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吱吱吱……”

  賀元勳已被魍魎徹底佔據精神和身體，扭曲著臉發出詭異笑聲。

  他的面部表情忽而陰森，忽而滑稽，開始用不同的聲調說話。

  “你們發現了也沒辦法……”

  “沒辦法……如果這個男人再使出上次那一招，通道的空間就會受到黑暗漩渦的影響……”

  “受到影響……到時候大家都去不了人界……咯咯咯……”

  這些魍魎不傻，它們明白現在沈夜若是出手，就只能同歸於盡。

  沐靈紗急忙問：“怎麽辦？我使出魂器的話，恐怕光系力量的威力也會太大。”

  沈夜點頭，“沒錯，我和你在此刻出招，都會影響人界和荒境之間的連接，而且會對楓尋雪造成傷害。”

  畢竟，這條通道是以楓尋雪的瞳術開啟的。

  沐靈紗看著猖獗的魍魎，咬唇：“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讓眼睜睜看著它們為禍人間。”

  “未必。”

  沈夜忽然稍稍提高音量，衝那群寄宿在賀元勳身上的魍魎邪笑：“現在我不能出手，你們有機會了，難道不想潛入我的體內來？我的力量，可比那小毛頭強大得多……”

  魍魎停頓片刻，旋即瘋狂怪笑：“沒錯……沒錯！我要去……我想要他的力量……”

  倏！

  數條拉長的黑影，驟然從賀元勳身上竄出來！

  眨眼間，它們便衝入了沈夜的身體！

  “沈夜！”

  沐靈紗驚呼，眼見身邊的男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竟然覆上了詭譎駭人的黑影，似是魍魎已把沈夜的面容奪走。

  “不用慌，乖乖閉上眼睛。”

  沈夜把沐靈紗按入自己懷中，輕聲安撫。

  聽著他堅定有力的心跳，沐靈紗安心了些——這個男人絕不是那種犧牲自己去拯救賀元勳和人界的偉大聖父，他定然是有辦法解決，才主動讓魍魎附身的。

  但，沐靈紗還是無法依著沈夜的話，閉上眼睛不管不問。

  然後，她看見了沈夜的身體變化。

  男人的手背，驀然生出玄黑色的麟甲，形態如惡魔般可怖。

  沐靈紗抿緊櫻唇，不讓自己出聲。

  她不知道沈夜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她知道，應該信任他。

  過了約莫數分，沈夜才放開沐靈紗，“沒事了。”

  沐靈紗驚愕的抬頭，只見沈夜的寒眸中氤氳著黑霧，唇角勾起邪性微笑，臉上亦不再有任何黑影。

  還是那個邪魅不羈的男人，但是，沐靈紗總覺得好像此時的沈夜看起來比以往更顯得邪惡。

  真的……沒事了？

  “魍魎呢？”沐靈紗疑問道。

  沈夜伸出修長食指，輕輕劃過自己的嘴角，“被我吃掉了。”

  沐靈紗瞪圓了一雙杏眼，“吃、吃掉了？！”

  “嗯，傻乎乎潛入我的體內，然後被我消化，就跟之前那個拉著我掉入迷洞的魍魎一樣……能成為我力量中的一部分，助我提升修為，也算它們的福分。”

  沈夜說得淡然，仿佛他剛才只不過是吃了幾塊黑棗糕。

  沐靈紗怔怔看著沈夜，突然覺得，自己到底有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