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走進去,就看見被人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權宇。
權宇聽見腳步聲,轉眼向他們看來。
他面色冷沉,帶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寒意。
即使是看見權胤,臉上的神色也沒有過多變化,中眸色稍稍回溫了些。
“皇兄……”沒有死板的請安,而像是極力隱忍著心底的情緒一般看著權胤,那眼神,包含了太多的壓抑和悲戚。
權胤闊步走到他跟前淺淺道:“不用憂心,你的腳筋已經被接上,只要愈合就能恢復如初。”
“就算是成為殘廢,臣弟也會盡自己所能為皇兄效力。”
嘖,這話說的,就差聲淚俱下的吼一嗓子,甘願為權胤付出一切了!
“先養好傷,其余的不必多想。”
“是。”
權宇說話間,視線總是不經意的落到容九月身上。
不過是目光都是背對著權胤的。
“朕去看看穆南王。”權胤說完,起身走進另一間屋子。
容九月剛想跟上去,卻被權宇叫住。
“容昭儀。”
“王爺有事?”
“若本王能夠痊愈,定會記得昭儀之恩。”
容九月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是該好好感謝我,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跟王爺說清楚的。”
權宇神色一沉。“容昭儀且說。”
“就是……我雖然幫王爺將腳筋縫上了,可每個人的修複能力是不一樣的,能不能完全好,或者這其中出了什麽偏差,這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
容九月說完就走,根本不給權宇再問的機會。
屋子裡。
權曦在回京之前就醒了過來。
走進去時,權胤正坐在椅子上,權曦就靠在床沿。
讓容九月詫異的是,權曦的臉色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許多,雖然也還蒼白。
但至少是很有人氣的。
權曦看著容九月,抿了抿唇,眼神變得更加清明。
“容昭儀,本王恢復得很好,多謝容昭儀再次出手為本王醫治。”
不等容九月詢問,權曦已經把話說完了。
容九月點點頭。“受傷的那隻腳過些天會有一種酸酸脹脹的感覺,那是正常的,千萬別伸手去抓撓。”
“好。”
容九月又說了些注意事項,嶽明在一旁都一一記下了。
“你先回去。”
在容九月交代的事情時,權胤始終安靜的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容九月看了權胤一眼,又看了看權曦轉身走了出去。“臣妾告退。”
在容九月剛一走出屋門,嶽明跟貴喜也跟著出來了,還順手將門口關上了。
屋內就只剩下權胤跟權曦兩人。
“原來是兄弟兩說悄悄話啊!”
屋內,權曦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權胤。
兩人久久都沒有人開口。
最終,還是權曦打破了平靜。“皇兄。”
“恩。”
“臣弟,想為皇兄效力。”權曦看著他,神色堅定。
……
“我們出宮吧!”容九月出了如意殿,怎麽都不願意回去聽孫嬤嬤念經,她手上還有一個月出宮一次的機會呢,為什麽不用啊!
就算不能逃跑,至少可以出去放放風啊!
容九月絕對是個行動派,想到就一定要做。
立即讓樊青梨回去收拾了一些需要用到的東西,拿著令牌準備出宮!
可剛到宮門外,她們卻被禁衛軍攔了下來。
貴喜舔著臉端著一個托盤走上前。
“聽說容昭儀要出宮,皇上特地讓老奴給容昭儀送了些東西過來。”
容九月看著他手上的托盤一臉警惕。
她出宮,權胤知道,這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只是,他能給她送什麽東西!?
托盤上是兩個白色的瓷瓶。
“皇上說,昭儀出宮怕是會勞累,這是給昭儀喝的,讓昭儀一整天都有精神。”
容九月看著瓷瓶沒有動。
她認識的權胤絕對不會這麽好心!
“這瓶是給您的宮女的,這瓶是您的。”
連樊青梨都有份!
絕對有問題!
“皇上說了,您喝了就立即派馬車送您出宮,昭儀,這日頭漸大,您還是快些吧。”
樊青梨看著容九月糾結的神色,當先拿起她那瓶一飲而盡。
之後看著容九月,似乎在告訴她沒有毒。
容九月心裡歎了口氣。
權胤不知道打的是什麽主意,但肯定不會當著人的面讓她服毒啊,傻丫頭。
容九月拿起瓷瓶用袖口捂著一飲而盡,卻在低頭之際將東西吐進了袖子裡。
“那老奴就去複命了。”
“哦,對了,皇上說,今晚要跟容昭儀一塊兒用膳,昭儀還是早些回來的好。”
“什麽?不是兩天的嗎!”
“昭儀,皇上說沒有無緣無故讓嬪妃在宮外過夜的道理。”
我擦!
權胤真的給她準備了一輛馬車。
不大,但裡面卻十分的舒適和寬敞。
剛才那瓶子裡的東西跟白水似得,她還真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馬車很快就到了京城的大街上。
“街上那麽熱鬧坐馬車多無聊,走,我們下去看看。”
下了馬車,容九月湊到樊青梨身邊低聲問道:“我們身後有沒有跟蹤的人?”
樊青梨在出宮後就四處注意著,除了跟著來保護她們的兩個禁衛軍外,她還真沒發現其他人。
“奴婢暫時沒有發現。”
容九月樂呵的在每一條街上都轉了一圈,一路上不斷的詢問這條路是走哪裡的,那條路又是通向什麽地方的。
容九月不知道,就是她這麽“充足”的準備,給她今後的成功脫逃提供了很多便利!
“那邊好大的陣仗啊,好多馬車。”
“不知是哪位大人,看起來可真是威風。”
“什麽大人,我聽說啊,是鎮西王,鎮西王回京給太皇太后賀壽。”
“鎮西王?”容九月看著向最寬敞的一條大街上洶湧而去的百姓們一臉疑惑。
樊青梨看她疑惑,便解釋道:“鎮西王是先皇的異母弟弟,在先皇在位時就已經常年生活在封地邯陽城,每年太皇太后生辰時才會回京。”
“嘭嘭”
“這陣仗可真不小,這鼓聲都敲上天了。”容九月站在兩條街中間的巷子口,一轉眼就看見整齊劃一從眼前走過的隊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穿著暗紅鑲著金邊蟒袍的中年男子。
容九月剛要收回視線,那騎在馬上的男人驀地向她的方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