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在說話！？”

  “別緊張。”左小右按住淺川玲子的肩：“是智子。”

  “智子！？”淺川玲子全身發冷，智子可是死了啊！

  “別怕。”左小右安慰道：“智子一直在我身邊，只是你看不到。”

  說著抬起手，朝身邊座位的方向虛空摸了幾下，看樣子像是在撫摸什麽東西。

  淺川玲子從左小右抬手的高度和動作來看，很像是在撫摸一個身材嬌小的人的頭髮。

  那麽結合著此前的話，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他是在撫摸智子的頭髮。

  “智子，真的是你嗎？”淺川玲子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任誰和鬼說話，都會這樣吧！淺川玲子沒有昏死過去，已經算膽大包天了。

  “是……我，玲子……阿姨，你……好。”

  這一次，聲音少了幾分悚然，多了幾分溫和，雖然依舊很難聽，但至少不會嚇人了。

  “真的是你？可是……你不是已經……”淺川玲子震驚萬分，扭頭看著左小右。

  左小右點點頭：“智子確實死了，但在她死後的第二天，我和她的朋友雅美去拜祭她，沒想到離開的時候，她卻跟上了我。因為我對一些靈體有感應，就試著和她交流了一下。還好，交流沒有問題。慢慢的我也發現了讓智子的聲音讓普通人聽到的辦法。”

  “是什麽辦法？”得知智子沒有危險，淺川玲子的八卦之魂重新蘇醒。

  “我修煉過一種中國的內功，這種功法能讓我體內產生一種叫做內力的氣流……”

  “是中國的武俠電影那樣的東西嗎？”淺川玲子因為有著這方面的便利，所以看過一些香江拍攝的武俠電影和電視劇，雖然看的不多，但也知道內功這種東西。

  “差不多。”左小右點點頭，道：“和智子溝通成功後，智子就一直留在了我身邊。很快我就發現智子很喜歡貼在我身上，因為每當這樣，我體內的內力就會慢慢流失……不要擔心，流失的和重新產生的內力能夠達到收支平衡，對我沒有影響。”

  淺川玲子松了口氣：“那就好。”頓了頓，面露疑惑：“可是智子為什麽要吸收你的內力？”

  “因為吸收了內力之後，可以讓智子的靈魂更凝實。”左小右虛空做著撫摸的動作，道：“你看，我現在已經可以撫摸到智子的身體了，而且智子說的話，就連你也能聽到了。”

  “好神奇的內力！”淺川玲子驚奇不已：“左君，如果智子繼續吸收下去，會重新變成人嗎？”

  左小右的手抖了一下，但抖的不是他，而是智子的頭。

  “我也不太清楚。”左小右搖搖頭：“也許能，也許不能。但我可以確定，如果繼續下去，智子就算不能變成人，也可以在這個世界上以人類的方式生活下去。”

  頓了頓，左小右若有所思的道：“就像日本傳說中的妖怪，普通人看不到，卻真實存在。”

  “智子真的可以活下來嗎？”淺川玲子似乎很驚喜，扭頭看著完全看不到的智子，甜笑道：“智子，太好了。”

  左小右的手上下彎了彎，智子的聲音響起：“謝~謝。”

  “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左小右把手抽回來，抱著水杯，雙目失神：“只剩下不到六天的時間了。”

  “左君……”淺川玲子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雙手按在他的手上，滿臉擔憂。

  左小右背後一沉，抽出左手，抬手拍了拍頭頂上方一頭高的虛空。

  “不要為我擔心，還有時間，也許能想出活下去的辦法。”左小右這個快死的人反而安慰起了別人，他的人生真是太艱難了。

  “一定有辦法的！”淺川玲子重重點頭：“左君，我相信你一定能活下去。”

  左小右的頭髮左右碾壓式的動了動，看來是智子用下巴左右蹭了蹭，順便吸了點內力。

  左小右無奈一笑，道：“別擔心，就算我真的死了……嗯，呵，至少我和智子的交流就方便了。”

  “不要說這樣的話！”淺川玲子臉色大變，嚴肅的看著他：“你一定會沒事的！”

  “如……果……這樣……也……不錯……”

  “智子！”淺川玲子大聲訓斥：“如果左君死了，你就沒辦法吸收內力了，而左君更不可能吸收內力，到時候你們也許反而無法見面！明白嗎？”

  智子沉默。

  “玲子，沒關系。”左小右拍拍她的手，道：“智子不是有心的，而且我也不一定會死。”

  “嗯。”淺川玲子眼神一柔，堅定的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大……丈……夫……萌……大……奶……”

  奇怪，為什麽這句日語左小右就沒聽到中文翻譯呢？

  一定是小黑太調皮了。

  ……

  “玲子，你不去上班，沒關系嗎？”

  中午，淺川玲子陪著左小右在橫濱街頭閑逛，雖然在《城市獵人》的世界來過一次日本，但那次左小右幾乎全程都待在東京的酒店沒有出去，所以對日本並不了解。更何況這裡是橫濱，不是東京。左小右想四處逛逛，淺川玲子作為東道主，自是奉陪。

