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紗感到渾渾噩噩的。

  像是飄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她本來要安寧的融入這片黑暗，從此化作虛無，忘卻一切情感，拋棄所有記憶。

  直到有一種劇烈的疼痛把她從這份寧靜中喚醒，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痛，讓她無法安眠。

  漸漸地，沐靈紗恢復回半清醒的狀態，甚至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哈哈哈，原來修羅帝尊的真正實力也不過如此！！”

  “傳說著實虛妄，什麽最強的種族，屹立在九界巔峰的男人，根本連我們都打不贏，還如何去跟聖帝相比較！”

  “聽說修羅是殺不死的，只能通過絕望和痛苦讓他們消逝？？”

  “那我們便打到他絕望，讓他體會一下究極的痛苦！”

  “哈哈哈哈……”

  這些猖狂而猙獰的叫喊聲，大笑聲，刺激著沐靈紗的神經。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水珠滴落在她的臉龐上。

  水珠？……不，這種淡淡的甜腥味。

  是血液。

  越來越多，像是突如其至的暴雨，拍打在她的臉上。

  沐靈紗茫然，難道天空下起了血雨。

  她的意識還很混亂，就好似是一個醉酒到了極致的人，沒有邏輯，對一切都懵懵懂懂。

  沐靈紗終於微微睜開了一線眼眸，霎時便有蒙蒙的水珠飄入眼簾，沾在她的眼睫毛上，把沐靈紗眼前的世界變成了血紅色。

  在血色世界中，她看到了熟悉的側顏。

  “沈夜？……”

  她艱難地，輕輕開口喚了一句。

  他驚訝，低下頭來看著她，旋即展眉一笑，如月光灑在湖面上，令人心神寧靜。

  “小靈紗，你醒了。”

  “我……”

  “沒事，不用擔心。”沈夜溫柔地緊了緊手臂，讓她靠在他的懷裡，保護她不受半分傷害，“很快就結束了。”

  沐靈紗聽到這充滿安全感的聲音，便揚起唇角，微笑著閉上了眼眸。

  結束了……

  什麽要結束了？

  沐靈紗心裡驀地湧起了一個疑問。

  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竭力回憶了一會兒，卻是有一幅令人震驚的畫面在沐靈紗的腦海中浮現。

  昊天殿上，她手持神弑，一劍穿透了獨孤星樓的胸膛。

  獨孤星樓仰天大笑，全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倒像是坦然受下了這一劍。

  這份記憶，是真的嗎？

  沐靈紗心裡越來越不安，她小小聲開口，喃喃道：“我是不是，做了壞事……”

  沈夜微怔，隨即柔聲道：“沒有，你沒有做壞事。小靈紗很乖，從來不會傷害任何人。”

  “是嗎……可是我……”沐靈紗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再也聽不見。

  她朦朦朧朧的心想，夫君師糊太會哄她了。

  在他眼裡，她就是幹了天大的壞事，也是好的。

  沐靈紗自己可知道，她打小時候開始，乾過的壞事可多著了。

  八歲的時候就能把差不多年紀的壞孩子全部揍扁，十一歲就敢拿著手槍去犯罪。

  直到她綁架了一個奇怪的大哥哥，他讓她進入了特工學校，才改邪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