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和老么年紀小，一口咬上去，滿嘴甜津津的，高興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口中不住地說，“好吃，好吃，好好吃！”

  “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蘋果。”何玄連咬了一小口，也是十分痛快。

  何玄白把自己那塊遞給林玲玲，“媽，你吃吧。今天辛苦了一早上了，吃塊蘋果吧。我在學校經常吃的，張明仕時不時會帶回來分給我們吃。”

  “媽媽不吃，你吃。”林玲玲搖搖頭，態度異常堅決。

  何玄白拿著水果，看向沈湘芸，遞過去，“二嬸，我媽不吃，你吃吧。”

  沈湘芸一邊咽口水一邊搖頭，笑話，林玲玲都不吃，她哪裡敢吃何玄白孝敬的啊！

  何玄白又讓了讓，見兩個大人都不吃，自己便低頭吃起來。

  何亭亭把自己那塊蘋果遞給林玲玲，“媽媽，我的給你吃。”

  “媽媽不吃，亭亭吃。”林玲玲連大兒子的都不吃，怎麽會吃才受過傷的小女兒的蘋果？她摸摸何亭亭的腦袋，把蘋果往何亭亭口裡推。

  何亭亭見林玲玲推辭，又看到她手中的三個大蘋果，想著還有三個，媽媽肯定能吃上，便大口吃起自己手中那塊蘋果。

  很快她就吃完了，吃完了才發現，其他人手中的蘋果還沒吃多少，有些已經變色了。

  何亭亭愣了愣，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他們吃的時候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嘗的，嚼了很久，嚼得不能再碎了，才依依不舍地吞進肚子裡。

  “又甜又脆，甜到心裡去了。”書呆子二哥何玄青咽下口中的蘋果，讚歎道。

  沈湘芸本就看得直流口水，再聽了何玄青類似讚歎的話，口水更多了。不過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隻把兩隻大蘋果緊緊地攥住，下定決心留著以後慢慢吃。

  何亭亭看著三個兄長和兩個堂弟把這蘋果當成什麽山珍海味一樣細嚼慢咽，鼻子發酸，口中提議，“我們把蘋果都吃了吧。我明天還去做好事，再拿蘋果回來。”

  “傻丫頭，你以為這是什麽普通東西麽，這可是高級貨。我跟你二叔去過運輸處，都沒見過這麽好的蘋果。以後想再得這樣的蘋果可不容易了，不能一次吃完。”沈湘芸說道。

  她分到了兩隻大蘋果，兩個兒子並婆婆，差不多又佔了半個，心情很好，所以對何亭亭說話時，是帶著笑容的。

  林玲玲點點頭，“對啊，收著慢慢吃，可不能一次性吃完了。”

  這麽大的蘋果，一次性吃完，太糟蹋了！老天知道，也要響雷說他們不珍惜的。

  何奶奶看到孩子們吃得那樣的依依不舍，心中也不好受，就看向林玲玲，“你再開一個，照例切成八塊，孩子們一人一塊，你和湘芸也一人嘗一塊。”

  林玲玲看了一眼沈湘芸手中的兩個蘋果，又看看自己的三個，心裡十分舍不得。老太太的意思是開她這裡的，那她家吃大虧了。

  本來蘋果就是何亭亭帶回來的，他們隨便分點給二叔一家就是了，現在相當於平分，她看在二叔照顧何亭亭的份上也沒說什麽。但是眼下老太太這算怎麽回事？竟要求他們家倒貼一只出來！

  太不公平了！

  二奶奶自然知道林玲玲怎麽想，當下就笑著說，“這蘋果本來就是亭亭的，得給亭亭留一個。剩下兩個再分，得分你們六個人，一個人能吃多少？別分了，我們這裡拿出一個來分了吃正好。”

  說完看向沈湘芸，示意沈湘芸拿一隻蘋果切開來分。

  原本聽到何奶奶叫林玲玲拿出一隻蘋果切了分，心情好到上天的沈湘芸聽了這話，頓時也一臉不情願起來。他們家是人少，可是拿出一隻來，也是不夠分了啊。

  再說了，他們家平時沒少照顧何亭亭，好吃的幾乎都是緊著她的，她現在孝敬蘋果給他們家，不是應該的麽？既然是應該的，那她憑什麽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分啊。

  沈湘芸心中舍不得，但是見婆婆眼定定看著自己，知道不能含糊過去，隻得道，

  “也不是舍不得，只是我們就兩個，遲些是老么的生日，再遲些是老四的。他們長這麽大了，還從來沒有過什麽好禮物，我想著這兩個蘋果不如留給他們當生日禮物好了。再說我和阿玲，都這一把年紀了，也不饞這個。”

  言下之意，就是不願意把蘋果拿出來。

  老四和老么兩個小孩子聽到說這兩個蘋果將分別屬於自己，樂瘋了，難以置信地撲向沈湘芸，驚道，“媽，真的嗎？”

  看到兩小孩這個樣子，何奶奶便擺擺手，“既然如此，就留著給小孩子過生日吧。”又看向林玲玲，“阿玲，你去，分我們的蘋果。”

  林玲玲心中暗恨，看了一眼何奶奶的臉色，知道自己再推托，老太太保準會發火，隻得應了，擠出笑容去洗了一隻大蘋果，並切成八塊，又給了小孩子一人一塊，自己和沈湘芸再一人一塊。

  可是想到明明是自己女兒拿回來的蘋果，結果自己家卻分少了，林玲玲萬分不滿意，再想想平日裡老太太和何學慣愛拿家裡的東西做人情，不知什麽時候是個頭，心中就充滿了苦澀。

  可是咬一口蘋果，感覺脆脆的，滿口香甜。那甜意沁人心脾，竟把她心中的苦澀都化開了。

  林玲玲忽然想到，何家平日裡走人情大方，對象也包括她娘家。何家但凡有點好東西，她娘家幾乎都能得到，不是她暗中接濟的，就是老太太和何學讓她帶過去的。換個角度來說，如果何家不大方，她娘家也得不了什麽好。

  想到這裡，心氣馬上就平了。

  吃了兩隻蘋果，六個小孩子忍不住開了一包方便麵。方便麵只有一包調料包，大家都舍不得放進去和面一起吃，便等吃完了香脆的面之後，才打開調料包。

  何玄白作為兩家的老大，由他主持公道，分配調料包裡面的味精。

  何玄白自己和何玄青都覺得這麽大了，還舔味精丟臉，所以決定都不要。何亭亭被勒令不許吃，因此也不分她。最後，何玄白把味精平均分給給何玄連、老四和老五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