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臘月,皇貴妃依然獨寵不衰,這半年裡宮中除了她,愣是沒有別的妃嬪侍過寢。這下子再有耐心的人,也都有些坐不住了。
正當他們做點什麽的時候,各家的耳目竟然傳來消息,說是前天晚上,留宿鳳陽宮的皇上,竟然在大半夜的時候,怒聲叱罵了皇貴妃,然後拂袖離去。
這一天,有多少人都在等!
皇貴妃觸怒皇上了!
鳳陽宮裡,柳嬤嬤苦著臉勸道:“主子,既然皇上不喜歡您這樣,那您便低個頭,去給皇上認錯賠罪吧。”
元歌冷著臉坐在那裡,聞言並不理會,只是抱著鳳喵兒輕輕的撫著它的背。摸著那軟綿綿暖乎乎的手感,她心中的鬱氣才少了一些。
前幾天她左思右想,都覺得若不想讓群臣對李家下手,便要讓啟元帝寵幸別的妃子。不過她沒有拉攏任何妃嬪的打算,而是直接叫來了李微。
李微長的其實不錯,小巧的嘴紅嫩嫩的,不笑也像是在笑很是可人。只是在宮中眾多佳人中一比,才會顯的樣貌平平。不過看著倒也看順眼,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最要緊的神色言語間都透露著對李家還有她的恭敬。
因此,她便在啟元帝來鳳陽宮,用過膳後,借口要去泡去寒的藥浴,將啟元帝留在殿中。
然後讓李微出來奉茶。
只是元歌沒有想到,啟元帝的反應竟然是勃然大怒,他將李微狠狠訓斥了一頓,在她趕過來了後,狠狠的看了她一會兒,便甩袖子離開了。
李微被嚇的直哭,她隻得勸了倆句,便讓人下去了。
她揮了擔心的柳嬤嬤等人後,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啟元帝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反應。便是不喜李微,不理她便是了,何必如此惱怒。
難道是不想再幸李家女?
元歌想著便冷笑了起來,若是當真如此,那之前又何必應了父親,同意了李微進宮呢?
她還以為這半年都過去了,此時啟元帝再幸旁人,正是合理的時機。既不會顯的她這個皇貴妃不得寵,又不會太得寵招來百官側目。
她唯沒有料到的是,啟元帝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幾天裡,啟元帝不僅沒有再來鳳陽宮,也沒有再派人來尋問過。而之前便是他忙於政務,都會派劉義或劉無庸來一趟,問她的起居飲食。
柳嬤嬤等人,都覺得她該主動一些,去啟元帝面前認錯賠罪。雖然她不想去認錯,不過此時她也不想和啟元帝將關系鬧僵。
只是這個錯,要怎麽認,是她說了算。
勤政殿裡,禦前伺候的人,個個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動靜惹怒了皇上,立刻便要被拖下去打。
自從皇上在鳳陽宮那天發怒後,這幾天裡一直都是陰沉沉的。朝堂上不少臣子都被甩了臉色,那嘲諷的話語,讓他們簡直懷疑換了一個皇上。
實在是之前的皇上,無論聽到什麽,都能夠穩穩的端著,從來沒有露出痕跡來。結果現在誰開口,都會被皇上嗆的說不出話來。
最最奇怪的是,每一件事,皇上都要問一次李相,而李相說完皇上也不表態,只是不冷不熱的笑了聲,轉而說起別的。
這下可都看出來了,皇上這是在和皇貴妃賭氣,才會看李相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劉義以為皇上最多再氣倆天就過去了,只是沒有想到,今天卻有人敢來觸眉頭。
敬事房的領事太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捧著木盤的小太監,隻盼著皇上就是心情不好,也不要遷怒到他們才是。
近來宮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同皇貴妃鬧了別扭,已經有幾天沒有去鳳陽宮了。宮中人都在猜,皇貴妃什麽時候會前來請罪,或是下一個會是哪個妃嬪侍寢。
都已經有不少妃嬪,來敬事房塞銀子,就盼著她們的花令,能擺在顯眼一點的位置。
其實這幾天,敬事房裡也在等,等皇上傳召他們來奉花令。但是等來等去,沒能等到皇上的傳召,敬事房卻等來了皇貴妃的命令。
皇貴妃是誰啊,僅差一道冊封禮,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她的話敬事房的人不敢不聽。因此,明知道皇上沒有傳召,而且皇上心情不好,他還是帶著人來了。
知道這件事後,劉義玩了一個心眼,他沒有直接道明來的人是敬事房的人,而是在問明情況後,直接回稟是皇貴妃娘娘派了人來見皇上。
啟元帝聽了後,心裡便松了一口氣。那天他一看到那個李微,便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只是他會同意李微進宮,只是作了一個最壞的準備。
只有這倆年裡,依然不能調好福樂兒的身子,他才會幸了這個李家女,讓其生下孩子充做她的孩子。這樣一來,那些人便不能以無子的現由,阻攔他封後了。
但是眼下,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寵幸別的女子。沒有想到,那些臣子尚且還沒有跳出來,他心愛之人反倒想勸他‘雨露均沾’了。
她無心於他。
她不在乎他。
所以,她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啟元帝一想起這件事,心裡面便是一陣鈍痛,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好。這幾天裡他一直很想她,但是這件事是真的傷了他的心,不敢再去鳳陽宮,見到她那事無所謂的面孔。
已經僵持了幾天,他都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了,她才終於派人到他這裡來。
啟元帝緩緩綻出了一抹笑容。
劉義見了心中一沉,便是卻並不後悔。皇貴妃一直對皇上過於冷淡,並不值的皇上這樣對待。在他來看,皇貴妃不過是仗著皇上對她好,才會一直這樣對皇上愛理不理的。
要是皇貴妃知道,皇上也是會生氣,從而不理她。到時候皇貴妃再是傲氣,也要低頭。
其實不低頭也無妨,只要皇上不低頭就成了。
皇上貴為九五之尊,因一時被****迷了眼,才會如此縱容皇貴妃。但是皇上本性卻是驕傲的,此次若是惱的很了,說不定便丟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