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那個叫老皮的，用很多鬼喂它，它吸食了那些鬼的力量，就可以了。”

  吸食同類，獲取力量。

  “你能傷害人類嗎？”明殊問小鬼。

  嬰靈來之前已經被她教訓過一頓，而且同類之前沒有代溝，所以小鬼能對付它。

  小鬼想了想：“沒試過。”

  他以前也就嚇唬嚇唬千歲，壓根就沒做過什麽實質性的舉動。

  “來，你試試，能不能掐他。”明殊毫不遲疑的指著顧知。

  顧知：“……”

  老子招你惹你了！！

  憑什麽掐老子。

  小鬼瞅著明殊，想著最近自己在這裡的待遇，以及咿呀咿呀哭得傷心的嬰靈。

  他飄到顧知身邊。

  顧知側目看著明殊。

  小鬼伸出手……

  顧知突然轉過頭，小鬼對上顧知的眼睛，那雙眼睛黑沉如墨，頓時整個鬼都不好了。

  身上仿佛有了實質性的重壓，讓他不敢再進一步。

  然而顧知視線很快就迷茫起來，像是看不見他。

  “媳婦……”顧知往明殊身邊靠。

  竟然讓這隻小白臉鬼掐老子！

  怎麽不掐她自己！

  MMP……

  明殊將顧知腦袋按在自己身上，擋住他視線，朝著小鬼努了努下巴，示意他趕緊掐。

  小鬼：“……”

  這個男人很可怕啊！

  剛才那一瞬間，感覺他能看見自己。

  而且……

  還是特別可怕的警告。

  嗚嗚嗚……

  兩個都得罪不起。

  明殊笑得更燦爛：“快點！”

  小鬼咬牙，飄過來，往顧知胳膊上掐。

  手穿過顧知胳膊，沒有掐到。

  小鬼立即退回嬰靈身邊。

  小鬼就算不比嬰靈厲害，也應該相差不多，可他並不能碰到人。

  那嬰靈是如何能傷人的？難道是因為吃同類？

  明殊摟著顧知沉思，手指搭在他肩頭，另一隻手放在他頭頂，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

  顧知舒服得就差呼嚕兩聲。

  小鬼不忍直視，光天化日這兩人太不要臉了！

  良久，明殊松開顧知，顧知身子歪了下，朝著下面倒去，明殊趕緊接住他。

  男人雙眸緊閉，呼吸平緩。

  竟然睡著了？

  明殊嘴角抽搐，她環顧一下四周，事務所壓根沒有可以睡覺的地方。

  扔出去算了。

  -

  顧知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幽幽的光落進來，模糊四周的一切。

  天黑了？

  顧知抬頭，女生的臉被手機光映著，明明暗暗。

  “媳婦……”顧知叫了一聲。

  光芒一暗。

  接著他唇瓣就是一熱。

  “唔……”

  顧知剛剛清醒一點的腦子，又變成一團漿糊，什麽都沒辦法思考。

  “知道我站了多久嗎？松手！！”

  顧知還沒從被親中回過神，明殊陰森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接著他整個人被掀開，腳步聲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

  顧知靠著椅子，半晌才伸手摸了摸唇，剛才是他睡懵了嗎？

  媳婦好像親了他。

  顧知聽見開門聲，且對方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他趕緊起身，余光掃到蹲在角落的小鬼，門口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他腳步一轉，朝著小鬼走過去。

  小鬼：“……”乾、幹什麽啊！！

  顧知居高臨下的看著小鬼，捏了捏手腕。

  敢掐老子。

  -

  “是這裡嗎？”

  明殊揪著嬰靈，站在一個小區外面，另一隻手拿著麵包啃著。

  嬰靈咿呀咿呀的點頭。

  “帶路。”

  嬰靈不敢反抗明殊，之前因為顧知靠著她，她不能隨便動的時候，試圖跑路，可是她就算不能動，也能輕易抓住他。

  比那個老皮還要凶。

  嗚嗚嗚。

  人家還是個孩子。

  人家也不想乾壞事。

  都是那個老皮逼人家的。

  “別哭了，滲人不滲人。”

  “咿呀咿呀……”又沒人能聽見，嗚嗚嗚嗚！！

  嬰靈並沒有帶明殊去小區的住戶，而是帶著她繞過小區的單元樓，到達後門。

  嬰靈指著不遠處的一扇門。

  “咿……”就是這裡。

  明殊往那邊看過去，生著鐵鏽的門矗立在黑暗中，看不見光。

  明殊扔掉手中的麵包包裝袋，朝著那扇門走過去。

  還未走近，門刷的一下從裡面拉開。

  一道黑影從門後閃出。

  極快的跳進旁邊綠化帶，往小區圍牆衝去。

  明殊彎腰從地上撿起幾塊石頭，掂了掂，朝著那道黑影擲過去。

  黑影聽見破空聲，側身避開。

  石頭打進旁邊灌木中，嘩啦啦的輕響。

  然而令黑影沒想到的是，緊隨其後，還有好幾塊石頭，他能避開一塊，卻不能同時避開這麽多。

  其中一塊石頭打中他小腿，黑影往前一撲，在地上滾了兩圈。

  眼前出現嬰靈青黑、皺巴巴的臉。

  黑影猛地一驚，正欲抬頭，胸口卻是一重，整個人被踩到地上貼著。

  “跑什麽啊，追起來多浪費零食。”

  女生清脆又輕靈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黑影一聲不吭，手掌上揚，勁風襲來，幾隻鬼憑空出現，朝著明殊張牙舞爪的飛撲過去。

  這幾隻鬼，比姚盈那幾隻可厲害得多。

  黑影趁明殊對付那幾隻鬼的時候，利索的爬起來，拔腿就跑。

  明殊從花壇裡折一根樹枝，隨手甩了甩，枝葉被震碎，紛紛揚揚的落下，

  鬼的慘叫聲，聽得黑影頭皮發麻，加快逃跑的速度。

  小區圍牆就在前面，他一躍而起，抓住圍牆邊緣。

  然而就在此時，一團奇怪的東西從圍牆上砸下來。

  小小的一團。

  不知道是什麽。

  一閃而過的顏色十分古怪。

  出於本能，他伸手擋在前面。

  那團東西落在他胳膊上，胳膊哢嚓一聲，接著他整個人砸進下面的花壇中，發出一聲慘叫。

  那聲音急促又尖銳。

  在夜色中傳開，聽得人頭皮發麻。

  小獸抖了抖身上五顏六色的毛。

  鏟屎的真是越來越沒用，這種貨色也要它動手。

  鏟屎的加餐！

  必須加餐！

  要滿漢全席！！

  明殊慢吞吞的從那邊走過來，彎腰將小獸撿起來抱著，居高臨下的俯視花壇裡哀嚎的黑影。

  明殊晃了晃小獸，小獸哼哼唧唧。

  明殊又晃了兩下，小獸不情不願發出光亮。

  花壇是個男人，瘦骨如柴，邋裡邋遢，穿著一件清潔工的外套。

  年紀有些大，剛才那靈活的樣子，和他的年紀完全不同。

  這就是驅使嬰靈去殺市長兒子和市長夫人的老皮？

  看起來一點也不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