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蘇念vs姑奶奶（二少篇086）　　　　leo看著蘇戀，從她變幻不止的臉上，似乎已看出了某種端倪，他問：“這一次，你猜不到了嗎？”

  “……”

  看來，又讓自己猜中了啊！有時候，她還真是討厭自己這種超強的靈敏度，就不能再笨一點麽？

  “猜出來了，是嗎？”

  “其實也沒什麽難猜的，恨我的人就那麽一兩個，但想我死的人，我想，也許只有她了，慕希雅對不對？”

  真不想提到這個人，倒胃口啊！

  虧她那天在以為自己要死之前還讓宋天銘對她好，這種女人，外表美麗，內心惡毒，真的要讓宋天銘陪著這樣的女人過一生？幸？或者不幸？她真的不敢說。

  “你真的很聰明，難怪，我們都會喜歡上你。”

  在這樣的時候，leo用了一個我們，也就是說，他指不是他一個了。

  低下頭，蘇戀苦澀道：“不要這麽說，我沒什麽好的，除了一點小聰明以外，什麽也不好。”

  “誰說的，在我眼中，誰也比不上你。”

  就是這樣善良的蘇戀，就是這樣不自信的蘇戀，不是因為她還不夠優秀，只是她還沒有發現自己的閃光點，他很慶幸，自己看到了，只是，同樣遺憾的是，以她的世界裡，無論是閃光還是不閃光，她也隻願意讓那個人看到，而不是自己。

  “leo，我……”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leo的這般深情，蘇戀只能尷尬地看著他，怯怯的，弱弱的，想說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氣氛，一度凝固，兩個人視線膠著，卻終是一句也說不出。

  突然間，病房的門又開了，以為是莫菲菲，蘇戀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正扭頭打算打招呼，一看進來的兩個人，她的臉，當時便由青轉成了白:“你來幹什麽？”

  如果沒聽leo說起這一切，如果不知道慕希雅為了打壓自己甚至不惜聯手蘭姐，如果不是看出那的心腸歹毒，或者，她還會對她一如之前的客氣，但現在，她看著這人直反胃，也就更加不會有什麽好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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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瞥了一眼病房裡的leo，慕希雅意有所指道：“來看看你啊！不過，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嘛！”

  心情本來就不算好，看到這種人也就更加不好了，沒心情敷衍這種人的假姿態，蘇戀也不客氣，直接趕人道：“知道不是時候，那就請回吧！這裡，沒人留你。”

  蘇戀囂張的態度，終於激動了宋家姑奶奶，她從慕希雅的身後慢慢走出，不冷不熱地諷刺道：“嗬！這口氣，架子不小嘛！”

  “……”

  突然冒出來一個老太太，那架式，那氣度，還有那盛氣凌人的姿態都讓蘇戀感覺不對勁，跟著慕希雅來的老太太，大約也是來者不善的，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一開口就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敵意？

  略顯浮誇地一笑，慕希雅轉眸已現溫柔：“姑奶奶，您別這麽說，她現在可是二少的心頭好，您就看在二少的份上，不要跟她計較這些了。”

  “希雅，有些人是會登鼻子上臉的，不能慣。”

  最後的三個字，宋家姑奶奶咬字極重，也很明顯是故意說給蘇戀聽的。

  蘇戀懵懵的聽著這樣的話，腦子裡很快連成了一條線，慕希雅-姑奶奶-宋天銘？

  難道，這位老太太是……

  很滿意姑奶奶對蘇戀的反感，慕希雅殲計得逞般一笑，討好道：“姑奶奶說的是。”

  對方的身份，蘇戀已然心中有數，但未免失誤認錯人引起更大的誤會，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請問，您是？”

  “宋明珠，宋家那個老不死的姑奶奶，啊！對了，說了你也不知道，你這種下等人，又怎麽會認識我們這樣上流社會的人？”

  尖酸刻薄的一番話，一經出口，蘇戀當下了然，果然被她猜中了，就是宋天銘家那位性格剛烈的姑奶奶。

  “宋老夫人，您，您找我有什麽事兒？”

