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明天我進宮去看看吧。”小周氏雙眼通紅的說道,昨夜就得了宮中的消息,她便打算進宮去看看。但是卻被攔住了,說是今天要看看情況。
李青志沉默的搖了搖頭,皺著眉沉思了會,眼見小周氏已經沉不住氣了,才慢悠悠的道:“不急。”
不急?小周氏頓時立起了眉。
“不急什麽啊,這樣的事叫元哥兒心裡多難受。”小周氏說著又紅了眼,微微哽聲道:“明天就是封後大典,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元哥兒不知道心裡有多苦,女人失了孩子,那比要她的命還要痛!”
聞言李青志微微一歎,忍住了讓妻子別再喊女兒的小名,被人聽見了要被說不恭敬的。可自上回那事後,妻子就覺得女兒還小,總是忍不住叫她小時的乳名。
小周氏抹著眼睛,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這回元哥兒小產,傷了身子少不得要養一陣子。這樣一來,封後大典又不知道得拖到什麽時候去了。”
其實李青志擔心的就是這個,昨夜自得了消息,他便布置了些人手,以防有人在暗地裡作亂。但是這事最是難防,就連他麾下的人,也會有著自己的心思。
自古以來,皇室受命於天,雖不說人人都想當皇帝,可人人都願意將自家的血脈,溶進皇室當中。這樣一來,情況就要複雜了許多。
難怪歷代皇帝,都總喜歡拿后宮來製衡朝堂。
眼下他就落入這個境地,為了自家的女兒在后宮凌於眾妃之上,那些平日裡有些利益來往的人,全都有了自己的打算。
之前就有人到他面前,暗說等下次選秀,他家會送一個女兒進宮,不為旁的隻為成為他女兒的助力。這話他當然不信,若是有自家女兒進了宮,自然也會想著讓她更進一步。
說不得就有了運道成了皇子的外家呢?
如若此人當真打算犧牲一個女兒,來得到他的幫助,那麽他就更不能信了。一個能狠心拋棄自己骨肉的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眼下的情況還不算嚴峻,這一次選秀進宮的人,還不算多。等再過幾年,滿朝堂的臣子,俱有自家女兒在后宮,那時整個朝堂就要被皇上所控了。
今天心腹來回稟,傅家暗中有異動,但是卻沒能探出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想起傅家,李青志便是冷哼了一聲,前倆天宮中女兒傳信出來,說是傅家暗中對她出過手,便叫他原本只是打算小懲傅家的打算改了。
傅家還當自己是聖德皇后在時的傅家嗎?
想起姓傅的聖德皇后,李青志不由在心中暗歎。那時聖德皇后病重,卻將宮中的心腹打發了個乾淨,讓傅家人驚愕然的同時,也讓他們這些人都愣住了。
本以為還年幼的啟元帝,根本就活不到成年。可是如今他不僅成年了,還順利的登基為帝了,實在是讓不少人都感歎於先帝對聖德皇后的深情。
那時先帝自己的身子也每日愈下,連朝堂的事都甚少打理了,可卻能將年幼的啟元帝給護的密不透風。
“......你到底聽到了沒!?”絮叨了半天的小周氏,半響沒有得到回應,忍不住提聲喝了一句。
驚的回了神的李青志,眼見妻子怒氣衝衝的模樣,連忙安撫道:“你別著急,咱們先打聽下女兒的身子到底如何了,然後你才好準備東西帶進宮去啊。”
對妻子無法的他,打算先找點事情給她忙。
小周氏聽了果然來了精神,嘀咕著道:“有些東西對小產的女子極好,我去拿出來。”
小周氏離開後,李青志坐在案桌前,靜靜的等著。他在等消息,他女兒眼下身體到底如何的消息,比如會不會影響到以後再次有孕。
自打算送女兒進宮起,耳目雖然難以安插,但是他卻準備了一位太醫。至少能保證女兒,不被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害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女兒會如此得聖心,用的是先帝在時就重用的付禦醫。一時之間,竟叫他探聽不清女兒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他隻願沒有到最糟糕的一步,不然他也不想做出,會讓女兒寒了心的舉動來。
鳳陽宮裡,一掃前幾天的喜氣,人人臉上都是一臉的沮喪。本來吧他們的主子有了身孕是好事,可是沒一會兒功夫就沒了,叫人白歡喜一場,還擔心上頭氣不順,拿他們來出氣。
又在椅子上睡了一夜的齊嬤嬤,在得知主子小產之後,臉色就變的奇黑無比,不斷的咒罵著:“別讓老娘知道是哪個小賤人在其中伸了手,不然老娘就親口咬碎了她!”
孩子啊,實打實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啊,竟然就這麽沒了,簡直讓人氣的想要吐一口血出來。
劉義站在屋子裡,似笑非笑的道:“有些日子沒見,嬤嬤還是這樣好精神啊。”
剛剛門被打開的時候,齊嬤嬤還以為是胡九那個小子,沒有想到進來的會是劉義。不過卻也沒有多想,隻當是主子把查凶手的事,交給了皇上來處理,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而劉義會說出這件事,剛是想看看被關在這裡的倆人,對於皇貴妃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態度。現在他到是看出幾分來,這個嬤嬤倒還像想著扒著皇貴妃的腿,到於那個窩在牆邊的小丫頭就不一定了。
那呆滯的樣子,是被關傻了?
原本他正在查方舟中的那味毒的事,好不容易才查出點頭緒,竟然是和前朝有關。他正打算接著往下摸,卻發現所有的蛛絲馬跡,都被抹的乾乾淨淨,沒有辦法再往下面查。
這邊鳳陽宮裡又出了事,皇上擔心這件事再出什麽么蛾子,便直接將他叫來幫著把這件事給料理了。虎九也太嫩了些,既然已經了嫌疑人,一番拷打下來,那該認的不就全認了?
“嬤嬤稍耐。”劉義笑眯眯的道:“先在這坐坐,那邊還有一個,咱去去就來。”
牆邊的劉雲手指忍不住的顫抖著,禦前總管劉義,同樣還是掖庭司的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