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珊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可確定?”
傅明嬋點點頭,“確定的,明日就要開祠堂,名字還要寫入族譜中呢。”
傅明珊垂眸,目光中閃現一抹陰霾,那張相似的臉和記憶中的一樣惹人厭,如今二叔父卻將她當做掌心寶,想要和父親爭長短。
不行。
她決不能坐以待斃。
“大姐,你是不知道,那個傅明嫻有多狐媚,前些日子還想要勾引秦洛,還好我發現的早。”
傅明珊心思一動,原來傅明嬋的用意是在秦洛的身上,傅明嬋啊……有些可笑,早就勸過她秦洛的身份不是她能配得上的,她卻偏不聽。
傅明珊嫁的是撫遠侯世子,傅明湘嫁的是九五之尊,傅明嬋便總想著要和兩位姐姐比,選來選去,挑中了秦洛。
女人的醋意可是天生的敏感,僅僅是幾眼間的匆忙,傅明嬋便能感受到秦洛對傅明嫻的不同,嫉妒也油然而生,傅明嬋自作聰明的想要說動傅明珊出手幫忙對付。
“今日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那丫頭的確厲害。”傅明珊抿唇,“嬋姐兒,你的秦洛可要你自己看住了,否則被人搶走了,便是你哭也哭不回來的。”
“也不知道二叔父是從哪找到的她。”傅明珊搖頭歎氣,“要是她不在府中出現就好了,也不會生出這麽多的事端來。”
“若是明日二叔父的儀式沒能辦成,恐怕她也會被二叔父厭惡的。”傅明珊挑眉。
傅明嬋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對啊,我怎麽沒想到,要是那個可惡的傅明嫻不在府中出現就好了。”
“可是我該怎麽辦啊,大姐?”
傅明珊無奈的看著傅明嬋,真是……
“你明日隻管攔著她不讓她出現就好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幫你辦好。”傅明姍冷笑,“或許,明日才是她的噩夢。”
傅明嬋臉上帶著欣喜,“我就知道大姐最好了,你一定會幫我。”
“那我就不打擾大姐和大姐夫啦,嬋兒告退。”
傅明姍心思轉了轉,孟嘉弘正好同傅祁對弈回房。
“回來了。”
孟嘉弘錘了錘肩膀,“許久未見嶽父,今日便待的時間久了。”
“明姍,看你臉色不太好,可是嶽母的事情嚴重嗎?”
傅明姍鄭重點頭,“這件事情還需要你幫忙。”
“汪延為人奸佞,卻同公公的關系不錯,你又是撫遠侯世子,這口還是要你來開才行,約他明日來府上一聚。”
孟嘉弘點頭,“這好辦,我這就書信給他。”
——
督主府上一入夜便安靜的可怕,府中的下人除了李生和飄絮之外便再無其他。
西廠的廠衛雖是會保護汪延的安危卻也都是在暗處,不會明面上來說話。
書房內,李生笑著將孟嘉弘急送過來的請帖送到了汪延的手中,“大人您真的神機妙算,昨天還說要答應傅國公府的邀請,晚膳時撫遠侯孟世子和傅二爺便已經送來請帖了。”
“兩人約的您明日,離小年宴還有些日子,聽說是傅二爺想要認傅家桓大人的女兒為義女,還是要開祠堂,將名字刻入宗譜內的……”
“傅家桓的女兒?”
汪延挑眉,伸手將孟嘉弘的請帖接過,打開看了看便扔到了一旁,孟嘉弘無非說的是些客套話,保定撫遠侯府離應天尚遠,許久未見,邀請他入府一聚。
“看來他女兒才是重要的角色啊,只是不知道那傅鈺為何會如此有把握。”
“那就明日吧!”
汪延沒有太過在意,將目光繼續放在案桌上放著的大理寺卷宗上,“張齊可松口了?”
李生搖頭,“沒有,中間昏了幾次都是按照大人您的吩咐,及時叫大夫在一旁診治的,估計明日才會醒來。”
“大人,您說……”李生有些遲疑,“您懷疑三年前的事情和十九年前的人是同一個人所為?”
汪延沉眸,手指卻是在不停的摩擦著拇指上的扳指,沉聲說道,“不是懷疑,是肯定。”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朝中何人所為。”
李生也搖頭歎氣,“趙家的事情倒還好,可是十九年前……太久遠了,當年的老人都已經不在了。”
十九年前……
如今是成化十七年。
以此推算,十九年前則是天順六年,那時候還是先帝英宗在位,也是大明開國以來最動蕩的年代。
因為皇權的更迭,多少百年世家因為站錯隊而闔族隕落,甚至連當朝首輔梁永士也不能幸免,冤案慘案更是屢見不鮮。
新帝登基,朝中官員大變動,可惜過了太多年,參與其中事情的官員要麽已經告老還鄉,要麽已經病逝。
想要翻出舊歷,實在是有些難度,而且,汪延還要瞞著各方勢力的耳目,事情就變得更加棘手起來。
“事在人為,總不可能完全被抹掉痕跡。”
“張齊不肯松口,大理寺還有少卿和正卿在,實在不行還有刑部一乾官員,總會有人松口。”汪延眸光冰冷,“一旦松口,那些陳年往事就會想破裂的傷口一般,牽扯的越來越深。”
“只要你還在,只要我還在,就還有機會。”
“大人您放心,小人一定會幫您的。”李生拱手。
汪延起身,重重的捏上了李生的肩膀,聲音沙啞的說道,“這些年,委屈你了。”
“雖然……但是你也該找個人作伴。”
李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語氣中也帶著幾分動容,“小人的命是大人的祖父給的,小人願意為大人做任何的事情,何況只是……”
“小人隻想一輩子效忠大人,不想成家。”李生抿唇,“多謝大人美意。”
“我知道。”汪延的語氣有些無力,白天在人前,他奸佞殘暴,笑裡藏刀,可是晚上不過一人孤寂悲涼而已。
……
翌日清晨,傅國公府在年關提前忙了起來,傅家祠堂的叔公早早被請入府中等候,並且傅鈺又著重邀請了一些交好的世家前來觀禮。
傅國公府的二老爺傅鈺要認義女,並且將名字刻入宗碟中是大事。
傅周氏沒能勸住傅鈺,病狀又嚴重了幾分,傅祁雖然繼承了傅國公府的爵位,卻也是沒有立場和資格足阻攔傅鈺認義女的事情,傅鈺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