  其實，對這位宋家姑奶奶，蘇戀也並不陌生，雖然從未見過本人，但卻聽說了不少關於這位姑奶奶的故事。

  據說，當年宋家姑奶奶還是位少女的時候，也是有過未婚夫的，還是位有志青年，只是在大婚之前，這位未婚夫突然患了重病，且不治而終。

  宋家姑奶奶傷心欲絕，一度有了輕生的念頭，後來，宋家又為她訂過好幾門親事，都被宋家姑奶奶斷然拒絕。

  她說，生是那家的人，死是那家的鬼，就算未過門，她也隻認那個人。

  她為了愛情堅守了一輩子，甚至不惜終身不嫁，這種忠貞不渝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因此，蘇戀打心裡也是很佩服這個姑奶奶敢愛敢恨。

  只是，她如此剛烈的個性，對人對事難免會偏激一點，所以，對於她的出言不遜，蘇戀也沒打算計較，表面上依然很客氣。

  “讓他們先出去。”

  姑奶奶沒有明指是誰，但這話一出，leo和玉姐的臉色當時就變了，雖然，這種事情也可以理解，但，這麽被人掃地出門的感覺，確實相當不給面子。

  “呃……”

  很為難，不是覺得姑奶奶說的不對，只是害怕leo和玉姐不高興，畢竟，他們也算是有身份的人，這樣子一來，實在太尷尬。

  眼看著現場氣氛不太和諧了，姑奶奶也不理，隻尖刻道：“還是你想跟我說，他不是外人，什麽事兒都可以當著他的面跟你說？”

  這個他，已經點明了對象，如果蘇戀再不出聲，也就等於默認了她和leo的關系，她倒也不怕別人誤會，只是，對方是宋家的姑奶奶，她就不得不慎重一點了：“好，我會讓leo和玉姐離開，不過，她也要離開。”

  纖指微抬，蘇戀直直指向慕希雅，或者，宋家姑奶奶是真的當她不是外人，什麽事兒都可以當著她的面說，但，她不行，對於慕希雅的所做所為，她已深惡痛絕，所以，就算是明知這麽做會惹姑奶奶不快，她還是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

  “希雅，你出去等吧！”

  一聽這話，慕希雅當時就抗議了：“姑奶奶，我………”

  不待她把話說完，宋家姑奶奶又沉聲道：“讓你出去就出去。”

  要說對慕希雅這個人，宋家姑奶奶也很難說有好感，畢竟她父親做的那些事兒，姑奶奶還是在心底有意見的，雖然說不能遷怒於人，但要她做到喜歡，也不太容易。

  所以，當蘇戀提出要讓她離開的時候，姑奶奶是想也沒想便應允了。只是沒想到，慕希雅那麽精明的人也居然不懂得看臉色了。

  很明顯就感覺到姑奶奶有意見了，慕希雅哪敢再堅持，隻得忍了氣，一咬牙看向蘇戀，恨恨地點了點頭：“是，姑奶奶。”

  看著慕希雅離開，蘇戀鬱結的心頭總算舒了一口氣，回視之余，又撞見姑奶奶的眼光，她一怔，立馬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雖萬般為難，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看向了leo。

  不等她開口，leo已出了聲：“我回車裡等你，完事後給我電話，我來幫你提東西。”

  松了一口氣，蘇戀感激道：“好的，謝謝！”

  微一點頭，leo不再說什麽，只是走在玉姐之前，很快朝病房外走去。

  玉姐跟在他身邊，剛走到門邊似又想起了什麽，又回過頭來提醒：“對了小戀，別太晚，leo下午還有最後幾場戲要補拍。”

  “好，我知道了。”

  聞聲，玉姐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麽，只是在離開時細心地替她們帶上了病房的門。

  送走了一乾‘外’人，蘇戀終於與宋家姑奶奶開始獨處，沒有支撐在背後，蘇戀冷泠泠對著這麽一位凌厲的大家長，心底也開始隻冒虛氣。

  “宋老夫人，他們走了。”

  其實，蘇戀覺得叫聲姑奶奶會更親切，可是，人家早已說過了，她是下等人，人家是上流社會的人，她這個下等人要是叫上流社會的人叫姑奶奶，是提升了自己的地位，還是拉低了人家的層次，想了想，還是客氣點吧，繼續叫人家老夫人。

  “長得確實標致，怪不得我們小銘對你那樣著迷。”

