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元帝聽到所問後,也朝臥在邊的小角看了一眼。然後收回視線,一邊逗女兒,一邊道:“小角一生出來,不像其母,也不像其父,倒像是個小怪物。”
“我都弄不清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查來查去,到有些像是那神獸的模樣。不論是不是也就當它是了,跟著自然想法子讓它活了下來。”
“也不知是天生羸弱,還是缺了什麽,小角一直病懨懨的,隨時都快斷氣的模樣。沒法子便死馬當活馬醫,用了一些能吊著氣,但又含有劇毒的藥。”
“幾次毒藥中和以後,也不知是不是以毒攻毒,還是有了什麽轉變,小角竟就這麽活了下來。”
知道兒子對小角感興趣,啟元帝便道:“既然他喜歡,等他大一些,把小角給他就是了。只要不沾到小角的血肉,都不會有事的。”不然,他哪敢把一隻毒物,送到她的身邊呢?
元歌想想小角自己身邊呆了這麽久,都不曾有事,也就放下了心。
回宮以後,元歌便帶著孩子們,直接回了自己的壽陽宮。從前還有人在背後嘀咕,說皇貴妃對皇后不敬,從來不曾上門拜見過。
但是此時何人敢提?
滿宮的妃嬪們都還記得,若不是上天弄人,如今的皇貴妃,才是正正經經的皇后。
在啟元帝的示意下,被眾人漸漸遺忘,但是只要一想起來,便足以讓人信服的祥瑞,再一次被人們記了起來。
流螢真凰。
所有那年親眼目睹那一幕的人,都生出一種果然如些的感想來。如今流有越氏血脈的皇后,哪及的上天欽定的真命鳳凰呢?
怕就是受不住那福氣,如今才會病的要死了。
當初沸沸揚揚的傳,說皇貴妃已經不能生了。連李相都確信,送了一李姓族女進宮,代皇貴妃產子。可如今叫呢?皇貴妃不僅能生,而且還一生就是倆個。
若不是真凰,這龍鳳祥瑞的吉兆,又從何說起呢?
因此,皇后雖然還沒死,但是在許多人的心裡,皇后已經是別的人了。
據說已經病的快死的皇后,此時正在自己的寢宮裡,和聽說被已經折磨的快死的憐美人在一起。青鳥看著遊鰱,一臉嚴肅的道:“真的,我是為了你好,還是少吃一點吧。”
她就沒見過這麽胖的暗武衛!
遊鰱無所謂的又塞了一口糕點,咽下去後道:“你就放心吧,我這一輩子,大概都會留在宮裡了。不像你這個假皇后,找個合適的機會就能脫身了。”
這也是她最近才想明白的。
青鳥聽了一想,也覺得遊鰱這一輩子,都得留在宮裡當個假妃嬪了。可是又覺得暗武衛不好培養,哪能真的讓一個留在宮中大材小用?
所以她還是別自暴自棄,把自己吃成了球,到時候連牆都越不過去了。這樣的暗武衛,回去了也什麽都做不了啊。
遊鰱不為所動。
半響後,青鳥歎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不想再回去,所以就由著自己這麽吃?”到時候就算想把人招回去,看到肥成了球的暗武衛,也只能讓她留在宮裡了。
遊鰱的手一僵,沒有反駁也沒有爭辯。
青鳥的臉一沉,把桌上了點心盤子揮落在地,壓著聲音厲色道:“你到底怎想的,該不會是想學龍九吧!”
“你別冤枉我!”遊鰱也板了臉,氣衝衝的道:“你當我傻啊,龍九從一開始,就是被人安插進來的。也就是說,他那小就是個被人利用的棋子了!”
“他所說的等他的親人,誰知道是怎麽回事。雖然咱們被撿回來養著,也不是白養的,但總是給了我一條活路,不必淪到那下三爛的地方去!”
“我遊鰱,不是那養不熟的白眼狼。皇上要我做什麽,我就去做什麽,因為除了這是我身為暗武衛的責任,也是想著能報恩。”
青鳥聞言松了一口氣:“你能這麽想就行了,皇上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對咱們已經夠好了。只要等皇上百年以後,咱們就可以去守皇陵。”
“在那裡想怎麽活就怎麽活。”
遊鰱垂下眼道:“可是,誰知道我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啊。”
青鳥無力歎氣,也不再勸了。難怪想留在宮裡呢,在宮裡至少可以活到那個時候。
聽說燕燕傷的厲害,皇貴妃發話要給她恩典,隨她要嫁要留。但不論是哪一種,她大概都不會有機會,去皇貴妃的身邊了。
匆匆處理了些事務的啟元帝,在晚膳時來到了壽陽宮。逗過了兒子女兒,便開口說起一件事來。
“福樂兒,有些事我不會瞞你,但是祖上定下的規矩,讓我不能同你詳說。不過經過刺殺之事,你應當也知道了些事吧。”
元歌輕輕點頭,這次她知道的事不少啊,比如之後攔住殺手的那倆個黑衣人。其中一個叫虎九的,不就是她從前,那個據說摔斷了腿了領事太監麽。
就那個叫胡九的。
呵,連名字都敷衍的很。
對,差點忘記了,她壽陽宮的侍衛長,正真的名字是叫龍目。呵呵,這個名字也很敷衍呢。說起來的話,妝扮成她的模樣,代她引開殺手的燕燕也是他的人啊。
呵呵呵,她身邊都是他安插過來的人。
感覺到那不善的目光,啟元帝連忙正了正臉色,直接說起來意:“刺殺的時候,有倆個人傷的厲害。一人傷了一隻眼,一個少了一支胳膊,但是按規矩,他們還不能卸下責任。”
“我不忍他們丟了如今的地位,被安排去執行別的任務,便打算讓他們來保護你。”
啟元帝解釋道:“他們倆人身手不凡,此次也是因為大意,才落的如此下場。有他們在壽陽宮裡看著,我也能放心一些。”
龍目終不是普通的龍武衛,不能長久的停留在明面上,他有他該做的事。
元歌本想賭氣拒絕,不過那些殺手還不曾完全解決,她擔心那些人會對自己和孩子不利,最後還是應了下來。反正她拒了也無用,且對這些人是心存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