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到來的三天前，孟謙也啟程。

  公司暫時沒有需要他操心的事，電池工廠的建設已經展開，公司發展緩步但有序，揚名只欠場發布會，憑借自身超強的實力，二月份必然會引起轟動。至於更遠的發展，他目前還沒頭緒。

  孟謙的老家距離海市不算太遠，三四百公裡，雖然歸心似箭，但飛機過去沒有必要，光候機就得一兩小時；高鐵是可以，但春運高峰澆滅了興趣……最後他選自己最喜歡的自駕。

  其實他的目標早就瞄準自駕，奔馳M級注重舒適，放著音樂，照著地圖踏上了回家路。江浙一帶的交通比較發達，高速公路橫貫南北，三百多公裡也沒費多少時間，一上午的功夫跑完。

  通過進城的收費站，孟謙踏入石市的地界內。他就是這裡出生的，地理和文化上也能跟江南水鄉扯上關系，如今是座普通的四線城市，人口剛過百萬，依山傍水，自然風光算是不錯的。

  沿著熟悉的公路開，最後停在路邊一家超市前。

  超市不大，面積百來平米，規模一般般。孟謙進去發現收銀台沒人，便叫了幾聲：“媽！媽？老板娘！”

  “哎？”第三排貨架後面走出來一位時髦婦女，見到孟謙，驚訝又驚喜：“回家了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

  “給你驚喜呀。”孟謙笑著上前，張開手：“抱抱。”

  “這麽大個孩子還要抱！”老媽嘴上說著，還是給了他一個擁抱，拍拍後背：“身體結實，人沒長瘦，是好事。”

  “你兒子健康得很。”孟謙做了個健美動作，隨口問：“怎麽店裡就你一個人，老爸呢？”

  老媽滿意的打量他：“你爸他帶思思去買年貨，店夥計送貨去了。”

  “那等送貨夥計回來，就關門歇業了吧。”孟謙對媽媽說，“給你們帶了些禮物回來，驚喜很多。”

  老媽瞧他兩手空空，沒發現行李，孟謙指了指外面的黑色奔馳：“都裝車上呢，我的新座駕，怎麽樣？”

  “什麽時候買的車？”老媽十分意外，人走出店鋪，靠近了打量。她不太懂車，但奔馳的商標是認識的。

  “說來話長，回家再講吧。”

  真要說完，故事的確很長，等店鋪關門——反正快過節的，也沒什麽人光顧。孩子回來，父母的重心早就轉移。孟謙幫忙關門，請媽媽上車，讓她好好體驗這等豪華車的派頭，有面子的回家。

  看到母親四處打量的模樣，孟謙得意：“還行吧？”

  “很高級也很舒適，你什麽時候有的錢？”老媽此刻滿腦子都是疑問，少說幾十上百萬的車。

  見再打啞謎，老媽就暈了，孟謙說：“中了彩票，又靈感爆發開了公司，技術值很多錢，就順手買了。”

  “這麽簡單？”老媽不相信。

  包括他的妹妹和父親都如此——兩幫人恰好在樓下停車場相遇，見一嶄新奔馳下來的是意氣風發的孟謙和疑惑未解的老媽，疑問全寫在臉上。倒是孟謙先招呼：“思思，快幫我拿東西。”

  “好呀。”

  孟思思就是他妹妹，十六歲青春洋溢，長得高所以顯瘦，她腳步輕快的跑到車尾，大眼睛打量著：“哥，這是你的車嗎？”

  “當然啦。”孟謙打開後車廂門，裡面裝了滿滿當當的東西，煙酒就是一堆，還有商場大掃蕩買來的衣服鞋子，專門帶給老媽的化妝品……最後還得一家四口一起上才搞定搬運。

  回到家堆滿了一茶幾，眼尖的孟父拿出茅台的包裝，認真研究起來，老媽拍了他一下：“先研究這個？正事呢！”

  “對。”孟父嘿嘿笑著放下東西，問出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怎麽混的？

  孟謙找沙發坐下，把準備好的說辭陳述一遍。先說自己買彩票中了幾百萬，然後依靠它做本金，去投資軟件公司，賣掉獲得一大筆錢，然後再投資電池——他還打開奇貓的官網，用證據來說明。

  “就是這款軟件，我賣掉的。”孟謙把平板給他們。

  家人震撼著，一時半會還真的無法消化這麽多信息。孟謙還適當往小了說，沒說自一路開掛和坑人，花錢各種大手大腳。他重點在創業上，再把華威與富國能源的三千多萬訂單曬出來。

  感覺有點不真實，但活生生的例子擺著，不信也得信。

  老爸老媽消化這些信息後，都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孟父豎大拇指：“不愧是我兒子，有出息！”

  “哥你是千萬富翁了？”倒是孟思思懵懵懂懂，良久才問出一句。

  “要不要摸摸真實的千萬富翁？”孟謙伸腦袋。

  孟思思吐舌頭，轉頭道：“媽！你看他好驕傲！”

  孟謙摸摸她的腦袋，笑了：“也是讓你們驕傲的。”

  ……

  解答疑惑後，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禮物上。

  每一個人都有份，偶爾愛喝一杯的孟父，收獲了不少收藏酒；妹妹拿到了平板、手機等新潮的數碼產品；老媽有她喜歡的Prada手袋，一堆高級化妝品，甚至有孟謙專門給她買的衣服。

  孟謙見她拿出來了，便說：“當年見媽穿過幾次旗袍，太漂亮了！逛商場看到就忍不住，還有項鏈呢，一起試試吧。”

  老媽推脫：“都這年紀了，哪還能有小姑娘的身材。”

  “試試嘛！”孟思思期待。

  盛情之下，老媽便拿著衣服首飾回屋，過會兒後亮相客廳。

  “哇！”眾人眼前一亮。

  “大美女喲！”孟謙讚許。

  “一把年紀的，這個詞不敢當。”老媽客廳裡走了幾步，轉一圈，詢問眾人：“不算太難看吧？”

  “漂亮死人了。”孟思思羨慕。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效果。”孟父為她驕傲著。

  “胖了點，不好。”老媽自己倒是嫌棄自己，可是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喜，證明她此刻的口是心非。

  話要說當年，孟謙老媽也是容貌端莊，身上有著詩人嘴裡那種溫婉動人的氣質，孟思思遺傳她的優點，個子高挑，再長幾年必然會女大十八變……倒是孟謙隨他父親，北方來的漢子。

  父子倆都是鼻梁有些高，眼窩略深，五官倒是別樣的立體，有些人覺得不錯，還專門整容把鼻子墊高。但審美因人而異，沒有固定標準——就像孟謙覺得自己母親是全世界最美的一樣。

  老媽美滋滋的照著鏡子，然後再對孟謙說：“以後別亂花錢了啊，這衣服一年也穿不了幾次的。”

  “沒關系，重要的是你開心。”孟謙嘴很甜，描繪著：“再撐把油紙傘，走在鋪青石的小巷裡，多動人。”

  “媽我和你自拍吧？”

  拿著新手機的孟思思上前，母女倆靠一起，美美噠。再看看一旁翹著二郎腿，繼續研究收藏酒的父親，臉上綻放的自豪笑容……孟謙往沙發上一靠，他努力拚搏，不也正是為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