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英一見秀荷愣住了，便扯了一下秀荷的胳膊。

  “大妹子，你這是怎了？”

  楊若英知道秀荷和正常人不一樣，大概也正是因此，所以平時相處的時候，對待秀荷的態度，難免要比對待旁人寬容許多。

  可以這麽說，杜家的人，看在衛國量的面子上，哪怕秀荷有什麽缺點，也都是非常遷就的。

  因為楊若英的拉扯，秀荷回過神來，但卻忍不住地衝著周靜多看了幾眼。

  楊若英也沒把這個當回事，隻以為秀荷之前是在發呆呢，然後領著秀荷朝一張桌子走去，之後又叫來小店的老板娘，點了幾個清淡的小菜。

  八月天，雖然暑伏已經過去了，但楊若英仍是覺得這天太熱了，而這種天氣，最好少吃點兒油膩的，多吃清淡的素菜。

  然而在吃飯的時候，秀荷便要回頭瞅瞅周靜那邊兒，她似乎對周靜很是在意，而她這種在意表現的非常明顯，明顯到就連本是不太注意的楊若英，都已經發現了秀荷的古怪。

  “大妹子，怎了？”楊若英壓低了聲音問。

  秀荷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然後食不知味地用筷子夾起幾粒米飯送入了唇中。

  面對楊若英的提問，她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大概是因為，秀荷曾經瘋了十多年，即便後來杜雅笙從她體內取出了蠱蟲，使她的神智逐漸恢復了清明，但和社會脫軌的那十多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鴻溝，而這一影響直接反射在秀荷的為人處世上。

  她不懂人情世故，語言能力也很低下，現如今的她仍然無法快速有效地組織自己的語言，更無法用明確的言語來成功地表達自己的心中所想。

  楊若英是個直腸子，肚子裡沒那麽多彎彎道道的東西，而和秀荷相處了這麽久，也早已習慣了秀荷像是悶葫蘆似的性子。

  所以見問不出什麽，楊若英也沒再刨根問底，但放在秀荷身上的注意力，卻是多上了一些。

  另一頭兒，自從楊若英和秀荷來到小飯館之後，周靜就發現那個看起來有些“古怪”的女人，時不時地便要瞅上她幾眼。

  周靜之所以認為秀荷“古怪”，主要是因為兩點。

  其一，秀荷的皮膚非常蒼白，那蒼白透出了一種病態，就仿佛是一隻臉色慘白的女鬼。

  其二，秀荷行為舉止規規矩矩，但她就像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小孩子一樣，尤其是她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女性該有的，反而，純粹得不可思議。

  她的眼睛非常乾淨，幾乎可以用“沒有任何雜質”來形容，那種天真更不該是個大人應有的；而再加上她時不時地便要看上周靜幾眼，也令周靜，對她產生了幾分關注。

  周靜和司機同席，兩人吃晚飯，司機去老板娘那裡買單，周靜將身體靠進了座椅裡，嫻熟地從煙盒中抽出一根女士香煙。

  這香煙是從國外進口的，周靜有煙癮，但她又不喜歡市面上的那些男士香煙，那些香煙對她而言味道太衝了。