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赤足的白衣少女,左小右上前兩步,蹲下來將地上的蔬菜撿回籃中。少女見狀,連聲說著:“多謝公子。”
左小右微微一笑,撿完菜之後,起身道:“姑娘快回家吧!”
少女滿臉感激之色,只是卻在起身時哎呀一聲,重新癱坐在地上,單手捂著腳踝,秀眉緊蹙。
這少女真的太漂亮了,不但生的國色天香,就連一顰一笑一皺眉都是那樣的風情萬種,讓左小右這個在電腦上見過無數傾國佳麗的人都不禁怦然心動,只是看到少女那一雙赤裸著卻一塵不染的玉足,就讓他暗中警惕起來。
“小姐崴腳了?”左小右蹲下來問道。
少女面露嬌羞之色:“讓公子見笑了,小女子家在城外,這可怎麽辦才好?”
“呵呵。”左小右笑了笑,道:“姑娘雖然隱藏的很好,但體內的氣息卻讓我很熟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可是很靈的。”
少女微微變色,卻依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公子何意?小女子不懂。”
“姑娘修煉天魔策的武功,且功力深厚至此,怎會出門買菜?更不要說崴到腳了。”左小右淡淡一笑:“姑娘可是陰葵派傳人?”
少女臉色終於完全變了,滿臉笑容,卻十分坦然的起身,拍拍身上塵土,道:“不想公子如此厲害,隻一眼就認出了小女子的門派。”
“不是我厲害。”左小右搖搖頭,道:“而是姑娘國色天香卻敢一人外出,又赤裸雙足,卻纖塵不染,不管怎麽想都不正常。當今之世如姑娘這般人物,想必也只有陰葵派才培養的出來,我也只是詐了姑娘一下,沒想到猜對了。”
少女頓時翻了個白眼:“本以為公子文質彬彬,是個謙謙君子,不想也一肚子鬼主意。”
“呵呵,姑娘說笑了。”左小右笑道:“在進入戰神殿之前,我也曾行走江湖十幾載,一些江湖手段還是懂的。”頓了頓:“姑娘以此身份見我,不知所為何事?”
“倒是我們小看公子了。”少女展顏一笑,美的如同月下精靈:“小女子陰葵派婠婠,家師乃是陰後祝玉研,此次前來,乃是認識一下公子。”
“僅僅是認識一下?”左小右問道。
“當然不僅如此。”婠婠笑道:“若是公子願意隨小女子前往陰葵派做客就最好不過了。”
“呵呵……”左小右笑了笑,道:“陰葵派我是去不了了,但你們有事可以來這邊找我。如果你們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最近很忙,未來一段時間也會很忙,沒時間離開揚州。”
“我們怎會讓公子為難呢!”婠婠道:“只是家師派小女子來到揚州見公子,還是想多知道一些公子在戰神殿中的事情,不知公子方不方便講呢?”
“講這些不是問題。”左小右把她手裡的籃子接過來,笑道:“但現在快中午了,我還沒吃飯,我家小妾的廚藝不錯,讓她做點好吃的,你我邊吃邊聊如何?”
婠婠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隨即嫵媚一笑:“能陪公子用飯,是婠婠的榮幸。”
“別這麽說,只是吃頓飯而已。”左小右邁步向前,婠婠眨眨眼睛,跟了上去。
不久後,左小右來到了一棟普通宅院前,正是當初在揚州買下來的安身之所。
左小右拍拍門:“貞兒,我回來了。”
“相公回來了。”門很快打開了,貞兒看到左小右,頓時滿面笑容,但看到左小右身後那個如同精靈般絕美的女子,頓時被驚豔的眼神呆滯,忍不住低呼一聲:“好美的女子。”
聽到貞兒的誠心讚美,婠婠笑靨如花:“姐姐也很漂亮啊!”
