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沒想到,紀憶傷得這麽嚴重。
目送醫生走了以後,她躊躇在病房門口,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亦無痕打來了電話,問她,“你們在哪兒?我現在過去找你們。”
丁寧神情恍惚的,忙跟電話那頭的人說:“無痕哥,回憶他……他受傷住院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一聽回憶住院了,亦無痕擔心的問,“怎麽回事?我走的時候,你們倆不是好好的嗎?怎麽就受傷了呢?”
“哎呀,一言難盡,現在他住院了,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爸爸,你說,我該怎麽辦嘛?”
“嚴重嗎?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
丁寧忙跟亦無痕說了醫院的名字,掛了電話後,這才推門,走進了病房。
紀憶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看著走進來滿臉感傷的丁寧,他有氣無力的問,“怎麽了?我又死不了,你愁眉苦臉的做什麽?”
丁寧徑直來到他的床邊,坐下後,輕輕地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如果不是她跟他鬧,反抗他的親吻,或許那些路人就不會把他當變態打了。
都是她的錯。
要知道,爸爸護他如寶,要是讓爸爸知道,他是因為自己而受傷躺在醫院的,爸爸肯定會怪她的。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該死極了。
“乾嗎跟我說對不起?”紀憶問道。
瞧著那傻丫頭為自己擔心難過的樣子,他的心情就大好,總算沒被挨那幾拳。
“回憶,等你好了以後,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忙努力的掩飾住自己悲情的情緒,丁寧看著紀憶,牽強的笑起來。
從小到大,他們倆只要在一起,不是打就是吵。
尤其是他們住在一起後,每天更是把家裡鬧得是雞犬不寧。
再加上,她是養女,養女能有一個家,跟關愛自己的親人,就已經很不錯了,為什麽她還老是嫌棄他呢?
不,不是嫌棄,只是有時候,她希望她所認識的回憶,能夠成熟一點而已。
“我什麽時候跟你吵了?是你一直不待見我。”紀憶垂下頭,辯駁道。
他不否認,他愛跟她吵鬧,可是如果不這樣的話,她就會看不見他,就會把他給遺忘。
從小到大,他每次出現在他身邊,難道她會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他乾嗎花那麽多的工夫在她身上啊。
可是這個殘忍的丫頭,卻從來看不見他的好,卻時不時的,往他的心口上捅刀子。
有時候她無意間傷他的時候,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反正,以後我們都不要吵了,你好好休息,想吃什麽嗎?我去給你買。”丁寧忙轉移話題。
其實想想,很多時候,真的是她的不對。
她是爸爸收養的女兒,而爸爸,也希望她能跟回憶好,這樣,他們一家四口,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爸爸對她那麽好,她怎麽能讓爸爸失望呢!
以後,她保證,再也不會跟回憶吵架了,只要他還願意待在她身邊,她一定會好好的回報他的。
“我什麽都不想吃,就想你坐在我旁邊,陪著我,丁寧,你知道嗎,每一次生病,我是多麽的希望,你就是那個給我端藥遞水的人啊,有你在身邊,別說挨一頓揍,就是把我殺了,我也覺得很值。”
他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讓她做自己的媳婦兒。
兜兜轉轉一晃,就十幾年了,也就是說,他也追她十幾年了,在這十幾年裡,她一直沒給過他好臉色。
不過,他卻始終沒放棄。
但是,自從得知亦無痕退役,要回來工作後,他就覺得,自己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了。
他知道丁寧喜歡亦無痕,現在亦無痕回來了,她更不會多看自己一眼了吧!
他都想好了,要是她還跟以前一樣,對自己沒那方面的意思,那麽他會選擇放手的,讓她去追求她自己的真愛,而他,也會搬出父親的家,去跟母親一起生活。
這麽多年來,他也累了,既然注定了永遠得不到的東西,他又何必再執迷不悟的去執著呢!
看著紀憶,聽著他含情脈脈說出來的話,丁寧努力隱忍著體內難受的情緒,牽強的笑著,對他說道:“你放心吧,在你住院的這段時間,我會天天照顧你,給你端藥遞水的,不過,前提是別讓爸爸知道你住院,好嗎?”
她不想讓爸爸擔心,更不想讓爸爸對自己失望。
如果讓爸爸知道,紀憶是因為她才被打的,那爸爸肯定會覺得很心寒,養她這麽一個女兒來,讓他愛人的兒子,受這麽大的苦。
那樣的話,爸爸在紀爸爸的面前,也會感到很抱歉的吧!
見丁寧好不容易靜下心來,心平氣和的跟自己談,紀憶心裡,也挺滿足的。
對著她笑了笑,說道:“沒問題,我不會讓他們知道的。”
“謝謝你。”
“跟我這麽客氣做什麽?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麽客氣嗎?”他不喜歡對他客氣的丁寧,總覺得這樣,他們之間很生疏一樣。
明明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彼此把彼此都了解得相當透徹了,現在突然變得格外的客氣,他還有點不習慣呢!
“你好好躺著,我給你倒杯熱水過來。”丁寧說著,拿起杯子起身。
剛轉身走兩步,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看到亦無痕走進來的時候,紀憶的心情,又一落千丈了。
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麽?存心破壞他們倆的關系是不是?
不過,看到後面跟著小公舉,他的心情,又沒那麽壞了。
“回憶哥,你怎麽了?怎麽會被打了呢?”
白小景走過來,看到紀憶滿頭裹著白紗布,臉上也都是傷,她擔心的忙問著。
紀憶笑道:“沒事兒小公舉,別擔心,你哥我死不了。”
“那醫生怎麽說?嚴重嗎?”在電話裡聽到丁寧姐說回憶哥受傷,他們馬不停蹄的就趕了過來,現在見到回憶哥是清醒的,她也才松了一口氣。
旁邊的亦無痕問丁寧,“到底怎麽回事?”
丁寧拿著水杯,有些自責的垂下頭,“就是……我跟他在大街上吵鬧,路人以為回憶是變態,所以揪著他就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