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蘇晚尷尬的看著一臉陰鬱的慕司臣,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一天一夜了,這個男人直接沒有理會她一下,這是直接把她當成空氣的節奏麽?
“我餓了。”
安靜了很久之後,男人突然爆出這麽一句,驚了蘇晚一下。
“好,我馬上去做飯。”
看著那個在廚房裡不停忙碌的身影,男人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如春日中突然照耀而下的一束暖陽。
半個小時後,蘇晚端著熬好的粥走了出來,放到男人面前,笑的一臉討好,“慕司臣,做好了,你快吃吧。”
男人冷著一張臉坐在餐桌前,看了看桌上的粥,在抬頭看了看蘇晚,臉黑的那叫一個難看。
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以為他是因為嫌棄白粥,“你受了傷,歐陽醫生說你最近只能吃清淡的東西。”
“……”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輕哼了一聲,男人拿起杓子,笨拙的去挑著碗裡的粥,卻弄的滿桌子都是。
蘇晚嘴角猛地抽搐了幾下,只是用個做受喝粥,還不至於弄成這樣吧,就跟殘廢了似得。
歎息一聲,蘇晚拿過他手裡的杓子,“還是我來喂你吧。”
“嗯。”冷傲的哼了一聲,很傲嬌的張開嘴,等著蘇晚把杓子遞過來。
隨著蘇晚的湊近,一股幽香的味道傳進他的鼻翼,讓男人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見他吃完一碗粥,蘇晚笑了笑,“慕司臣,我要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晚飯我晚上回來給你做。”
“你要丟下一個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病人在家?”他眉頭一皺,仰起頭冷冽的眸子直視著蘇晚,似乎在控訴她冷血無情。
“……”額前默默的流下一滴冷汗,蘇晚尷尬的抽了抽嘴角,“那你要怎麽辦?”
蘇晚發現,這個慕家二少怎麽比慕景謠還要矜貴,那貨都被車撞成那樣了,人家沒幾天就活蹦亂跳的出門了,而這貨怎麽看起來很精神,可是行為怎麽就這麽不討喜呢?
“歐陽凡說我只有心情好才傷口才能好的快。”
“那你沒事多笑一下。”媽蛋的,以你這種陰晴不定的性格來說,怕是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你在心裡罵我?”
“沒,沒有。”被男人漆黑的眸子一燙,蘇晚立即否認,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這個男人本就討厭了,現在受傷後似乎更討厭了。
他瞥了蘇晚一眼又一眼,這才轉過了頭,臉上的表情依舊臭臭的,蘇晚一下子也拿不準這個男人是想做什麽,隻得站在一旁看著他。
遲遲等不到自己想要的話,慕司臣的一張臉越發的黑了起來,如同五嶽臨淵。
“蘇晚,你都不會哄病人的麽?”
“……”她會哄病人,但是不會哄慕司臣,尤其是被刺傷之後的慕司臣,簡直就像吃錯藥了一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住暴走的衝動,誰讓她欠這個男人呢?
“慕司臣你說吧,你要怎麽才開心,你說我做。”
“哼!”男人輕哼一聲,十分傲嬌的扭過頭,“說點好聽的逗我開心,之後再帶我出去轉一圈,曬曬太陽。”
“你不是傷到了麽?你還出去轉什麽?”
賤人就是矯情!
“你不願意?”扭過頭,淡然的看向蘇晚,漆黑的眸子裡突然閃過一抹落寞,默默的垂下頭,“你去忙吧,我知道我現在殘了,你在嫌棄我。”
表情那叫一個無辜,語氣那叫一個慘淡,生生的凸顯出了蘇晚的冷血無情。
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蘇晚十分堅強的扯出一個笑容。
“那,我帶你出去玩吧,一邊玩一邊說好聽的逗你開心。”
“嗯,過來扶我。”
“……”蘇晚剛剛扶住慕司臣,男人整個身子便壓了過來,險些沒把她摁倒。
十分艱難的帶著男人往外走,蘇晚整個人都是崩潰的,整個男人的樣子真的看不出來傷的有多重,可是看他這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樣子又感覺蠻嚴重的。
“慕。慕司臣,你想去哪玩?”
