺負我,你帶我走吧……”
“好……”
容九月一雙眼睛都亮了亮。“好,我們走……”
“你要去哪裡?”
森冷的聲音讓容九月猛然回神。
抬眼再看,哪裡還有莫唯一,眼前赫然是沉著臉的權胤!
容九月心底一驚,下意識的後退。
權胤卻一把抓住她的手,危險的眯了眯深黑的眸,周身散發著讓人發寒的冷意。“你剛才,在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