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

  穿的本就少。

  她輕薄的中衣被離心玥扯碎。

  她的後腰處露出了那塊胎記。

  蝴蝶形狀的胎記。

  讓離心玥噩夢縈繞的胎記。

  撕扯，扇打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那雙淬毒的鳳眸驚訝，錯愕，震驚的望著那個胎記，癡魔般的喃喃自語：“怎的會這樣，怎的會這樣，怎的會出現在你身上，怎的會，不，一定不會的。”

  “太后是驚訝於這個胎記出現在我身上，還是驚訝於當年存有這個胎記的孩子沒有喪命於那場火海中呢？”若歌清苦的話薄薄而出。

  ‘轟隆’一下子。

  離心玥的腦子乍響了一道響雷。

  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往後退去。

  “你……你是……你是當年那個……”離心玥捂住了嘴：“怎麽會，本宮親眼看到那火……”

  陣痛席卷而來，若歌咬著唇，忍著痛。

  在離心玥喪心病狂的撕扯下，抓狂下，若歌是故意讓她看到自己的胎記的。

  她在賭。

  賭離心玥的最後一點良知！

  若歌撫著自己滾圓的大肚子。

  她眸子赤紅的看著離心玥。

  離心玥的鳳眸和她對視著。

  事情的真相，當年的大火，還有當年那孩子的啼哭聲讓她的心亂極了，腦子也亂極了。

  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攥在手裡的瓷瓶‘啪嗒’掉在了地上。

  離心玥望著地上的碎片。

  鵝毛大雪和著風聲攪亂了離心玥的心智。

  她怔怔的望著若歌。

  那張讓她厭惡許久的臉蛋。

  沒想到。

  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竟是她的親生女兒。

  那個被她拋棄，又燒掉的親生女兒。

  若歌已經疼的渾身發抖了，她咬著唇，每吐出一個字都如削骨般痛：“所以！今夜你還要重蹈覆轍，再殺了我一次，外加一條小生命？”

  被質問的話震的離心玥腦子嗡嗡作響。

  她的腦漿好像都亂了，她蒼白著臉，才想要拾起地上的瓷瓶，只聽外面的大風如鬼魅般哀嚎著，好似在討伐著離心玥的所作所為。

  若歌一瞬不瞬的凝著她的眸。

  離心玥發狂了，崩潰了，她顫抖的手慢慢攥起了拳頭。

  她怕，她怕別人知道這個秘密。

  但是，她卻不知從何下手。

  難道，她真的要殺掉若歌和她腹中的孩子嗎？

  她也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離心玥蘊著淬毒，猶豫的眸看向她，道：“你一定是在糊弄本宮，本宮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查清楚，但是，今日！”

  她頓住了話頭，而後到：“今夜，本宮可以留你一命，不過，這要看你的造化了，這要看你的命大不大了，本宮不會阻攔你生孩子，也不會殺了你，但是本宮也不會給你找穩婆和太醫，這……就要看看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是否能有命活下來了！”

  說罷，離心玥朝外走去，狠狠的甩上了門。

  若歌的眼淚悄無聲息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流到了嘴裡。

  今夜的眼淚格外的苦澀，格外的酸楚。

  “啊！”痛徹心扉的聲音衝破了天際。

  離心玥在外面站著，就那麽聽著，她喃喃自語：不怪本宮，本宮已經給她活命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