  但她為了陪左小右，連自己的工作都丟下了，讓左小右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智子也可以陪我的。”

  “但智子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說話。”淺川玲子道：“不然會引發混亂的。”

  “呵呵。”

  左小右似乎感覺到了智子的不爽，輕笑一聲，扭頭看到一個門前很花哨的店面。

  “那是什麽店？好像很熱鬧。”左小右道。

  淺川玲子扭頭望去，道：“那裡是遊戲廳，左君要進去看看嗎？”

  “先去吃點東西吧！”左小右微微一笑：“我有點餓了。”

  淺川玲子眼神異樣的看著他，甜美的笑了：“左君真的很溫柔呢！”

  剛才淺川玲子的肚子響了一下，雖然聲音不大，但左小右肯定聽到了，可是他沒有問要不要去吃飯？因為那會讓淺川玲子尷尬。現在反說自己餓了，就打消了淺川玲子的尷尬，所以她才會說左小右很溫柔。

  九十年代的日本可不流行什麽食草男，這時期的日本男人很大男子主義，女人在家就是要伺候男人，而男人只要好好工作，每月把薪水交到家裡就夠了，很少有男人會在意女人的想法。

  淺川玲子的前夫也是個典型的日本人，但淺川玲子並不是居家型的女人，她很剛強獨立。所以離婚以後，她爭到了兒子的撫養權，還讓兒子隨自己的姓。事業方面也非常努力，絕對的社會女強人。

  而越是強勢的女人，其實越需要一個溫柔的男人，左小右這種細心和溫柔，直接擊中了淺川玲子的內心，十環靶心。

  怎麽辦？左君，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可是……你卻要死了。

  我該怎麽辦？

  ……

  午飯後，左小右和淺川玲子走進了遊戲廳。

  智子似乎對遊戲廳很感興趣，抱著左小右的脖子，嘴唇貼在他耳邊：“我想要……”

  “……”

  “抓娃娃。”

  姑娘，說話別大喘氣好不好？嚇我一跳。

  左小右乾咳一聲，道：“咱們去娃娃機那邊看看。”

  剛才智子的聲音很小，淺川玲子並沒有聽到，所以對左小右想去抓娃娃機很疑惑，微笑道：“男生很少去玩娃娃機呢！不過左君想玩的話，那就去玩玩吧！”

  左小右笑笑，不說話。

  很快來到娃娃機專區，這裡放了整整一排的娃娃機，裡面放的都是不同種類的毛絨玩具，有的看起來很可愛，有的卻有點重口味。

  智子在左小右耳邊呢喃：“左大哥，那個粉紅色的hellokitty好可愛。”

  左小右扭頭望去，在左邊第三台的娃娃機裡，幾十個大大小小的hellokitty散落其中，的確挺可愛的。

  “左君也喜歡hellokitty嗎？”見左小右目光停留在hellokitty娃娃機那裡，淺川玲子微笑道。

  左小右含笑點頭：“我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hellokitty很可愛。”

  “要不要試試？”淺川玲子問道。

  “嗯。”

  走到hellokitty娃娃機前，淺川玲子不動聲色的偷偷塞給左小右兩個100日元的硬幣。

  左小右心中一動，對淺川玲子點了點頭。淺川玲子回以微笑，道：“聽說娃娃機很難抓的，如果失敗了，左君不要氣餒。”

  “不會的。”左小右把一枚硬幣投進去，操縱著娃娃機朝一個看起來比較大的hellokitty抓了過去。

  幾秒之後。

  “抓住了！抓住了！”淺川玲子興奮的叫著，順手把落下來的hellokitty抱在懷裡，“真的好可愛啊！”

  扭頭看著左小右，甜蜜的笑道：“左君，這個能送給我嗎？”

  左小右耳朵癢了癢：“我的……”

  “當然。”左小右含笑點頭：“這個就送給玲子你了，但智子好像也很喜歡，我要再抓一個才行。”

  “哦，智子也喜歡嗎？那這個就給智子吧！”淺川玲子有點不舍的把懷裡的hellokitty送了出去。同時有點擔心，如果把hellokitty交給智子，怕是要引來一片恐慌了。

  肯定會有人大叫【hellokitty成精了！自己飛起來了！】

  “我說過這個是你的。”左小右把hellokitty推回去，搖搖頭：“放心吧！娃娃機對我來說並不難，肯定能再抓一個。”

  說到這，左小右小聲道：“智子，抓到以後我來抱著，回家以後再給你玩。”

  “好。”智子說話越來越流利了。

  十幾秒後，左小右成功抓到了一個更大的hellokitty，這個hellokitty足有半人高，完全可以給女孩子當抱枕。

  智子顯然很興奮：“好……可愛。”

  “回家再玩。”左小右把hellokitty抱在了懷裡。

  智子很不高興，但是沒有辦法。探出手在hellokitty上摸了兩下，就重新勾住左小右的脖子，雙腿緊緊環著他的腰，狠狠吸收他的內力。

  壞蛋，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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