  “宋老夫人，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不知道為什麽，蘇戀總覺得姑奶奶口氣不對，在此之前，她幾乎沒有見過宋家的其它人，他們也從未找過自己，今天突然來了一個，還如此來勢洶洶，到底又為了什麽？

  一聽這話，宋家姑奶奶不高興了，哼道：“嗬！這是嫌我老太婆廢話多麽？”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哪敢那麽想啊，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這位姑奶奶，所以她才想讓要她直來直去，至少知道她的目的後，才好決定怎麽應對不是嗎？可是，人家明顯不吃這一套，還非要朝歪處想，這也著實讓蘇戀狠狠為難了一把。

  “既然嫌我老太婆話太多，那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蘇小姐，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我孫子？”

  愕然聽到這樣的話，蘇戀第一個反應就是狗血言情劇，對了，那種片子裡，大多都有這樣的情節，女主一般也都是她這樣草根一般的劣質女，男主一般都是宋天銘這們的闊少爺。

  只是，長輩由父母換成了宋家的姑奶奶，活脫脫又給她平地升了一大級。

  事實上，蘇戀從一開始就未對這段感情抱任何希望，只是，偏偏有更多的人不願意看到他們好，這種感覺，讓蘇戀覺得悲傷，其實明明可以直接告訴她，她可以離開宋天銘，可話到嘴邊就是不願說出來。

  為什麽她就不可以和他在一起？她有什麽錯？

  就因為窮，就因為出身不高貴就要被別人這麽瞧不起麽？憑什麽？

  本不想這麽強硬的，可聽到這樣侮辱人的話，蘇戀實在也沒什麽好心情，看對方是個長輩，她也不好意思趕人，只是很鄭重地說明著自己的立場：“您誤會了，我和二少的事，和錢沒關系。”

  聞聲，宋家姑奶奶也撅起了嘴，嘲諷道：“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麽清高，你要是不愛錢，做什麽女明星啊？什麽工作不能養活人？非要天天在電視裡露胸露胳膊腿兒的，你都這樣了，還希望別人怎麽看你？”

  很想尊重這位對愛情執著的老人家的，可是，她的態度也實在是激怒了蘇戀，她不想發脾氣，隻想要拒理力爭，為自己爭取到底：“我知道我怎麽說您都不會信，但，我還是想表達我的立場，我沒想要二少的錢。”

  見她不配合，宋家姑奶奶似乎也不急，隻笑著反問：“蘇小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跟我裝？”

  裝？她在裝？

  她真正裝的時候人家都覺得她沒裝，她真正沒裝的時候，人家又偏偏都以為她在裝，為什麽？

  為什麽這些人都這麽奇怪，她們看問題都不用腦子的麽？

  隻憑著自己的臆想，覺得什麽就是什麽？

  很鬱悶，但蘇戀也不知道還能用什麽態度對待這位姑奶奶，想了想，她也反問道：“好，既然宋老夫人您一定要這麽說的話，那您自己說說看，您的孫子在您眼中值多少錢？”

  既然，她一定要這麽說，那就讓她自己出價吧！她要覺得宋天銘值多少，就給她多少好了，反正，不是她要貶低宋天銘，而是他的家人不懂珍惜他的價值。

  聽出了蘇戀的弦外之音，宋家姑奶奶臉色一變：“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片子。”

  “我說實話您不信，我說假話你不高興，那我要說什麽？”

  “你這是什麽態度？”

  “如果您來這裡，就是為了說這個的話，那就沒必要再浪費大家時間了，您還是請回吧！”

  態度？她哪還有什麽態度？

  反正真真假假都是由別人說，那她就不再委屈自己了，不高興就要說出來，就算對方是長輩，也不可以這麽不分青紅皂白。

  “你居然敢趕我走？”

  “我不敢，可是，如果您要是堅持這麽認為的話，我也不解釋。”

  她累了，跟這些人說什麽都覺得累，在她們眼中自己就是個不要臉的人，說什麽做什麽都是不要臉，既然如此，她還裝什麽乖巧扮什麽純？

  就潑給大家看嘛！反正，無論她怎麽乖順，也換不回別人的理解，那就圖個痛快好了，至少，不再委屈自己。

  越聽越生氣，宋家姑奶奶終於發飆了：“小丫頭，你膽子不小。”