左小右呵呵一笑,把手裡的菜籃子遞給貞兒,道:“貞兒,這位姑娘是江湖上來的朋友,你且去做幾道小菜,再溫一壺酒,我有些事要和這位姑娘談。”
“哦,好。”貞兒接過菜籃,道:“相公、姑娘,請進。”
邁步走進宅院,婠婠仔細打量著,這宅院並不大,連屋帶院也就一百多平米,放在這個時代只不過是普通小戶人家的住宅,但宅子看起來很新,也很乾淨,院子雖然不大,但種著兩棵棗樹,兩棵棗樹拴著一條長線,這就是晾衣服用的繩子,繩子上此時正晾著幾件衣服,宅子是三連間,左邊是臥室,中間是客廳,右邊則是廚房。
左小右帶著婠婠走到中間客廳,婠婠泡了一壺茶送上來,這個時代的人喝茶都是加蔥薑蒜之類的重口味茶,左小右實在喝不下去,於是自己炒了點茶葉,沒事的時候就泡一點喝。貞兒似乎很喜歡茶香,每天都要泡一些喝,但拿來招待客人,這還是第一次。
“姑娘,請。”左小右端起茶盞,打開茶蓋,吹了吹熱茶,然後用茶蓋壓著茶葉,輕輕抿了一口。婠婠有樣學樣,當茶水入口,一股略帶苦澀的怪異味道讓她差點吐出去,但苦味過後,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甘甜味道,讓她想到了唇齒生香這四個字。
“好茶。”婠婠還是第一次喝到這樣的茶,對比以前的茶,不僅搖搖頭,完全沒得比。
“公子這茶是哪裡來的?不但外形與普通茶葉不同,就連喝法也完全不同。”婠婠問道。
“茶葉其實是普通的茶葉。”左小右笑道:“只是我改良了一些工序,將這些茶葉通過炒製之法炒乾,這樣不但便於儲藏,而且只需熱水衝泡便可飲用。姑娘若是喜歡,走的時候可以帶一些回去。”
“如此多謝公子。”婠婠笑靨如花,道:“公子這裡真是不錯,很有家的味道。”
左小右看著她,笑了笑:“姑娘年紀輕輕就說這種厭世之言,怕是過去這些年過的並不幸福。”頓了頓:“若是累了,便歇一歇,江湖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姑娘年輕貌美,還是要多為自己考慮一些,如果姑娘都不愛惜自己,又能指望誰愛惜姑娘呢?”
一番話說的婠婠微微愣神,深深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公子說的是。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婠婠得師父培養多年,大恩未報,又怎能隻為自己著想?”
“姑娘真是有情有義。”左小右讚歎道:“日後也不知道誰有福氣能娶姑娘為妻。”
婠婠聽的咯咯一笑,衝他拋個媚眼:“公子就不想留下這份福氣嗎?”
“呵呵……”左小右笑了笑,道:“姑娘應該知道我已被陛下賜婚,等國公府建好之後,就會迎娶公主進門,這妻的位置無法為姑娘留著,便不耽擱姑娘的幸福了。”
“公子真是……”婠婠似笑非笑的沉吟片刻,道:“嗯,公子還真是老實,什麽話都對小女子說,小女子壓力好大呢!”
“閑話家常,又哪來的壓力?”左小右笑了笑,問道:“姑娘是想知道我在戰神殿中的經歷嗎?”
“若公子把如何進入戰神殿的經過也說出來……”婠婠抿嘴笑道:“或是把戰神殿的位置說出來,就再好不過了。”
“進入戰神殿的經歷可以說,至於戰神殿的位置……”左小右搖搖頭:“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戰神殿的位置在不斷移動,自從我離開戰神殿後,就不知道它去了何方?”
“戰神殿自己會移動?”婠婠似乎不信。
“也許姑娘不信,但事實便是如此。”左小右點點頭,道:“實不相瞞,我是河北人氏,當年便是從老家進入了戰神殿,但當我出來的時候,戰神殿的位置卻距離揚州城不遠。”
“竟有這等事?”婠婠看著左小右,眨眨眼睛,微笑道:“公子不會騙我吧?”
“這又不是要緊的事,有什麽好騙的。”左小右搖搖頭:“出我之口,入姑娘之耳,至於信不信,那就是姑娘自己的事了。”
“小女子當然相信公子。”婠婠展顏一笑:“只是小女子怕師父她不信呢!”
“那又與我何乾?”左小右淡淡一笑:“話我已經說了,陰後信與不信是她自己的事。”
一番話說的婠婠咯咯直笑:“公子這種耿直反而讓小女子更覺得真假難辨了呢!”