看著自己身邊的小女人,男人眼裡閃過一抹挪耶的笑意,“先去遊樂園吧。”
蘇晚腳下猛地一個踉蹌,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確定?”
慕司臣真的不像是會去遊樂園的人,更何況,他後背還有一個傷口呢?他居然還要去遊樂園。
對上蘇晚懷疑的目光,他直接大步往前面走出去,步履沉穩,比蘇晚整個正常人還要正常。
……
“慕司臣,咱們上去坐過山車吧?”蘇晚一把拽住慕司臣的胳膊,指著上面驚悚的過山車激動的大叫。
男人眉頭一皺,眼裡閃過一抹抗拒,默默的把被蘇晚抱住的手臂抽了出來,別扭的看著別處,“你要一個傷員陪你做過山車!?”
扭頭看著身邊很激動的男人,蘇晚默默的流下一滴冷汗,“你剛才還玩攀岩了。”
剛才是她死命阻止都沒用的好麽?現在只是一個過山車他居然就這麽激動?
賤人就是矯情!
“咳!”尷尬的咳了一聲,男人倨傲的甩給蘇晚一個完美的側臉,“歐陽凡說我需要運動。”
“慕司臣。”蘇晚轉到男人跟前,定定的看著傲嬌的男人,見他高高的仰著頭,看著別處,仿佛一個君聯天下的帝王一般,只是……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恐高?”
男人臉色一變,那大嗓門又來了:“恐高?蘇晚你再開玩笑麽?你難道忘記剛才攀岩的是誰麽?”
“攀岩那也叫高?慕司臣你就是恐高?”
不然你激動個毛!平時都是一副冷的不成的樣子,沉穩內斂,嚇人全靠眼神和氣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用吼的呢。
“閉嘴!”重重的吼了一聲,男人大步大步的往前走去,甩給蘇晚一個冷傲的背影。
蘇晚:“……”
想不到這貨居然恐高!這真的是奇聞,還以為他是沒破綻的。
“還不過來。”一聲大吼打斷了蘇晚的冥想,撇了撇嘴,朝著慕司臣走了過去,男人居然塞給她兩張過山車的票。
拿著手中的票,蘇晚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難道,不是恐高,她估計錯了?
“走。”黑著一張臉,慕司臣率先坐了上去。
疑惑的來到他旁邊坐下,見男人緊緊抿著唇,手緊緊的抓著胸前的扶手,整個一嚴陣以待的模樣,就好像是要上戰場的先鋒士兵一樣。
嘴角默默的抽搐了一下,“那個,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玩的,你可以不必這麽勉強的。”
“勉強?哼!”嫌棄的瞪了一眼蘇晚,男人默默的扭過頭看著前面,留給蘇晚一個美得掉渣的側臉。
過山車緩緩開啟,做慢到快,男人手猛地繃緊,身子也繃得死緊,只是一張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表情,整個人嚴肅的不成樣子。
蘇晚:“……”
慕司臣你這麽逞強真的好麽?
……
坐在車上,蘇晚整個人也是累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跟她滿身狼狽比起來人家顯得各種整潔一絲不苟。
歎息一聲,蘇晚放松身體靠在座椅上,隨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累死了。”
“回家去洗個澡吧。”
蘇晚猛地坐起身子,不是因為這話的內容,而是這個龜毛的男人居然用如此輕柔的語氣和她說話。
“慕司臣你這是在關心我麽?”
艾瑪,果然是被奴役久了,人家隨便一句話自己就感動的不行,這抖m抖成這個樣子真的好麽?
扭頭,皺著眉頭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男人邊上縮了一點,“你很髒。”
蘇晚:“……”
臥槽臥槽!慕司臣你過來,我們好好的談談人生。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倒是用狗嘴吐個象牙給我看看。”
蘇晚:“……”
好吧,她說不過他。
回到家,蘇晚草草的去洗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卻接到一個電話,是顧卿寒。
拿著電話,蘇晚有幾秒的猶豫,終究還是摁下了接聽鍵,“什麽事?”