  “宋老夫人，您來這裡之前，問過您孫子嗎？他讓您來嗎？”

  其實，這個問題，不問也罷，想也知道宋天銘是不知道的，他那樣病著，恐怕連宋家姑奶奶的面都沒見上，又怎麽可能讓她來？

  可是，她就是要這麽問，就是要提醒一下這位做為長輩的姑奶奶，告訴她她越權了，管了不該她管的事。

  “這不關你的事。”

  “所以，他不知道對不對？”

  澀然一笑，蘇戀笑得淒涼，從小到大，她一直就知道自己倒霉，所有她想要的東西，不是被別人搶走，就是被家人搶走，以前，是蘇家那三個哥哥姐姐，現在，看來要換成宋家的長長輩輩們了。

  她還真是夠面子啊，何德何能，讓這麽多人惦記著。

  終於被激怒了，宋家姑奶奶很是不屑地反諷道：“是不是很開心？覺得他要是知道了就一定會阻止？小丫頭，不要太看重自己，我的孫子，沒你想的那麽喜歡做冤大頭。”

  “他不是冤大頭，我也從未想過要坑他的錢，為什麽你們就是不相信？”

  歎一口氣，蘇戀到底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只是，她的實話，卻仍舊隻換來宋家姑奶奶不屑的一笑：“你這種身份的女人？拿什麽讓我來相信你？”

  “拿我的一顆心，一顆真心實意愛他的心，別人不懂，宋老夫人您還不懂嗎？”

  “……”

  隻一句話，那深刻的幾個字，當時便讓宋家姑奶奶閉上了嘴，她看著蘇戀，眼光似透過她看著別的什麽人，抑或者，她也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什麽也沒有看。她就那樣怔怔地立在那裡，抿唇不語，神情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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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姑奶奶已動容，蘇戀又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所以，我也放棄過的，雖然很痛苦，可我也打算將他放在心裡一輩子，只要他幸福，只要他快樂就好。可是，我配不上他，慕希雅就一定配得上？我是女明星，她不也是嗎？為什麽我不行她就一定可以？就因為她的出身比我高貴？難道一個出身就能代表一個人的一切？”

  長長的一段話，說完後姑奶奶依然沒出聲，蘇戀瞅了瞅她的臉，繼續說道：“好，就算她比我高貴，比我優秀好了，只要二少喜歡，只要二少願意，我也沒話說，可事實上，他也不高興，他也不快樂不是嗎？既然他和她在一起不幸福，為什麽你們一定要逼他？難道，一輩子的幸福都比不上門第來的更重要？”

  也許是觸景傷情，也許是有感而發，總之，姑奶奶沉默良久後，終於不再沉默，只是語調低沉：“至少，他不會再受傷，他不會再生命垂危。”

  “……”

  聞聲，蘇戀也沉默了。

  突然就同情起了這樣的姑奶奶，一句生命垂危，或者便是姑奶奶心底裡最痛的傷。她的愛人，在那個年代，如果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如果不是生命垂危，她又如何會孤獨終老。

  從十八歲到現在，幾十年的光陰，姑奶奶所有的青春都賠給了那四個字，這樣的話由她說出來，也便更加顯得淒涼。

  “你口口聲聲說愛他，那你告訴我你能給他什麽？身份，地位，名譽，金錢，還是柔體？除了最後一個，你什麽也給不了他不是嗎？”

  “你這樣的女人，對我們小銘來說就是累贅，可既然他喜歡，我們也在試著去尊重他的想法，他的意見。可是，你們又讓我們見到了什麽？一個兩個都躺在病床上，要死不活的搶救著，這，就是你所謂的幸福？”

  面對姑奶奶的咄咄逼人，蘇戀囁嚅著，聲音卻那樣輕，仿佛只有她自己能聽見：“那是意外。”

  其實，那真的是意外不是嗎？

  雖然也是人為的意外，可她才是受害者，可到頭來，無論是身邊的人，還是媒體上的人，都把錯推到了她的頭上。

  為什麽弱者反倒不能被同情，還要被無情地指責，就因為她是個倒霉鬼，所以，她就應該承擔起所有的責任嗎？

  這不公平，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