左小右搖搖頭:“我說的無非真與假兩種可能,相信也好,不信也好,那都是你們的事。還有……”左小右看著她:“姑娘年紀輕輕,說話卻充斥著算計,不累嗎?”
婠婠語塞。
“呵……”左小右笑著搖搖頭:“算了,姑娘身在陰葵派那種地方,若是不學會爾虞我詐,只怕早已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這卻不怪姑娘。”
“多謝公子體諒。”婠婠臉上帶著一絲感動之色,至於是不是裝的?那就看左小右自己的判斷了。
言談之間,兩人彼此的關系似乎融洽了許多,不久後,貞兒將米飯和兩碗炒菜端上桌,又端上一壺酒和兩個酒杯:“相公、姑娘慢用。”
說完,貞兒又回了廚房,她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額外的飯菜。左小右也不想讓她摻和江湖上的事,便沒有阻攔。婠婠卻覺得非常正常,貞兒不過是一個小妾,又哪有資格吃飯的時候上桌呢!平時的家宴都不能上桌,更何況還有她這個客人在。
不得不說,古代女人的地位太低了,即便是開明的隋朝,女人只要嫁給男人,這輩子就成了這個男人的附庸,過得好不好?就要看這個男人對她好不好了。
在婠婠看來,左小右對貞兒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沒有打罵,言語間也十分的溫柔,眼神的交流也十分柔和,和別的丈夫和小妾比起來,真的非常好了,夫妻關系也不過如此。
“姑娘嘗嘗。”左小右端起碗筷,道:“雖然沒有大魚大肉,卻別有一番風味。”
婠婠看了一眼,這兩碗菜的確沒有大魚大肉,但是看上去卻和她以前吃過的東西不一樣。其中一道紅紅黃黃的,那黃色的好像是雞蛋,紅色的卻不知是什麽?另一道就是她那籃子裡的青菜,但這道青菜卻切成了段,還放了不知道是什麽肉的肉片。這兩道菜雖然看起來簡簡單單,卻五顏六色,十分好看,讓婠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公子,這道菜是什麽?”婠婠用筷子指著那紅紅黃黃的菜碗問道。
“番茄炒蛋。”左小右笑道:“另一道菜是青菜炒肉片,姑娘嘗嘗。”
“好。”見左小右已經開始把番茄炒蛋放在自己的碗裡大口吃起來,婠婠暫時放下戒心,夾起一些嘗了嘗。
“唔……”有一點酸,但很香,很開胃,很好吃。之後又夾了一些青菜炒肉片,味道也十分的好,沒想到普普通通的肉片和青菜放在一起炒,味道會這麽好。
見婠婠大快朵頤起來,左小右笑了笑,什麽也不說,默默地和婠婠把桌上的飯菜吃了個精光,那壺酒也喝的乾乾淨淨。
酒足飯飽,婠婠滿足的撫摸著自己微微鼓脹的小腹,輕笑道:“公子家的飯菜太好吃了,小女子若是在這裡住的久了,肯定會胖成一頭豬。”
左小右呵呵一笑,倒了兩杯茶,道:“姑娘謬讚了。”
“小女子可不是謬讚。”婠婠端起茶盞吹了吹,微笑道:“公子的美妾竟有如此廚藝,當真讓小女子吃驚,公子若是日後沒錢賺,單是讓美妾去開一家酒樓,肯定會客似雲來。”
“客似雲來?”左小右摸摸下巴:“可那天不會萬裡無雲吧?”
“噗——”婠婠一口茶噴出去,連連咳嗽。
“咳咳咳……公子……咳……”婠婠咳嗽幾聲,笑的肚子疼:“公子說話真是太好笑了,小女子認輸了。”
左小右一臉茫然:“我剛才說的話很好笑嗎?”
看到他這副表情,婠婠笑的更厲害了,眼淚都笑出來了,她這輩子還是頭回遇到這樣的男人,表面看起來文質彬彬,說話卻非常實在,但是偶爾就會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話,雖然古怪,細細一品卻很有道理,但也有些話向剛才那樣,無緣無故的能把人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