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憐心不在焉的應一聲，“嗯。”

  小狐狸不滿，甩起了尾巴，“姐姐，你該不會對他還余情未了。你忘了，他當年是怎麽對你的？冷漠，狠心，無情，還聽信了畢方那隻賤鳥的一面之詞，把你趕走。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還是受萬民供奉的天狐，而不至於淪落成那些愚蠢傳說中半仙半妖的狐狸精！”

  “小冰……”

  “姐姐可別忘了，當年那些聖獸被畢方所騙，驅逐九尾狐一族，最後姐妹們全都因傷勢過重而一個接一個死去，就連你也因心力交瘁而傷重不治，要不是我去拿到貔貅手裡的轉生盤，只怕從此世間便再無九尾狐一族。如今我養精蓄銳了幾百年，開始了復仇計劃，姐姐又恰好在這一世輪回中恢復記憶，這難道不是天意嗎？！”

  小狐狸的眸中竟是爆發出與萌萌外表極不相符的恨意。

  “曾經迫害過我們的聖獸，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還有這片他們共同守護，輪番鎮守的流光大陸，我要把這裡變成人間地獄！”

  “小冰，其實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蘇小憐輕歎一口氣，“當年他把神力傳給九黎一族後，自己也隕落了。如今，他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叱吒風雲的鳳凰王，而我也不再是整天跟在他身邊的心月，而是……蘇小憐。”

  小狐狸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不，梵殺就是他！那樣冰冷無情的眼神，藐視一切的態度，他從來就沒有變過！”

  蘇小憐心中不禁浮現出梵殺那雙淡然的湛藍瞳眸。

  她苦笑，又怎能想到，百世輪回之後，竟是依然還能遇見他。

  她恢復了遠古的前世記憶，此刻既是蘇小憐，亦是心月。

  但梵殺卻僅僅是一個喜歡釣魚，外冷內熱的毒舌大美男，冰山死神的外表下，對秦雲烈寵溺，對沐靈紗溫柔。

  跟心月愛過的那個鳳凰王，早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他雖是他，卻已不再是他。

  蘇小憐還恨嗎？

  她當然恨，復仇本就是她彌留之際唯一的願望，小冰這個妹妹心中的仇恨，就是她親自灌輸的。

  可歷經了蘇小憐這一世，她偶爾會感到迷茫。

  每每想到因為她的計謀而不知所蹤，甚至可能早已被害的沐靈紗，蘇小憐的內心就會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思緒淹沒。

  ……

  八神殿。

  “九尾狐？哦——是心月那丫頭和她的姐妹們啊。”

  白澤貌似不經心的繼續搗著藥，微笑道：“你們不用替我擔心，她們就算浴火重生歸來，也不會找上我。要說起來，當初我還是站在她們那邊的。”

  他指了指四腳朝天躺在一邊的貔貅，“這些家夥才應該擔心，心月肯定恨死他們了。”

  貔貅一躍而起，昂起狗頭：“九尾狐犯了嫉妒大戒，竟去謀害鳳凰的未婚妻畢方，本就沒有資格再與吾等共稱聖獸，受人間頂禮膜拜。”

  白澤輕輕搖了搖頭：“心月確是錯愛了鳳凰，但她究竟有沒有真的去謀害畢方，這個還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