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帶著紀小念回了家,事實證明,風伶惜沒有回來。
為了讓身邊這個小丫頭不擔心,白晏隻好帶著她去風家一趟。
果然不出白晏所料,風伶惜回來了。
就在白晏的車子,還沒開到風家別墅門口時,他們坐在車裡,就看見風伶惜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回了自己的家。
坐在車裡,白晏問紀小念,“還要不要去她家了?”
依他看啊,現在還是不要冒昧的跟去的好,免得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就沒法收場了。
紀小念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著風伶惜推門進家了,她的心裡才松了一口氣。
只要嫂子不做傻事就好。
而她,也不想跟去風家了,因為這樣突然拜訪,會讓老人家們有所懷疑的。
默了默,她跟白晏講,“我們回去吧,嫂子既然回了家,應該是安全的。”
現在就回家,回家找大哥商量這事兒,看看要怎麽處理。
白晏沒吭聲,直接調轉車頭,將車子開回了家。
到紀家的時候,紀沉還沒回來,紀小念就坐在客廳裡,一直撥打紀沉的手機號碼,可卻一直沒人接。
她心急的看向白晏,“我哥不接我電話,你說怎麽辦嘛?”
白晏拿出他的手機,打了,還是不接。
他隻好收起手機,安慰紀小念,“他總會回來的,我們就坐在家裡等他吧。”
打電話沒人接,又不知道他去了哪兒,紀小念想,也只能坐在家裡乾等了。
可是等啊等,從中午等到下午,再從下午等到晚上,從晚上再到第二天,還是沒有等來大哥,紀小念慌了,站起身來跟白晏講,“不行,我要去找他,他這個時候了都還沒回來,肯定是易飛出了事。”
說著,提步就要走。
可胳膊卻被白晏順勢拉住,他挑眉問她,“那你知道你哥去了哪兒嗎?你確定你出去就能找到他?”
“可是,我也總不能這樣乾等下去啊!”
“你哥不是孩子,他做事會有分寸的,我想,他早晚得回來給風伶惜一個解釋,所以你也別操心了,嗯?”
“我能不操心嗎?他現在為了易飛拋棄了我嫂子,而且我嫂子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我雖然不反對他跟易飛的關系,但是他現在已經結婚了,結婚了就應該對嫂子跟孩子負責,他不能這樣的,不能這麽殘忍的對待嫂子的。”
雖然,她現在才知道,大哥不是因為喜歡嫂子才跟他在一起的,但是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總是要對人家負責的吧!
還有那個無辜的孩子,那是他的骨肉啊,他怎麽能拋棄呢!
知道小丫頭遇事不冷靜,容易衝動,白晏拉著她坐下,又苦口婆心的勸著,“我相信,你哥會回來對你嫂子跟孩子負責的,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他逃脫不了,如果不是陸易飛真出了事,他肯定會很快回來的,你要相信我。”
紀小念更加激動了,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我才不要相信你,都是你瞞著我,事情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你不去找我哥就算了,我自己去找。”
不顧白晏的阻攔,她起身拔腿就朝著門口跑。
“小念……”
白晏跟著站起身來,追了過去。
哪知道,人還沒到門口,就看見那丫頭停了下來。
原因是她拉開門後,看見了門口站著的人。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紀沉。
紀小念看著滿臉頹廢,好像是經歷過了一場生死搏鬥一樣的大哥,她忙走上去,拉著他追問,“你怎麽了?哥哥你怎麽了?”
紀沉眼睛一白,直接無力的就朝著紀小念倒了過去。
紀小念忙扶著他,還沒開口喊白晏,那男人就疾步過來,從她身上抱過了紀沉,直接就將他送到了沙發上去躺著。
白晏吩咐紀小念,“拿條毛巾來,再從冰箱裡拿瓶牛奶過來。”
“哦。”紀小念忙去拿東西,飛快的拿過來後,遞給白晏,她擔心的問,“我哥哥他怎麽了?”
白晏拿過毛巾跟牛奶,一邊給他擦拭著面部的汙漬,而後丟掉毛巾,再捏著他的嘴,往他嘴裡灌牛奶。
吞了幾口牛奶後,紀沉的意識才慢慢地恢復過來。
他就躺在那裡,不吭聲,眼淚卻濕了眼眶。
看到他哭了,紀小念心急的一下子跪在他旁邊,抓著他哭著問,“哥,哥你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紀沉睜著眼睛,眼眸看上去,空洞而絕望,眼淚止不住的,從他的眼角處滾燙下來。
久久,他才蠕動著乾裂的嘴唇,虛弱的呢喃出聲,“他……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說著,眼淚又飆了出來。
連著他的心,也跟著一起,墜入大海,淹沒了,死了。
他趕過去的時候,手下人說他跳海了,他當時想也不想,就跟著他跳下大海的位置跳了下去,想要將他拉上來,可是他怎麽找,就是找不到他的身體。
連一點關於他的東西都沒有找到。
他被手下人強行拉上岸的時候,他知道,他這輩子,如果活著的話,永遠都會活在悲痛跟自責裡。
他對不起陸易飛,是他害了他年輕的生命。
如果老天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不會再顧及什麽世俗的眼光,什麽父母的遺願,小妹的感受,從而將他推開,勉為其難去娶一個女人的。
他會帶著他,好好的活著,過他們自己的生活,讓他幸福,讓他快樂。
給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晚了。
一切都晚了。
再也回不到初遇的那個時候了,他這輩子,再也不會看見他迷人的微笑,再也聽不到他動聽的嗓音了。
他走了,去到另外一個世界,再也不會回來了。
紀沉,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把他逼到去自殺,你該滿意了吧?
想到是自己害死了陸易飛,紀沉就恨不得一刀宰了自己。
他怎麽能這麽殘忍,怎麽能這麽無情的對待他。
難道他忘了,初遇時候的陸易飛,是多麽的單純,多麽的天真嗎?
你不就喜歡他的單純跟天真嗎?現在硬生生的把他逼死了,你該滿意了吧?
滿意了吧?
紀沉躺在那裡,淒涼地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哭得像個孩童,可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