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之後接連打好幾次，都是提示已關機。

  回去的時候有些晚，街道漆黑一片，空寂無人。

  明殊有點心不在焉的開著車。

  “達令？”葉寂靠著明殊肩膀：“我之前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沒有。”

  “對不起。”葉寂非常爽快的道歉。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但是達令生氣，那就是他的錯。

  先道歉肯定沒錯。

  明殊看他一眼，斂了思緒：“開車呢，離我遠點。”

  “那你還生氣嗎？”

  “我生什麽氣？”

  “……”不知道啊。

  砰！

  車子撞到東西，明殊和葉寂同時被震得有一秒的空白。

  明殊往前面看去，是一個很大的鐵桶，突然從旁邊滾出來，此時鐵桶裡正汩汩的往外面傾倒液體。

  明殊迅速啟動車子，往後退。

  後面也是一個鐵桶滾出來，同樣的液體。

  哢嚓——

  打火機從空中拋過，落在液體中，火苗唰的一下竄高，連成一片火海。

  車子被堵住在中間。

  “待著別動。”明殊對著葉寂說一聲，先打開車門下去。

  嗖——

  明殊剛出去，一枚子彈便從高處射來，車門被明殊推出去，子彈打在車門上。

  嗖——

  沒有槍聲，用了消音器，子彈從好幾個方向射來，讓她找不到狙擊點。

  明殊回到車上，前面的擋風玻璃被子彈擊碎。

  明殊將葉寂按下去，順手把小獸塞了過去。

  葉寂和小獸大眼瞪小眼。

  哼！

  小獸將屁股對準他。

  葉寂：“……”

  這是……什麽玩意？七彩的湯圓？

  子彈不斷的射來，明殊迅速衝過火海，輪胎有些打滑不受控制，撞到街邊的建築。

  對方似乎發現明殊想跑，開始集中火力打駕駛座。

  擋風玻璃已經完全破碎，凌厲的風灌進來，刮在臉上，一陣陣的疼。

  車子轉彎，射擊便停了。

  “達令，有人要你的命？”

  “沒人要我的命才奇怪。”明殊停下車子，將葉寂拽出來，躲進旁邊的建築裡。

  “待在這裡，別出來。”

  “我可以幫……”

  “待在這裡。”

  “……遵命達令。”

  葉寂看著明殊離開，四周一片安靜，他捏了捏手裡的小獸。

  小獸炸毛，扎得葉寂手心泛疼。

  “好凶啊。”

  小獸瞪他一眼，紅顏禍水！

  葉寂聽不見那邊的聲音，他直接坐到樓梯上。

  -

  “看見她往這邊你來了，怎麽沒看到人了？”

  “小心點。”

  “去那邊看看。”

  幾個持槍的男人小心的靠近一棟建築。

  明殊貼牆站著，等著第一個男人進來的時候，抓住槍，扭轉方向，將槍口對準他自己。

  砰！

  男人瞪大眼，瞳孔裡映著女子笑顏如花的臉。

  “哎呀，你自己開的槍，跟我可沒關系。”

  男人倒下去，另外幾人聽見動靜，已經朝著這邊過來。

  明殊用那個男人做擋箭牌，迅速將幾個男人撂翻在地上。

  除了第一個男人自己開槍打死自己，另外幾個都沒事。

  明殊將人綁起來，摸出零食坐到旁邊：“誰來說說，是誰想要我的零食……不是，要我的命？”

  整天都有刁明想害朕，好繼承朕的零食！

  沒門！

  朕豈是那麽容易就掛的！

  槍手：“……”

  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們為什麽躺在這裡。

  “問你們話呢，一個個的都啞巴了？”明殊踹最近的那個人一腳：“你來說。”

  被點名的槍手：“……”

  某個槍手非常有骨氣的卻搶答：“既然落到你手裡，是我們技不如人，你想如何就如何吧。”

  “我讓你說話了？”明殊看向那個槍手。

  “你……”

  明殊隨便扯了一個人的衣服，將那個槍手的嘴給堵住，順便把其他人也給堵上，隻留下最先點名的那個槍手。

  “唔唔唔……”

  “沒事，我把他們嘴都堵上了，不會威脅你，你說吧。”

  槍手：“……”

  這一片一點光都沒有，女子坐在黑暗裡，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她不知道在吃什麽，咯嘣咯嘣脆。

  那聲音聽得槍聲頭皮發麻……

  “我……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明殊咯嘣兩聲：“一看你就最膽小，不問你問誰。”

  槍手：“？？”

  這麽黑，你怎麽看得見？

  他哪裡表現得膽小了！！

  槍手感覺那個人動了，額頭上有冰涼的東西抵著。

  他很熟悉那是什麽東西。

  槍手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子彈上膛的聲音，猶如敲在他神經上的重錘。

  夜風拂過背脊，槍手渾身寒涼。

  “我……我我……是……是坤哥……是坤哥。”

  “唔唔唔——”

  同伴的唔唔聲，似在警告他不要亂說。

  明殊繼續問：“坤哥是誰？”

  沒聽過這人呀！

  她什麽時候得罪嗎？

  “坤哥……坤哥是……春秋堂的堂主。”

  “春秋堂？幹什麽的？”

  “……私底下……販賣壽命。”

  明殊了然，她現在把東城區的進出掌握著，私底下販賣壽命雖然還能操作，可困難許多。

  他想殺了自己，也完全說得過去。

  -

  葉寂等在原地，他看著黑暗的街道，那些建築，仿佛隱藏在黑暗裡的惡獸。

  他聽見腳步聲，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達令。”

  明殊站在外面，朝著他伸出手：“走了。”

  葉寂將手放上去，溫度瞬間從他指尖，傳到四肢。

  暖洋洋的。

  葉寂揚起笑容。

  車子還能開，明殊將葉寂塞進車裡，一路回到住處。

  “達令，是誰要殺你？”

  進屋葉寂就纏了上來。

  “叫什麽坤哥。”明殊倒杯水喝，又遞給葉寂。

  葉寂本來不渴，但是明殊給的，他欣然接下，喝了一小口。

  “為什麽要殺你？”

  葉寂聲音沒什麽起伏，似乎和平常一樣。

  可是明殊轉身就能看見葉寂臉上，和他語氣完全不符的森冷。

  明殊轉過身，葉寂立即揚起笑容。

  “不是看上我的美貌就是看上我的才華了。”

  葉寂：“……”

  什麽美貌才華？

  不對！竟然有人敢覬覦達令的美貌和才華！

  完全控制不住殺人的衝動怎麽辦！

  葉寂捏緊手指，他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明殊身上。

  那股衝動似乎稍稍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