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飛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面前的這個男人,跟他在一起這麽久,他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如此悲痛神傷的。
要是痛苦真的可以轉移,那麽他也寧願替面前這個男人,承受所有的一切不愉快。
將吃的放了回去,陸易飛挨著紀沉坐下,沉聲安慰,“總會好起來的,何況現在醫學這麽發達,白總他會沒事的。”
陸易飛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看到紀沉難受,他心裡也特別的不是滋味起來。
“我擔心的不僅是晏,還有小念,晏為了她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她心裡應該很自責吧!”紀沉又歎息道。
陸易飛,“……”
忽然就不知道怎麽說了。
那丫頭自責肯定是有的,可事情已經發生,就算自責也沒用了啊。
忽然想到什麽,紀沉盯著陸易飛又問,“小念是在商場被綁的?去商場難道是她一個人去的嗎?”
之前是聽禦聖桀說,那丫頭是在他們旗下的商場被人綁架的,可他去上班的時候,不是叮囑過風伶惜跟禦聖桀,讓他們好生照看那丫頭嗎?
怎麽會讓丫頭單獨去商場呢?
陸易飛低下頭,淡淡道:“我聽禦少的意思是,小念要帶著風小姐去商場選婚紗,當時禦少去停車場停車,是風小姐跟小念在一起,具體的,好像是風小姐在試婚紗的時候,小念去了洗手間被綁的。”
他聽禦聖桀的話,好像就是這麽說的。
“選婚紗?”紀沉雙目深邃幽暗的看著陸易飛,顯然有些困惑。
陸易飛卻不敢看他,垂下頭點了點,“小念說你跟風小姐年底就要結婚了,她很高興,所以拉著風小姐去商場選婚紗,選好了,就讓你去跟風小姐拍婚紗照。”
陸易飛不知道是怎麽了,覺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胸口又酸又澀,難受的快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他妒忌那個叫風伶惜的女子了。
可是,他卻沒有資格同她一起去競爭。
因為他是男的,因為他跟紀沉的關系,不被世人認可,非但如此,甚至還受到世人的鄙視,恥笑,跟不待見。
他只有默默站在背後,看著紀沉跟別的女子步入婚姻殿堂,享受天倫之樂的份兒,又何嘗敢站出來,告訴所有人,他喜歡紀沉,想要跟他雙宿雙飛呢!
就算他有昭告天下的勇氣,可紀沉呢?
他清楚得很,紀沉是永遠都不會向世人承認,他是個gay的。
看著陸易飛突然變得滿臉的不高興,紀沉也沒心情安慰他,就隨口敷衍了一句,“你也回去休息吧!”
陸易飛抿了抿唇,聲音低沉,“你都好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了,就讓我留下吧,要是白總需要什麽,我可以代替你去做的。”
紀沉又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心甘情願的,他實在想不通,便就盯著他問道,“敢情你就這麽的想留在我身邊嗎?即便我跟別人結婚,你也不在乎?”
陸易飛垂下頭,說出心裡的感想,“我在乎,可我的在乎,並改變不了你的決定。”
“與其讓你為難,還不如不要讓你做選擇,一切,順其自然吧!”
紀沉,“……”
再盯著他,他竟說不出話來了。
真是個極傻的人,天底下,怎麽就有這樣傻的人呢?
哪怕得不到,也願意心甘情願的付出,甚至是站在背後,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去跟別的人在一起。
到底是有多深厚的愛意,才能給讓他如此頑強的堅持下去啊?
紀沉想不到,自己在這個男人的心裡,到底佔據著多麽重要的位置,他只知道,即便他再癡情,真的也改變不了自己所做出的決定。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雙宿雙飛。
他會娶妻子,生孩子來延續紀家香火,他會做小丫頭心裡那個了不起的男人,所以,即便自己心裡真的裝著陸易飛,真的也改變不了他早已做出的決定。
“那個,你先休息吧,我出去守著白總。”
見紀沉為難的說不出話來,陸易飛也不強迫他,站起身來低聲說了一句後,就走了出去。
紀沉也沒叫他,就仍由他去。
……
紀家。
紀小念回來後,就一直在網上查資料,查關於眼睛失明,怎麽複明的資料。
連續好十幾個小時了,她不吃不喝不休息,旁邊的風伶惜跟禦聖桀看著都心疼,可怎麽都勸不動她,她就一直盯著電腦看,看到重要的地方,就用筆記下來。
禦聖桀給她準備了一杯安神茶,送到她身邊,輕輕道:“念念,你還是喝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紀小念頭也不抬,直接打發道:“我不渴,你也別管我,你去休息吧!”
她怎麽能安心休息,白晏還躺在醫院呢!
他一天看不見,她就有一天的負罪感,所以,必須趕緊查資料,說不一定有時候就恰巧找到了很快複明的方法了呢!
看到小丫頭這樣,禦聖桀實在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東西,他站在旁邊,苦口婆心,“念念,你這樣是沒用的,你什麽都不懂,在網上胡亂的查這些,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要是上天眷顧他,會讓他好起來的。”
“誰說沒用。”
紀小念一聽,心就慌了,扭頭瞪著禦聖桀,雙目赤紅,“我是什麽都不懂,可是現在網上什麽沒有啊,萬一我誤打誤撞就找到了治療的辦法了呢!他跟你沒有任何的關系,你當然不著急。”
說著,紀小念舊有些生氣了,冷冷的道:“你走吧,別打擾我。”
說著,又收回目光,繼續專注的看著電腦屏幕。
禦聖桀站在旁邊,被她兩句話說來,心如刀割。
甚至傷心至極。
他也還是沒走,雙目黯然神傷的看著她,聲音低啞,“他是跟我沒有任何的關系,可是你又怎麽會知道,看到你這樣,我心裡會難受。”
“呵。”他淒涼的笑起來,撕心裂肺的繼續道:
“你又怎麽會關心我的感受呢,你的眼裡心裡,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哪怕他傷你,凶你,吼你,不管怎麽對你,你的心裡都還是只有他,而我,算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