“我在蘇氏樓下等你,快點下來。”
“我今天沒去上班,有什麽事你就說吧。”面對這個曾近深愛的男人,此時此刻蘇晚覺得跟他多說一句都是浪費口舌。
那邊短暫的沉默了一會,接著傳來他的聲音,“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接你。”
“我……”想到這個地方,蘇晚轉而開口,“你就那裡等吧,我馬上過來。”
掛掉電話,換了衣服,蘇晚提著包便走了出去。
顧卿寒在這個時候來找她,想必是因為蘇玫的事情吧。
找到顧卿寒,倆人隨便在蘇氏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
看著對面的男人,蘇晚不由得感歎,這個男人真的長了一副吸引女人的外表,高,富,帥,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又有著成功人士的氣度。
“為什麽對蘇玫那麽窮追猛打?”他修長的手指彈去指尖的煙灰,漫不經心的看著蘇晚。
以前覺得厭煩的女人,現在看來,竟是如此的吸引人。
“呵!”蘇晚冷笑,看來,這個男人也認為蘇玫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劃的,一個二個還真是看得起她啊。
“蘇玫她是罪有應得。”
有的是時候她真的覺得挺不公平的,明明一直以來受到欺負傷害的都是她,為什麽最無辜的反倒成了蘇玫。
顧卿寒輕笑,深邃的眼睛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因為我?”
“……”蘇晚噎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顧卿寒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惱羞成怒了?”
蘇晚一陣無語,“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蘇晚,我允許你再次喜歡我。”他很高傲的宣布,以一種施舍的口吻。
“我喜歡的人是慕司臣。”蘇晚直接懶得與他再廢話,再看到他把蘇玫摁在車上瘋狂親吻的時候,她對這個人便再沒了一絲一毫的好感。
顧卿寒臉色突然一變,說不清是什麽感覺,隻覺得胸腔裡充斥著姑姑磅礴的怒氣,幾乎讓他招架不住。
她居然喜歡別的男人,她怎麽可以喜歡別的男人?
“你再說一句試試?”一雙眼睛突然染上一層嗜血,他死死地盯著她,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直圍在自己身邊從不間斷的東西忽然成了別人的。
“我喜歡慕司臣。”
看著他冷騖的眼睛,蘇晚一字一頓。
“哢擦”一聲,手裡的杯子陡然被他捏碎,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揚起手,一個巴掌朝著蘇晚的臉猛地抽了下來,卻在被半空中生生的停住。
“蘇晚,我會讓你跪著來求我。”
顧卿寒眼裡的寒光和堅定讓蘇晚愣了一下,心中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麽?”
“我說過,我的女人就是我不要了也不會給別人,不是只有他慕司臣會耍手段。”
隱晦莫名的丟下一句,他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蘇晚這才走了出去。
只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心中此時的憤怒和苦楚。
只是……他以為不管怎麽樣,這個女人會一直在身邊,可是,他高估了她,這樣的女人就是不能容忍,就該用一切武力手段綁在身邊。
蘇玫那種女人,是能消遣玩樂的,她,永遠不能夠給他想要的歸屬感。
看著顧卿寒遠去的背影,蘇晚拳頭緊緊地捏了起來,人的一生中,誰還不會遇到幾個渣男呢。
只是,顧卿寒他到底想要做什麽,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從來都不是。
一聲電話突然想起,打斷了蘇晚的思路,掏出電話,看到上面慕司臣三個字,蘇晚一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這麽晚了麽?
“喂,慕司臣。”
“去哪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就知道是個沒良心的主,他不就是上了個廁所,出來就沒人了。
“我……我就是出來轉一下,順便買點菜,馬上就回來。”
聞言,慕司臣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快點回來給我洗澡。”
“啪”的掛掉電話,任由蘇晚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啥?給他洗澡,這男人沒病吧?他自己是沒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