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朋安公主頓時大喜。
過去的幾年裡,宮中的節宴都不曾大辦。她帶著兒女進宮,也不過是在皇太妃的宮裡略坐一坐,便就出宮回府去了。
她雖然是皇上的姐姐,卻並不是一母同胞。又因年長了近十歲,等她出嫁的時候,這個當了皇上的弟弟,還只是一個稚童。
甚少相處,又哪裡有什麽姐弟情呢?見這個弟弟,對所有兄弟姐妹都平平,她想給兒女討份恩賞,都根本張不開口。
如今宮中有了正經的女主人,她一個有封號封地的公主,進宮常坐坐,說不定便有了請封的機會。按製公主之女,多是封賞一個縣主之位。
不過若是能討的中宮皇后的歡心,說不得便能討來一個郡主的名頭呢?宗室之中縣主多如牛毛,只有郡主才夠份量!
“只要娘娘不嫌棄,朋安明日便帶著明佩進宮,給娘娘請安。”朋安公主笑的情真意切。
歷城公主只有一個兒子,但是她還年輕,說不定什麽時候,便會多舔一個女兒。聞言也是笑的開心,打定主意要和這位未來的國母交好。
弟弟當皇上,和老子當皇上可不是一回事。如今這幾年,上門的人都少了許多。她們公主的名頭,只能尊榮自身,兒女們卻要靠恩賞了。
歷城公主笑著道:“娘娘,我家的小子今年也六歲了,歷城也帶進宮來沾沾娘娘福氣可好。”
倆位公主都是慈母之心,元歌自然沒有不許的,含笑點頭道:“宮中已經許久不曾熱鬧過了,公主們隻管將小公子女公子們帶進宮來,也讓宮中多幾分熱鬧。”
送走了心滿意足的朋安公主和歷城公主,元歌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心想若是她有了孩子,定然也是一心一意為他們打算的。
終於不用再見客,元歌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換下了身上的行頭,穿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坐在窗前休息。剛剛坐了一會兒,便發現天色暗了厲害。
她一抬頭,便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來一片烏雲,將西斜的日頭都遮擋了起來。
要下雨了?
白嬤嬤看著那片雲,笑著道:“看樣子是場大雨呢,這場雨去了這秋日的燥意,天也該轉涼了。”
這場雨來的極快,轉眼便轟隆隆的打起了雷,雨便嘩嘩的落了下來。來不急出宮的人,都不得不找個地方暫時避雨。
元歌坐在窗前,雖然覺得有些氣悶,但是見風越來越大,便吩咐人將窗都關上了。只是不過一會兒功夫,便覺得胸悶氣短了起來。
白嬤嬤看到那一顆顆冒出來的豆大汗珠,有些心驚的問道:“主子,您有沒有覺著哪裡難受?”
元歌搖搖頭,並沒有覺得哪裡不適,只是在白嬤嬤捧來手鏡,看到鏡中人面色發黃,一頭的汗便覺得有些不對了起來。
“去,著人請付禦醫來。”元歌的心猛的跳了起來,沉聲朝折嬤嬤吩咐道。
“這就讓人去!”白嬤嬤心慌的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了出去。
元歌慢慢的站起身,想去床上躺下休息。但是她扶著青羽的手,才將將走了倆三步,便覺得小腹一酸一痛,接著便是一沉,一股溫熱了液體便從身下湧了出來。
“主子?”青羽見主子突然停下,不由奇怪的喚了一聲,哪知一抬頭卻看到一張白的如紙一樣的臉。
“主子!”
元歌站在那裡腿軟的幾乎快要癱下去,手緊緊的捏著青羽的手,厲聲:“讓人將本宮攙到床上去,小心著些。”
青羽不明原由,同一起被嚇著了的碧影,一左一右用力將主子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秬了下去。然後她們便看到主子裙擺處,滲出來的淡淡紅印。
青羽碧影倆人嚇的腿都軟了。
“主子,主子,您流血了!”
見倆個宮女嚇成這樣,元歌直接吩咐道:“你們一個去喊柳嬤嬤來,一個去讓胡九抬本宮的步輦接付禦醫,就說本宮見紅了!”
柳嬤嬤聽了消息便眼前一黑,狠喘了幾聲穩住心神,便沉著臉讓人去喊了朱嬤嬤,叫她立刻去煎帖安胎藥。然後便像一陣風似的,跑進了寢殿中。
此時也顧不得行禮,一進來便直奔床邊,開口問道:“主子,您現在覺得怎麽樣?”
元歌盡力的放松自己,但是身下不停湧出來的液體,讓她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嬤嬤,快幫幫我。”元歌自己都沒有察覺,此時她已經帶上了哭腔,哽咽著道:“它還在流,我到底該怎麽做!”
“快呀,快幫幫我!”
柳嬤嬤立時便紅了眼,淚珠子一下子砸了出來,她抹了把臉,深吸了一口氣定下神道:“主子,您別怕,小主子能感覺到的,您穩住了,小主子便也能穩住了。”
“來,輕輕的吸氣。”
“對,再輕輕的吐出來。”
元歌的眼淚順著眼角,浸入了烏黑的發裡。她像柳嬤嬤示意的那樣,輕輕的呼吸,便是很快便被身下又湧出來的溫熱給打亂了。
“嬤嬤,不行,我不行。”
“嬤嬤,快想想辦法,我沒有辦停下它!”
元歌的心緊緊揪在一起,她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可是眼淚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如外面的的雨一樣落個不停。
柳嬤嬤將主子裙裡的白綢褲退下,伸手往裡一探,便摸到了滿手的血色。她抖著唇,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要是再不能停下的話,肯定便保不住了!
“主子,您聽我說,您啊緩一緩,別緊張,也別害怕。”柳嬤嬤將滿手的血在自己的衣擺上一抹,便用另一隻手一下一下的撫著主子的發,柔聲道:“您啊,這是要當娘了,該堅強一些才是。”
元歌拚命的點著頭,接著放松身體,讓自己的身子不繃的那麽僵硬。
柳嬤嬤一邊安撫,一邊不停的抬頭朝外面看去,終於看到了一個人影過來了。
“快,快端過來!”
朱嬤嬤捧著一隻湯盅快步踏進來,柳嬤嬤立刻伸手去接,也顧不得燙手,便用調羹舀了一杓喂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